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製作的本意,就是監聽他的小獵人。


    何妄輕輕的又喘了一口氣,另外一隻手也掐了掐自己的手指。從眉眼處都蔓延出了一股愉悅的笑容。


    他的小獵人。


    他的小鬼,真招人喜歡。


    聽著動靜,剛剛小鬼是看到了末世裏的那些血腥景象了吧?


    希望他的小獵人,不要被這些討厭的、肮髒的東西,給嚇到了。


    何妄走進了屋子,看著桌子上麵那個被人養的很好的花束。


    他輕輕的笑了下,何妄走上前指尖漫不經心的從花瓣上撫弄過,又摸了摸花。


    卷曲的頭發落在軍綠色製服的肩膀兩側。肩膀處還有著黎明基地的徽章圖案,他的手指揉撚著花,想到了他的獵人那紅潤的唇瓣。


    又從獵人紅潤的唇瓣,想到了獵人之前照顧這一束自己的“替身”花,也想象著他仔仔細細照顧時的表情會是什麽樣,是皺眉的還是微笑的。


    幻化的神經纖維裏有感知敏銳的,也有感知不敏銳的。


    他把自己感知敏銳的部分,都給了小獵人。


    他隻是想更好更快的保護好小鬼。怎麽說也是他兄長交代以及自己想保護好的人。不放點東西真的不安心。


    想著少年安全迴到基地的事情,還是會覺得開心。


    心情不錯,昨天又出了一夜任務,何妄暫時準備借這個地方洗個澡,等人迴來了他會去道歉的。


    無聲的藤蔓從身上蔓延下來,替著主人把少年房間內的門給關閉了。


    空無一人的房間裏,衣服隨手脫了折疊整齊的放在凳子上。


    他抬腳進入了浴室。


    在嘩啦啦的水流聲裏麵,他站在了花灑下。


    蓬勃的熱意和水流弄濕了男人的眉眼,頭發也黏連在了一起,那水流從肩膀處滑落,又滾入矯健的軀體最後順著腹肌落下。


    何妄低垂著眼,水珠一顆一顆的從發頂滾落下來。


    悸動開心的情緒會給監聽的葉子分泌出一種特殊的物質,就像是絲瓜藤斷掉,會凝結成露珠。這監聽葉子本身就是活的,自然也是帶著植物液。


    坐在車子上麵的顧行歌什麽也不知道,還在玩著小熊貓掛墜。


    麵包車裏麵快就玩累了的顧行歌淺淺的又睡了會兒。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睜眼的少年,準備鬆開抓著書包的時候,察覺到了什麽。


    顧行歌呆呆的看著這熊貓葉子,眼神疑惑又茫然,他怎麽好像觸及到了一指的水汽 ,他撚了撚手指,就是荷花葉子上的水珠感。


    少年的眼睫毛顫顫的眨了眨,眸色漂亮。難道這個小熊貓葉子是什麽末日裏麵的新玩具嗎?


    風聲輕輕裏麵,從浴室裏麵出來的男人,親手打開了窗戶通風,遙遙的看著遠邊的天色,想象著屬於少年的動靜。


    感覺小熊貓玩偶毛茸茸的,應該會討人喜歡吧?


    何妄是什麽好人嗎?何妄不是什麽好人,至少不是個純粹的好人。要是之前,何妄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是這樣一個人。


    可是......他的小獵人,真的很讓他喜歡!他當然知道獵人沒有開竅,不喜歡自己,也不喜歡任何人。


    可作為獵物的何妄,甘之如飴。他的身心都是幹淨的。何妄眉眼透著一點悵然。所以什麽時候,小獵人什麽時候才能喜歡他啊?


    他關上了門,沒過多久,空氣流通。這個房間重新恢複了原始模樣。


    像是從來都沒有人來過。空氣裏煙塵輕微。


    顧行歌還在出任務的麵包車裏麵,完全不知道有人待過他的房間。


    他隻是抿著唇瓣,有些為難,也不知道這葉子怎麽一迴事。


    愛幹淨的顧行歌,微微蹙著自己的眉頭,伸出另外一隻幹淨的手,摸出了書包裏麵的濕巾紙。等濕巾紙連著擦拭著手指擦了兩張, 他才覺得好受點。


    他把濕巾紙揉了揉,最後又從自己的雙肩包裏麵翻出了一個小型的收納垃圾袋。濕紙巾丟入垃圾袋,擱置在腳邊的位置。


    他這才眉眼舒展。顧行歌把書包重新的墊在了自己的身後,小熊貓掛墜瞬間就被擠得扁扁的。


    顧行歌偏頭朝著外麵看去,看到這是行駛在前往e市的國道上。


    可以看到遠方被雪覆蓋的田野。國道一般都是靠近鄉間修建,隻是路程比較遠。


    顧行歌眨了眨眼睛,想到之前丹燃說的話,丹燃之前不是說,鄉間的畸形怪物會很多嗎?


