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全部的記憶,顧行歌隻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座空中樓閣,那些情感明明滅滅的,沒有記憶的指使也變得混亂。


    說不定什麽時候整座樓閣就坍塌,他倒在了那樣的情緒廢墟裏,周圍的人以什麽都知道的眼神望著他,隻有他像是一個純粹的傻子,有的事情連說話辯解也沒有能力。


    ——顧行歌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不喜歡沒有記憶的感覺。


    那讓他覺得自己很空,覺得自己不像是個人。


    所以他才會那樣一次又一次的問著哥哥,自己什麽時候能夠恢複記憶。


    哥哥總是說快了,可時間卻是在那樣快了的言辭裏麵飛躍了一大截,他的記憶仍舊像是破碎的拚圖,東拚西湊也隻能看出一點不全的樣貌。


    無邊的悵惘像是水流一樣蔓延,卻又混雜著一種恐懼感。


    顧行歌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個矛盾體,一邊覺得自己殺人的事情十分的恐懼,卻又奇怪的覺得好像也不是那麽的恐懼。他像是被割裂了開來,


    那種難受的感覺隻能讓她更加用力的握緊自己的衣袖。顧行歌在無聲處望著何妄,他隻是怔茫的盯著人,並不是特意的去看著何妄的。


    少年神情籠上了一層清冷破碎的霧,迷茫的,惶然的,像是想要握住什麽,抓住什麽救命的稻草,卻又不知道自己該從什麽地方著力一般。


    那樣的神情,愈發的讓人的心裏麵生出了懊惱情緒。


    何妄正是因為身上的血跡才沒有走到少年麵前的。


    見著少年現在這個模樣,何妄下意識便覺得還是自己的問題,他撓了下自己的頭發,輕輕的吐出了口氣,真不該嚇他的。


    他在心中想著。


    聲音低低的,


    “抱歉.....”他望著屋子內的少年,慢慢的又朝著後麵退了一步。


    顧行歌這個時候總算是徹底的迴了神。


    何妄說:“我其實來這裏沒什麽事情,就是來看看你。”


    顧行歌沒想到自己會給對方造成這樣的誤會,連忙說道:“也不是你的原因。”


    少年的神情染上了一絲絲的不好意思。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尖,少年指了指自己對麵的位置,認認真真的對著何妄說道:“你坐在那裏吧。”


    那雙黯淡的眼眸看著何妄又晃晃悠悠的浮現出了一點點的亮色。


    “現在外麵的情況怎麽樣了?”


    自從之前的某一天爬上了了望台之後,他受了不小的驚嚇。


    那個時候的顧行歌,每天都喜歡爬上了望台去玩,去看看外麵的情況,可那一天,像是一切戰火打響的開端一樣。


    習慣性爬到了了望台上麵的顧行歌,看到了鋪天蓋地,要飛過來的畸形怪物,看到了外麵喧囂戰火,看到好多的異能者拽著普通人神色驚慌的朝著黎明基地裏麵奔過來。


    顧行歌控製不住的睜大了自己的眼眸,連帶著自己的腿都好像軟了下來。


    尖叫聲、鮮血、戰鬥,數不盡倒下的屍體,都混入在了顧行歌的眼中,倒映在了顧行歌的瞳孔之下,連帶著顧行歌的唿吸都變得十分的急促,他好像聽到了心髒傳來的如擂鼓一般的轟鳴聲。


    背後被人拽了一下,他僵硬的迴過頭,發絲顫巍巍的從少年光潔的額頭前劃過,他見著了頭發彎彎曲曲的何妄。


    何妄拽著他,神色嚴肅,快速的說道:“e市淪陷區裏爆發了大量的喪屍,周圍有很多的小型基地都已經被喪屍占領了。”


    “按照顧首領和其他首領的會晤和安排,這三天我們幾個大基地全方麵接受難民,以我們a市黎明基地為首,記憶b市玫瑰基地、c市北極基地等多個大型基地......聯合接受難民,共渡這一長生存的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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