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歌就像是一張純白的紙張,可他碰到的這些人,都在這張白紙上塗抹下了印記,給了他本身以外的東西。


    而在第一次被轄製結束時,就如同幻燈片一樣的,一句又一句的話,出現在顧行歌的腦海裏麵。


    那是之前林棄對他說的話,“在末世裏麵,你的心要狠一點。”


    狠一點,才能活的更久一點。


    而他那一顆沒裝太多東西的心髒,被不同人塗抹後,已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就發生了很多的變化。


    當他舉起自己手中,那親手殺死畸形怪物的餐刀、再到親手殺死黃毛,最後又用這樣的刀放在了大boss的身上時。


    顧行歌自己都透著些茫然的不可思議。


    可他就是這樣做了。


    堅定的。


    毫不遲疑的。


    在他的瞳孔裏麵,倒映著男人渾不在意的笑容。他脖子處炸開的血花,還有自己再一次被對方血液染濕的手指。


    黏糊的,熱意的。


    顧行歌唿吸急促,聽著他說的話,顧行歌的大腦還是暈的。


    他不知道,蝴蝶紋身的作用是什麽,他隻是憑借努力揣摩的一絲線索,朝著那個地方進攻而去。


    他沉默著,感受到對方握著自己脖子處傷口的力度加大。


    顧行歌失語的看著施明淩,“你.....”他聲音艱澀的說著:“什麽叫做,你期待這一天很久了?”


    他什麽意思?


    他說他是變態,他很期待自己去殺死他,顧行歌對這種癖好簡直是聞所未聞!


    施明淩又碰了下少年的臉,感受著脖子處血液的流失,聽著少年說的話,隻是笑了笑,而耳邊是妹妹陰沉的聲音,“你這是在自尋死路?你他媽的!”


    施明靈之前一直都在炸毛和咋咋唿唿的,那是因為從來都沒有涉及到底線,那麽和哥哥一起玩玩少年,那當然也是很無所謂的事情。


    就是喜歡少年,優待少年也是因為在自己的底線之上。


    可現在很明顯的,她的首領哥哥這是想自尋死路啊!


    她反抗的力度陡然變得十分的大,施明淩都險些壓不住太。


    眸色微沉,施明淩神情仍舊不變。


    “你是想背叛他嗎?”妹妹怒斥。


    那個他,他們兄妹倆都知道是誰。


    施明靈冷聲說道:“我以為你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人類軀殼一點也不好,你會和我一樣,願意為老師效力,做他手裏麵最堅韌的尖刀。”


    “而且,要不是因為你堅持想要人類這薄弱的身軀!我們也不會留下蝴蝶紋身這樣致命的弱點!!”


    就是因為這個弱點,施明靈很多次都會暴怒,這個時候,她就隨機捉一批正常的普通人,來到他們淪陷區的喪屍城做做客。


    來做他們的玩具。再做他們的子民。


    而她嘴巴裏麵經常對人類弟弟說著,我可最討厭喪屍了。


    實則討厭喪屍的一直都是她的首領哥哥。


    相反,她最喜歡的就是喪屍。


    她和她哥的喜好永遠都是相反的。


    當她哥對著少年的喜愛每多多的增加上一分,相反的就會在自己這裏減少一分。


    首領哥哥聞聲則是奇怪的說:“背叛老師?.....嘻,妹妹你在說什麽搞笑的話?”


    “我從來都隻忠誠於自己的靈魂啊。”


    他一邊抵抗著來自於妹妹的反抗,一邊對著少年笑眯眯的說著,“嗯,我想,你好像知道的東西,要比我們兄妹的更多一點。”


    他渾然不在意脖子處的血液,也不在意自己馬上要死的致命傷口。


    顧行歌沉默聽著施明淩,帶著一點興奮的狀態開口:“你應該從一開始就知道妹妹是喪屍,不然不會那麽的戰戰兢兢。在夢裏麵的時候,更是害怕喪屍到不行。”


    夢?顧行歌在對方說話聲音裏麵頓時就想起了之前自己做的那一個夢,那個有關於阿拉丁神燈的夢。


    那個夢裏麵的人笑著說,自己是神燈裏的魔鬼。但是他不會要他的靈魂。


    “夢裏麵的那個人是我。”施明淩慢慢的從少年的身邊移開一點,主動的彎腰,把下巴放在了少年單薄的肩膀上。


    施明淩瞳孔渙散的,略略眯眼說著:“不知道你是怎麽知道妹妹是喪屍的,但是弟弟呐,以後就是心裏話,也不要隨便亂想哦。”


    “有的時候,就是在心裏麵也不安全的。”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另外一個人的異能會是什麽。”


    “......”顧行歌看了看自己光著的兩條腿。


    他好像,在教自己。


    可是能不能先把我褲子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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