手段越多,動手的機會就越少。


    薑羽背著手,大搖大擺地走出水樂坊。


    身後還跟著兩個水汽凝成的侍從。


    守門小廝比先前見到薑羽時熱情多了。主動湊上前套近乎:“喲,玉公子。今兒怎麽這麽早迴去啊?”


    薑羽滿臉的晦氣:“別提了。遇上兩個愣頭青,處處和我作對。我迴家取些錢來。”


    一句話就險些露餡。


    神二代極為重視名譽。一句口頭承諾就能解決很多問題。


    不存在取現錢的說法。


    小廝倒是機靈。知道哪些話該問,哪些話不該問。


    當即露出義憤填膺之色:“玉公子放心,我們等你。你不迴來,這裏就不散場!”


    薑羽的臉色略有緩和。用手指點了點小廝的腦袋:“如果所有人都像你這般懂事,哪裏還有煩心事啊?”


    兩個小廝平時沒機會巴結這個層次的大人物?


    立即送上一堆馬屁。


    薑羽露出極為受用的神色。壓低聲音叮囑道:“你倆在門口等我。我去去就迴。有些機會,以你們的眼界還看不到。一旦錯過,就可能是一輩子。”


    二人不明所以。


    可既然玉公子發話,就算水樂坊的管事來和他們換班,也會死賴在這裏。


    玉公子有神獸坐騎。但兩個小廝都沒有主動提起。


    對薑羽的異樣宛若未知。


    他們得知道大人物的心思。但又不能揣摩得太透。


    薑羽溜達出一段路,隨手抓過一個衣著光鮮的商鋪老板。傲氣十足地問道:“老頭,我問你。哪裏的疫病最重?”


    直接問神獄的方向容易暴露。索性擺出一副既嫌棄又體恤民情的虛偽態度。


    老板嚇了一跳。哆嗦著指出一個方向:“神,神獄的疫病最重。大人,您最好別去那種醃臢之地。疫病無藥可救。”


    “哼,要你教我怎麽做?”,薑羽把紈絝演繹得淋漓盡致。


    順著老板指的方向看去,有一具高達百丈的神王雕像。


    金光閃閃,分外耀眼。


    隻是神王的長相實在不敢恭維。


    那是佝僂老者的形象。


    幾乎看不到脖子。


    背後有個羅鍋,前麵腆著大肚子。還是個羅圈腿。


    臉上生滿肉疙瘩。額頭上還長著一顆宛若犄角的瘤子。


    雕像一定是經過美化的。


    這位神王的真實形象恐怕比鬼陣還鬼陣。


    薑羽想到隻有一麵之緣,卻滿世界通緝自己的小姨。嘖嘖搖頭:“女人瘋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啊!”


    神獄距離雕像不遠。


    象征著神權的威嚴和對罪犯的審視。


    不過對薑羽而言,那隻是劫獄時的標誌性建築罷了。


    薑羽的速度似緩實快。一路走過去,眉頭越皺越深。


    患有疫病的人更多了……


    其他地方歌舞升平。這條路卻連巡邏的士兵都看不到。


    神界的權力中心,怎麽能容忍惡臭的屍體在路旁無人問津?


    神獄門外的獄卒像一隻站立行走的烏龜。全身籠罩著一層水幕。


    也不知水幕能否擋住疫病。


    求個心安。


    “站住!神獄重地,閑人勿近!”,難得獄卒還盡忠職守。隔著老遠就出聲喝止薑羽。


    薑羽拿出一塊腰牌,在身前晃了一下。又立即收起來:“奉神妃之命,過來提審一個犯人。”


    獄卒沒看清腰牌。連忙叫道:“等等,再給我看一眼。”


    “放肆!”


    薑羽身後的分身發出生硬的厲喝:“你在故意刁難大人?”


    突如其來的一嗓子,把獄卒嚇得一哆嗦。


    不光是獄卒,薑羽自己也一陣頭暈。


    控製分身說話比單純走路難多了。


    愣得怕橫的。


    獄卒在犯人麵前耀武揚威,卻最怕這種不好說話的大人物。謹慎地問道:“敢問大人要提審哪個犯人?”


    “自然是得罪神妃娘娘的主犯。”,薑羽露出桀驁的虛假笑容:“於兒!”


    獄卒露出為難之色:“那個……大人。您能把剛剛的腰牌再給我看一眼嗎?”


    “放肆!”


    薑羽身後的分身再次發出厲喝。


    獄卒全身都是一顫。可還是硬著頭皮堅持道:“小的職責所在,還望大人海涵。”


    薑羽輕歎了口氣,把後土令牌丟過去。語氣中隱隱透著威脅:“其實當個獄卒挺好。沒有風吹雨打,也不需要上戰場拚命,還有不少灰色收入。比守礦場的守軍強多了。”


    獄卒目光飛快地掃了一眼令牌,畢恭畢敬地遞還迴來:“沒問題了。大人請隨我來。”


    薑羽冷著臉收迴令牌。用一隻手掩著鼻子,心中暗罵:“不識字你跟我裝什麽?老子差點直接動手了!”


    他大人不記小人過。昂首挺胸地跟著獄卒往神獄裏走。


    其他獄卒想上前盤查,都被引路的獄卒喝退迴去。


    薑羽這才發現,烏龜精居然是神獄的牢頭。


    難怪冒著得罪人的風險,也要查腰牌了。


    “等一下!”,薑羽腳步一頓。伸手指向牢籠裏的神獸:“這是乘黃?”


    獄卒連忙介紹道:“稟大人,這確實是於兒的坐騎。可惜此獸剛烈得很。除了於兒,誰都無法馴服。”


    “嗯!”,薑羽微微沉吟。打量著乘黃身上的鐵鏈和十幾把鎖:“神妃娘娘想試著馴服一下。帶上吧。”


    獄卒十分為難:“此獸太過神勇,小的無法靠近啊!”


    薑羽冷冷地白了他一眼:“你啊,就是當獄卒的命了!”


    “是是是,小的本來也沒什麽抱負。”,獄卒的語氣中透著諂媚。本就不直的腰杆幾乎對折在一起。


    薑羽冷聲說道:“開門,我來試試它的斤兩。性子不烈可配不上神妃!”


    獄卒不敢忤逆,連忙把牢門打開。在一旁不停地叮囑著“小心”。


    乘黃聽到牢門打開的聲音,用布滿血絲的雙眼看向來人。


    看到薑羽時明顯怔了一下。


    薑羽的外表和氣息都極為陌生。但輕微波動的空間之力卻無比熟悉。


    “打開鏈子!”,薑羽把一隻手放在乘黃的脖子上,目光閃爍。


    獄卒有些為難:“可是大人。如果解開鏈子,它就可以借助空間之力……”


    “少廢話!”


    薑羽身後的分身再次發出厲喝。


    總是冷不丁吼一嗓子,都快把獄卒嚇得神經衰弱了。


    薑羽也微微點頭:“有本官在,就算它真逃了,也是本官的責任。”


    獄卒無奈,隻能硬著頭皮打開鐵鎖。


    薑羽把手放在乘黃的額頭上,麵無表情。


    出乎意料,乘黃身上的枷鎖被除去,居然出奇地安靜。


    獄卒立即豎起大拇指:“大人好手段啊!”


    薑羽得意地笑了起來:“帶我去見於兒吧。我很好奇,他憑什麽能擁有乘黃這樣的坐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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