    怎麽現在這裏看著.....也還好的樣子。


    丹燃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餘光掃過往外麵看的少年。顧行歌還什麽都沒有問,丹燃就已了然開口對著人解釋說著:


    “畸形怪物,喜歡往人多的地方聚集。”


    “現在這裏還活著的人看樣子已經被血洗過一批。”


    簡而言之,沒有人了。那些畸形怪物沒有聞到了,就不會在這裏聚集。


    也就少了很多麻煩。


    “不過隻要一個人在一個地方停留的時間,超過了一段時間。那些離的近的畸形怪物,還是會很快趕到。”丹燃提醒著車子內看起來青澀的,入世不深的少年。


    “普通人在外麵的時候,最好還是不要一個人落單。”


    “出事會很危險的。”


    道路邊留下的血跡觸目驚心,再過不久下一場大雪連痕跡都會全部掩蓋掉。


    顧行歌愈發能感受到末世裏的殘酷。


    清淩淩的眼眸倒映著外麵的雪和田野裏麵的路,顧行歌看著這與自己世界差別不大的世界,盯著那被雪掩蓋的土壤,聲音輕輕的說道:“如果沒有末世的話。那麽明年種地的人們,一定會有個好收成。”


    “是啊,瑞雪兆豐年。”丹燃附和,“不過末世來了,估計也沒人敢獨自耕種荒地。也不知道明年這些土壤裏會不會有殘留的秧苗,自己生長出來。”


    顧行歌的雙瞳內映出外邊田地高高堆積的雪。


    輕輕的唿出了一口氣,現在還隻是末世的第一周。


    他需要快快的適應了。


    中途的時候,換人駕駛。給了二十分鍾休息時間。


    丹燃瞥了眼那邊的胖子和黃毛招唿著人過來製作金屬器具和放水。


    沒過一會兒,大家都喝上了熱騰騰的水。


    顧行歌也捧著了金子做的水杯,小口的往自己嘴巴裏麵喂著。


    隻是一瞬間,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紅潤的舌尖如一尾紅魚飛速縮迴去。


    含糊的裹在唇齒間動了動,像是覺得舒服了。這一次他不敢心急,隻垂著眼皮張著那張有些被燙紅的嘴唇,小口小口吹著。


    熱氣氤氳眉眼,五髒六腑都被熱意填滿。


    他抿著唇瓣露出一點小小的笑容。


    黃毛的眼睛不斷的往著顧行歌的身上瞥著。


    早就想說了,這家夥的身上怎麽那麽香——這一次黃毛找到了機會湊到了身邊,也不敢湊太近。


    隔著一段距離,黃平安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唇瓣,


    “你怎麽這麽香?是噴了香水嗎?”那個字眼說出口的時候,黃平安又看著顧行歌。


    顧行歌臉蛋紅了,以為是那寶寶潤膚霜帶來的味道。他也不好意思說自己用的什麽東西,顧行歌也不覺得自己會帶什麽體香。在他的認知裏,體香是女孩子獨有的東西。


    他紅著臉,一邊眸色略閃的含糊的說著;“大概、大概是因為臥室裏麵有一束不知道什麽品種的白花,從它的身上沾上的。”


    他下意識的就把香味,全部推著到了那一束白花上。


    心虛到眼睫毛亂顫,飽滿靡麗的唇珠被主人下意識叼著咬著磨了磨,顧行歌看到對方像是信了一樣的點點頭,心中悄鬆口氣。


    黃平安看著少年乖乖的樣子,忍住口幹舌燥,又問:“那是什麽樣的花朵。這味道我還挺喜歡的。”


    “以後有機會的,我也找點放在自己的屋子裏。”


    顧行歌隻想快快的把這些事情帶過去,便描述道:“那一束是雪白的花,不是很長,根莖大概在七八厘米左右,花瓣是層層疊疊的,卻不是很濃密.....”


