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婦兩走進女兒房間,抬手按下燈的開關。


    啪嗒!


    燈亮了。


    除了床上滾得一團亂的被子,屋內還算整潔,兩人轉了一圈,並未發現異樣。


    “這孩子搞什麽,屋子幹幹淨淨的,哪裏有鬼了。”父親不滿,任誰睡得正香被喊醒,多少有點脾氣。


    母親無奈歎息,“可能是做噩夢吧,算了老張,咱們迴去吧。”


    對這個女兒,夫婦兩近日可謂非常操心。


    那天忽然收到醫院通知說女兒住院了,兩人丟下手頭工作跑去醫院看孩子。


    問她為何傷如此重,女兒一開始不說,後麵說是被一個同學打的。


    兩人正想報警,女兒又跑過來告訴她們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他們自然不信,於是打電話到學校,教導主任親自解釋了事實,原來是女兒和幾個小夥伴打了起來。


    教導主任還把視頻轉給他們看。


    從視頻中確實可以看出,是女兒和她的小夥伴鬧矛盾,約到舊校區。


    真相大白,夫婦兩想報警,但女兒一個勁說是自己摔的,不關她朋友的事。


    無奈,兩人隻好墊付醫藥費,母親平時早點下班迴家照看孩子。


    要說沒有怨言,是不可能的,他們覺得女兒交的朋友不正經。


    可男人早出晚歸,女人管不住張雪。


    今晚上睡得好好的,女兒又鬧事。


    “爸、媽,怎麽樣,裏麵是不是有鬼?”張雪見父母出來,急忙追問。


    父親嚴厲嗬斥,“胡鬧!我跟你媽明天還要出門,你瘋瘋癲癲……”


    母親推了男人一把,搶過話頭,“小雪呀,你屋子裏沒有鬼,隻是做噩夢而已。”


    女人摸女生的頭,“早點睡覺。”


    怎麽可能!她剛才明明被滴了一頭的水,不是鬼還能是誰!


    可明顯父母不相信。


    張雪拉著母親,“媽我真的沒騙你,裏麵真的有……”


    “夠了!”中年男人嗬斥,“我和你媽進去看了,裏麵什麽事都沒有,再胡鬧你就出去睡。”


    張雪被父親嚇到,終於閉上嘴,母親歎息一聲,隨父親迴屋子。


    張雪在客廳轉了一會,最後咬牙迴到房間。


    也許……真的是她做噩夢了呢。


    這麽想著,張雪就見頭頂的燈忽然關掉,桌上的電腦亮起。


    屏幕黑色背景,映著血潑般的‘嘻嘻’兩個字。


    渾身血液凝固,張雪跌坐地上,抖著身體向外爬去。


    “啊啊啊——”


    今晚,張雪家注定不平靜。


    ……


    南山別墅。


    “少爺,午飯做好了,您現在下去用餐嗎?”管家來到少年身邊提醒。


    音樂聲停止,聞野放下樂器,他拿起旁邊手機打開看。


    消息麵一片空白。


    薄唇輕抿,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不是說迴去加自己嗎,快一天了半點動靜沒有。


    少年有些安靜,管家再次出聲,“少爺?”


    把手機揣衣服兜裏,聞野起身活動脖子,然後走出音樂室。


    -


    周六不上課。


    寧研一覺睡到中午,白光照進室內,隱隱帶著股秋天的冷意。


    伸了個懶腰,肚子咕嚕響,寧研踩著拖鞋出房間。


    來到廚房,沒等開始找吃的,就見老人躺在地板上,不知昏迷了多久。


    !!


    她連忙撥打救護車。


    醫院。


    “……病人暈倒是因為低血糖,正在采取輸液治療,但是經過檢查,我們發現病人患有一定程度糖尿病。”


    “所幸發現及時,現在問題不算特別嚴重,平時注意飲食還有休息,再配合一些藥物治療……”


    醫生說了一大堆,先列一份適合老人的食物清單,然後開了張藥方,讓少女去買藥。


    走廊上,拎著一袋藥品,寧研肚子咕嚕叫。


    【奇怪,原劇情中沒有奶奶生病這一段呀。】


    至少在原自殺之前,未聽過奶奶患有糖尿病。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原主奶奶一直沒去醫院檢查,所以不知道。’


    【……】有道理!以老人的性子,就算出現症狀,也不會花錢去醫院。


    寧研走到病房,此時老人已經醒來,看著一旁吊瓶滿臉愁容。


    “囡囡,奶奶已經醒了不礙事,你讓醫院把這個撤了吧,很費錢的。”


    在老人印象中,在醫院每一秒都要燒錢,躺越久心越慌。


    少女把藥品放桌上“已經繳完費了,醫院不會退的。”


    “好好休息,我下去給奶奶帶飯。”


    語畢,少女轉身出病房。


    下午兩點老人輸完液出院,迴家路上不斷唉聲歎氣。


    寧研見狀更是沒告訴奶奶病症,老人要是知道,大概率會覺得拖累她,從而產生放棄治療想法。


    ……


    傍晚,寧研從外麵迴來。


    先是照顧老人吃飯,然後自己迴到房間,找出書包裏的紙條,添加聞野的微信。


    過了一分鍾,對方同意申請,立即發來一條消息。


    [你怎麽現在才加我?]


    仿佛看見少年略微委屈的表情,寧研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手指在屏幕上點動。


    [出了點事,耽擱了些時間。]


    [什麽事?要不要緊?]


    [不要緊。]


    消息發出去後幾秒,對方打來電話,她摁下接通。


    聞野走到陽台,撐在欄杆上,散漫的嗓音透著許關心,“同桌,你還好吧。”


    寧研在書包裏找出作業,放在桌上,聞言迴答,“挺好,我沒事。”


    確定對方語氣正常,聞野鬆了口氣。


    抬眸向遠處看去,城市燈火輝煌,像點燃的蠟燭一樣,他嘴角彎彎。


    “在幹嘛呢?”聲音悅耳。


    寧研把作業打開,“準備寫作業。”


    “嗯?那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少女提起筆,在書上一筆一劃寫字,速度比往日慢許多。


    “不打擾。”


    電話裏隱隱傳來寫字聲,少年的輕笑,“是不是跟我說話同時還寫作業。”


    她未深思,把計算的答案寫上去,“對啊。”


    這麽不專心!


    聞野視線往上移,夜空寂寥,零星點綴幾顆星子。


    “你厲害。”他手肘抵在圍欄上,掌心托著下巴。


    “可是萬一因為和我說話,導致你解題思路錯了怎麽辦?”未等少女迴答,他低語。


    “晚點寫好不好。”


    指尖一頓,寧研放下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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