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龍號繼續默默前行。


    一切風平浪靜,似乎經過蒼山徐麻子那裏時就像遊山玩水一般。


    所有關注海龍號事件的人都有些發怔:“這個徐麻子,之前口氣那麽狂。沒想到卻是個銀樣蠟槍頭,到底還是怕了滬上大亨,怕了金公館了。”


    要知道,那個徐麻子可不是個善類。本人拳腳功夫嫻熟,槍法也算不錯,再加上滾刀肉般的麵皮,心狠手辣睚眥必報的個性,數百人盤踞一方的勢力,在長江沿岸諸多的地下勢力中也算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可惜,在暗衛的降維打擊下,他連了解什麽是特戰行動,什麽是斬首戰法的機會都沒有。


    金南不會去考慮別人怎麽想的,他隻會思考下一步的計劃。


    白天,金南像正常人一樣,紮在在逃難的人群中,步履沉重地趕著路,毫不起眼。


    夜幕降臨,金南則快速的越過常人眼中的崇山峻嶺,以筆直的路線向下一個觀摩的地點趕去,朦朧的夜色中,迅捷的身形猶如鬼魅一般。


    不斷進化,不斷打破肉體極限的金南,似乎成了冷兵器時代的那些絕世猛將,體力好的驚人。快速突進中的金南,甚至還有欣賞美景的心情。在他那變態般強悍的視力中,一切猶如白晝般清晰可見。


    前麵就是風鈴渡口了,金南看著漸漸泛白的天際,在一家早餐攤上稍作休息。


    風鈴渡口,也就是軍情局特工安排的從事搶劫的地方。


    到底專業的就是不一樣。


    看過周邊的地形後,金南也禁不住對這個來自軍情局的同行豎起一個大大拇指。


    以金南的眼力,發現這位同行選擇的這個地方真是大有講究。


    隻要在渡口側麵的那個高地上,架設幾個重火力,就可以切斷渡口到船舶之間的路線。


    然後船上的糧食,隻能讓對方輕易地轉運走。


    “這家夥是個高手啊。”金南心裏暗自讚歎道。


    可惜了,即使是布局高手,在暗衛的降維打擊下,能夠逃得一命已經是奇跡了。


    絕對的實力,可以衝垮所有的布局。


    武裝泅渡,撕開缺口,對於暗衛而言,卻也不是什麽太過艱難的任務。


    這一點,金南無比地自信。


    對於不遠處正在小心翼翼觀察著自己的那個同行,金南臉上神情淡然,毫不在意,可是內心卻在快速地想著辦法:“怎麽才能讓這家夥不受懷疑地活下去呢?”


    對於同誌,即使是冷漠起來的金南,也做不到無情地絕殺。何況這家夥跟自己一樣,也是一個潛伏者。


    在金南貌似隨意地打量著周邊的情況時,周比利也觀察著金南。


    許久,周比利也發出了跟金南一樣的讚歎聲:“這家夥是個高手啊。也不知道是敵是友。”


    接到鄭局長的命令後,周比利就以特別任務的名義,將附近的行動隊都給調了過來。本來,周比利已經將行動隊的人員,全部安排成了風鈴渡口的各色人等,就等著海龍號的到來。


    可惜,昨天夜裏,周比利接到了來自社會工作部的電話,讓他配合九江支隊的人,將海龍號的糧食轉運一批。


    那一刻,周比利猜出了海龍號艦船的目的地。


    這是給組織運送的物資啊。


    根據地裏那麽艱難,這批糧食、布匹等物資,不知道可以讓多少戰友能蓋上棉被,吃上一頓飽飯,又不知道能讓多少老百姓不再挨餓。


    當他將數個行動隊以任務取消的名義遣散時,周比利知道,他在軍情局的潛伏日子快要結束了。


    夾雜在先後兩個不同的命令間,總要做個選擇的。


    周比利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隻是怎麽向鄭局長解釋,周比利和金南一樣,卻都是沒有什麽很好的主意。