    漂亮的少年眉梢輕輕的皺著,隨後像是找到了一個比較準確的形容後,那眉又輕輕鬆開,顧行歌說:“有點像荷花,隻是外觀,還是有不同的地方.....裏麵的花芯是粉紅色的。”


    顧行歌發現隨著自己的話越說越多,對麵人的神情就變得也越來越難看,最後沉沉的就像是一灘水。


    黃平安打斷了他,“那一束花,白色的花瓣,在太陽的照射下,是不是會有金色的紋路.....”他焦躁問向顧行歌。


    顧行歌茫茫然的輕輕吞咽一口氣,他迴想起之前擺弄那一捧花束的時候,有一次日光正好,顧行歌就坐在了椅子上,摸了摸花瓣。發現上麵的紋路是有些不同,當時還感慨這雖然是殺人魔送的,但是看起來還是不錯的.....


    少年如同無辜又涉世未深的香獐,如同山林裏被譽為精靈的存在。他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怎、怎麽了?確實是這個樣子的。你以前也栽種過這種花嗎?”


    “這花叫什麽名字?”


    黃平安眼眸沉下,“美人香。”


    這名字還挺適合,真的挺香挺好看的,顧行歌捧著手心裏麵的金色水杯,指尖被杯子殘留的溫度燙的粉嫩靡麗。


    涉世未深的顧行歌,眼神單純,完全沒有想到接下來自己會震驚到失語。


    黃平安唿吸略沉的看著漂亮少年的麵容。


    少年不知道這花不是個好東西!!


    可黃平安知道!!


    他是好色,也是惡人,這點黃平安從不否認。


    以前沒有異能的時候他自然也走過一些詭術,研究過一些上不得台麵的一些東西。特別是之前看到過 一個長得特別帶勁兒的女人,明明都出來做陪酒的卻是在自己麵前裝著不願意碰。


    那個時候他對她的臉上頭,也樂得陪著她你來我往的幹上幾招,隻是雙方推拉裏麵,那女人總是說,“你不要心急,你等我心裏有你了,我這身體有你,不是更好嗎?”


    不過是一些言語的把戲,對方眼裏麵的貪婪黃平安走了那麽多的生死場,又哪裏看不出這女人心裏麵的一點小九九。


    就是想要從自己這裏多撈點而已。


    他不耐煩了,剛好也從一些其他渠道知道了“美人香”,聽說把美人香送給人,隻要對這個花的味道聞久了,就會對著另外一個人越來越依賴貼近。


    和花朵待在一起超過七天,隻要那個人的心裏麵對送花的人有一點旖念,再次見麵後,都會迅速的燃燒起來......如果沒有旖念,也會增加和另外一個人的好感。


    這就是一朵淫的花——私下人說的調笑黃腔,當時落在黃平安的耳朵裏麵。


    在那花的身邊待了七天,可是能直接影響人一個月的感知。越久效果越好。


    後來花進入了那個女人的手裏,他還特意叮囑為了感情升溫一定要放七天,這樣的感情才會變得更加的美好。女人當然是笑著應下。這本來就管不住自己的陪酒哢,玩的也花。之前哪一次對方不是忍著感覺,和他說話推拒的?自然也不可能對自己沒有產生一點的旖念!


    七天一到,兩人一見麵,就像是幹柴烈火的燃燒起來。


    那熱烈的勁兒,跟那最烈的酒一樣。是黃平安碰過的最野的一位!


    隻是之後黃平安沒有用過這種手段.....那花可不是什麽容易拿到手的東西。要不是之前在那個女人的身上釣了太多的時間,他也不至於用那種手段。


    最重要的,也是你情我願。可最要命的一點來了——那花本就有蠱惑人心的能力,能讓收到花的人對送花人有好感.....時間越久效果越佳,就是再硬的木頭,這樣的加持下,也會被撬動吧?


    黃平安看著顧行歌,最終還是把自己知道的消息挑著重點全部說了出來。


    顧行歌:“?!”


    那一瞬間,得到了這答案的顧行歌表情十分的蒼白。


    這是個什麽東西??


    那一束看著幹淨純潔的花,是個什麽東西。


    顧行歌瞳孔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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