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濯霖的日子陡然艱難起來,此前的他因為年齡等原因並不被人重視,沒有人認為他能角逐教主之位,兩個哥哥也並不將他放在眼中。


    然而因為程月舒的意外失蹤,邵濯霖的野心也同樣被意外暴露。


    衣食住行被苛刻隻是最基礎的小事,魔教中人想折辱一個人,能用的方法有很多。


    饒是邵濯霖有滿肚子的算計,可沒有相應的實力,終究無法反抗。


    幾乎每天都要被兩個哥哥加上幾位長老輪番教訓,三天揍九頓,打得遍體鱗傷。


    邵濯霖又恨又惱,想知道那個女人到底去哪裏了。


    他自以為將對方拿捏在手心,可程月舒卻連半點風聲都沒透露,就這樣消失了,還將髒水潑到自己身上。


    邵濯霖對程月舒的恨意比對兩個哥哥更多。


    畢竟他和那兩個人一開始就是敵人的立場,成王敗寇沒什麽好說的。


    可他對程月舒付出了多少心血,這個賤人竟敢欺瞞他、背叛他!


    邵濯霖每次被揍地宛若死狗時都暗暗發誓,等再一次遇到程月舒,他定然要將那個女人抽筋扒皮,讓她付出血的代價。


    可他不知道,程月舒眼下正在付出血的代價。


    血衣神功的可怕程度超出程月舒的想象,雖然在劇情中她曾見過老教主疼得毫無尊嚴滿地打滾的模樣,但那都是旁觀者的視角。


    真的疼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所謂的噬骨之痛並非虛言。


    全身的血液仿佛煮沸的開水,經脈和骨骼一遍遍被灼燒,無一不痛,像身處烈火之中。


    可又突然歸於平靜,仿佛一潭死水,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但這短暫的安寧並未幸事,它會讓人越來越恐懼下一次痛楚的到來。


    明知痛苦卻無法避免的等待,才是這一切最難熬的根源。


    根據記載,曆代教主都壽命極短且性格暴虐,其中大部分都死於瘋癲或自裁,畢竟那些純陰女子的血液無異於飲鴆止渴。


    但程月舒認為如果他們遭受的痛苦和自己一樣,那恐怕大部分的人在初期就會放棄這個功法。


    太疼了,程月舒喘息著跪伏在地,指甲竟因死死抓著一旁的珠子齊根翻折,變得血肉模糊。


    更譏諷的是,十指連心的尖銳痛苦,反倒暫時蓋過了灼熱的痛楚,讓她輕鬆片刻。


    唇角溢出的血是程月舒死死咬著牙關導致的,趁著自身血液歸於平靜的片刻,程月舒撕開一旁的床單塞在舌頭和上顎的間隙。


    即便以她的意誌力,程月舒也擔心自己在痛到神誌不清時會咬舌自盡,隻能用這種方法來預防。


    好在風險與機遇並存,程月舒側頭看著柱子上留下的指印,發覺自己的武功竟也突飛猛進。


    比印象中老教主所說的進展要快得多。


    也再一次證明了程月舒的猜想,這個功法恐怕是專門為純陰女子量身打造的。


    但純陰女子所遭受的痛苦恐怕也是普通修煉者的數倍,也因此真正的用途失傳了,反倒是那些亂七八糟得了功法的人在嚐試,再用純陰女子的血作為緩解的辦法。


    雖然殘忍,但的確能減弱許多痛苦。


    “唿……”


    被碎布堵著的嘴發出含糊不清的痛苦嗚咽,程月舒疼得幾乎要以頭搶地,她隻能死死握拳,去用指端傳來的痛苦來刺激自己,好讓她不至於失去理智。


    鬥轉星移,眨眼間過去了兩個月。


    密室裏的程月舒緩緩睜開眼,雙眸仿若寒芒。


    若以前的她是旁人眼中千嬌百媚的尤物,那麽此刻的程月舒更像一把鋒芒畢露的劍。


    似是被鐵錘和烈火淬煉了無數遍,刃如秋霜,削鐵無聲。


    她已經習慣了痛苦,那麽痛苦就成了身體的一部分,程月舒都不禁感慨,人的適應力實在太可怕,這或許也是大自然賦予人類能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天賦。


    程月舒雙指並攏,在地磚上輕輕一劃,地麵頃刻間顯現一道溝壑。


    “還不錯。”


    程月舒自言自語,對結果很滿意,至少證明這段日子的苦並未白受。


    但她也很想知道,現在的自己究竟算什麽水平。


    當夜,月明星稀。


    草叢中偶爾傳來細碎的蟲鳴,錯落起伏,連成一個網籠住了整個烏湖莊園。


    老管家躺在床榻上難以入眠,從被大長老申斥後,他便戰戰兢兢,幾乎要將莊園的每一寸土地都翻過來看看。


    可直到現在都未能發現線索,大長老的忍耐似乎已到極限。


    這讓李鑫心驚膽顫,隻能夜夜拜月祈禱。


    “求各路神仙保佑我能再見到程氏,我願意幫各位重塑金身,絕不虛言!”


    一陣風傳來,吹的窗戶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李鑫很是不滿,真是樹倒猢猻散,定然是下麵的人看自己失勢,檻窗間隙竟連桐油都不擦了。


    李鑫擰著眉頭下床來到窗邊,一團黑漆漆的長發突然從外麵垂下,直直映入他的眼簾。


    一瞬間心髒幾乎驟停,老管家猛地後退一步。


    好不容易才定了神,厲聲道:“什麽人在裝神弄鬼?給我滾出來!”


    他安慰自己,就算有什麽妖魔鬼怪,自己也有一戰之立。


    外麵很快傳來女人的笑聲。


    聲音悅耳,仿若銀鈴,聽在李鑫耳中卻更讓她恐懼。


    “誰!出來!”


    李鑫的衣袖中悄無聲息地滑出兩枚飛鏢,猛地朝窗口揮去。


    一隻屬於女人的手探入窗口,這隻手原本當是極美,指如蔥根、腕似蓮藕。


    可尖尖的頂端卻帶著難以磨滅的傷痕。


    而此刻食指與中指,中指與無名指間正分別夾著一枚飛鏢。


    一起闖入窗內的,還有女人的聲音。


    “李伯剛才還求神拜佛,無論如何都想見到我,怎麽現在我來赴約,你反倒問我是誰?”


    李鑫愣了下,半晌才反應過來,聲音發顫,又帶著不可置信的狂喜。


    “你是……夫人?”


    程月舒從窗邊消失,很快大門被推開,笑意盈盈的女人出現在門口。


    “聽說你找我,所以我來了,怎麽你反倒不主動邀請我進來坐坐?”


    程月舒看著老管家,“莫非是葉公好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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