    軍情局幾個大佬,久經暗戰,都是布局暗鬥的高手,一個個的疑心病非常嚴重。隻要周比利任務失敗,那麽就很難撇開關係,從容脫身。


    除非周比利犧牲當場,可是那樣的話,潛伏的任務同樣宣告結束,還白白搭上一條性命。


    “沒辦法了。實在不行,隻能靠賭命了。就看這家夥的命硬不硬了。”沒多久,吃完早餐的金南,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那就是朝這家夥開一槍,如果這家夥命硬的話,還是有機會活下來,繼續他的潛伏任務的。可是命不硬的話,那可就是橫死當場了。


    在金南的探查下,周比利的心髒比正常人稍微偏了半公分。


    半公分,那可是生死之間的距離。即使是金南能夠保證自己的子彈能僅僅擦過心髒而去,可是金南不能保證周比利還能活下來或是不會受到什麽後遺症的困擾。


    沒辦法,影響周比利活下來的因素太多了:及時的救援,強健的體魄以及他身體的自我愈合能力等等。甚至是如果周比利時運不好的話,僅僅是一個缺藥缺血,都可能讓他再也看不到明天了。


    在金南準備起身離開時,周比利卻向他走了過來。


    “這家夥居然為了任務,明知道自己是個高手,居然還敢走過來盤查,也算是有種了。”


    金南在心裏暗笑。


    “老鄉,你好。這是從哪裏過來的啊?一路上可是累壞了吧?”周比利很是自然地朝著金南打了聲招唿,同時關切地套著金南的話。


    金南裝作漫不經心,隨意地胡扯道:“唉,家裏糟了殃,出門討個生活。讓您見笑了。嗯,您這是?--------”


    在金南迴答之際,卻被周比利用槍抵在了腰身,低聲說了一句:“不要多說話,隨我走。”嘴裏卻大聲說道:“那可真是太巧了。我朋友家的買賣還缺少一個勞力。要不你隨我去試試?”


    說到這裏時,周比利用手裏的槍口,用力頂了頂金南。


    “那可真是出門遇到了貴人啊,感謝兄弟的幫忙啊。”金南明白周比利的用意,隨口就答應道。


    小樹林裏,周比利擺了擺槍,示意金南將藏在身上的武器統統交出來。


    “要不要演的這麽逼真啊?”金南傻傻地笑道:“老總,小人家裏已經遭了殃了,現在可是身無分文啊。”


    “別裝了,老子早就看你不是個好人。說說,你到底是幹什麽的?”周比利言辭兇厲的說道,手裏的槍卻是一直對著金南,絲毫沒有懈怠。


    在高手麵前,在生死麵前,有幾個人能做到視若無睹,從容淡定?


    “我從西北來,為了糧食而來。”金南淡然地說了一句。


    “呃?”周比利不禁有些驚訝:“難道這個人是自己的同誌?隻是組織為什麽沒有通知自己?還有,此人怎麽這麽容易地就暴露了身份?真這麽怕死?”


    金南隨意的迴答,卻讓周比利的腦袋,瞬間充滿了問號。


    以周比利的謹慎,手裏的槍口都禁不住地抖了一下,瞬間又被他穩穩地指向金南。待看到金南沒有什麽其他的動作,周比利不禁有些遲疑,不知道該把金南如何處置。


    “你這人雖然行事周密,計劃嚴謹,可是做決定卻拘泥形式,毫不幹脆,潛伏恐怕很不容易吧?”


    “你到底是什麽人?”以周比利的心智,聽了金南的話也不由地緊張起來。


    “好了,把槍收起來吧。在我周邊數米距離內,槍是沒有一點用的。”金南非常的淡定,語氣依然從容。


    也許是金南的坦然,又或許是金南的自信,周比利居然真的把槍收了起來:“好了,現在可以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你究竟是什麽人?”


    “你是鄭介民的人吧。這次既想要完成組織的任務,又要繼續在軍情局裏潛伏,很難想到辦法吧。我倒是有一個方案,不過卻需要你自己去賭命,你還願意聽聽?”


    “說來聽聽。”


    於是金南將自己的想法給周比利說了一下,聽完後,周比利是滿臉的苦澀:“果然是賭命啊。隻不過,我還有的選嗎?”


    金南輕輕地搖了搖頭,沉默了下來。


    這是一個真正的革命者,在他聽完後,就已經下了要挨這要命一槍的決心了。


    “你是誰?如果我剛才不收槍,你真的能夠輕易製服我嗎?”作為軍情局鄭介民手下數得上的行動高手,周比利有些難以置信。


    “試試?”金南朝著周比利笑了笑,輕聲地說道:“你可以真的開槍。”


    周比利看著金南淡然的神情,最終還是壓下了心頭的好奇,搖了搖頭:“還是算了。”


    “那就這樣吧。等晚上組織完糧食轉運任務,你就等著挨那一槍吧。你最好還是找一個你信得過的軍情局同事吧。你安排的那些地下勢力,今晚以後,不會再次出現了。”


    說完,金南轉身離去。


    “等等,你怎麽稱唿?”


    金南迴過頭來笑了笑:“你可以叫我:未來。”


    未來特工,組織內部地下特工中盛傳的那個傳奇特工。傳言中,未來特工跟自己一樣,有著多重身份,真是沒想到,自己居然和這個傳奇特工有了這一次奇特的見麵。


    周比利不免有些小激動:“果然不凡,不愧是我崇拜的人。隻是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真實麵目。”


    這一夜,周比利拜訪過的好幾個地下勢力,遭到了血腥清除。


    周比利也如願挨了致命的一槍,倒在血泊之中。


    看著周比利很快被他的同事抬走,立身黑暗之中的金南,輕聲地說道:“保重啊,同誌!”


    這一次,不像蒼山那裏靜悄悄地,為了周比利的潛伏任務,金南選擇開了槍。


    槍聲給地下勢力提了醒,也增加了四個暗衛小組的任務難度,好在最後一切順利。


    風鈴渡這裏發生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所有盯著海龍號艦船的地下勢力。


    金南能夠感覺到空氣中充滿的那股子凝滯氣息。


    “這樣也好,就讓這紅色的血液,鑄就未來組織的霸道威名吧。”看著人聲喧騰的風陵渡小城,金南轉身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


    下一個清除任務,輪到東英人了。


    血腥的屠戮,地下勢力數百人的死亡,徹底激怒了東英人的兇悍。


    主事的佐佐木利用自己手裏的特權,調集了就近的東英陸軍,開始向暗衛所在的山脈衝鋒。冷槍不斷地響起,所謂的東英精銳陸軍,一個個地開始倒下。


    在子彈麵前,人人平等。


    佐佐木漸漸冷靜了下來:“自己這是怎麽啦?”


    為了小小的一船糧食,自己竟然將整整一個聯隊投入了戰鬥,還處身這種極為不利的戰場環境之中,導致折損了大半士兵。


    這可怎麽向上頭交代?


    冷靜下來的佐佐木,坐在辦公室裏,開始思索著破局之策。透過窗戶上的身影,能夠看出佐佐木內心的不安。


    然而不等佐佐木想出好的對策,隨著“卟”一聲輕響,佐佐木的腦袋爆開了。


    死神開槍了。


    顧惜利索地收起的槍支,從容地從鍾樓上攀繩離去。


    佐佐木當初之所以選擇這間辦公處,就是因為此處距離製高點最少有一千五百米左右的距離。然而一個飛翔的子彈,告訴了他一千五百米的距離,並不是安全距離。


    可惜佐佐木卻永遠不會後悔了。


    一千五百米開外狙殺掉了佐佐木,這是神一般的狙擊手。


    死神出現了。


    這個消息以無與倫比的速度,很快就傳遍所有的勢力,被所有的大佬知悉。


    死神,在京南城裏完成了狙擊任務,在數十萬東英軍的重重封鎖中從容離去。這是狙擊世界裏神一般的存在,是所有狙擊強者們仰望著的一座大山。


    死神重現江湖,隻為護衛海龍號艦船。


    金公館的勢力這麽強悍?


    這次想要搶劫糧船的勢力,都有些騎虎難下,左右為難的感覺。


    泥馬的,要是早知道死神會出手,他們腦袋被門夾了才會選擇搶劫糧船。一船糧食價值雖然很大,可也大不過自己的一條命啊。


    這還沒有搶劫到手,死神就已經出現了。即使自己僥幸搶到了糧食,那也是有命拿沒命花啊。沒有一個人自信可以躲過死神的子彈。


    隨後死神遺留在鍾樓上的白色勾魂貼被人找到了,上麵寫著:“海龍出行,血如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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