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腳趾被白襪子包裹著,完全不受主人控製的,有些開心的悄悄動了下,白襪子崩出了一點點的弧度。


    “好,好吧。”


    最後那個吻痕的話題,到底還是沒有繼續下去。


    那一聲抱歉,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


    大到顧行歌晚上迴去一個人默默的在床上待著的時候,腦子裏還是那一句抱歉,開心是可以延續的。


    在某一方麵,小男生確實很好哄,也很容易就取悅到。


    他笑的眉眼彎彎,在一個人的房間裏麵。尖銳的,雪白的小虎牙,顯露出一點點。


    笑著的少年,又撩起被子悶著腦袋,整個人撅在被褥裏麵。他裹得密不透風,抱著被子在床上輕輕的滾了下。


    自由的,安全的環境,讓放飛天性的漂亮少年,忍不住來勁兒的在床鋪又幼稚的滾了幾圈,這才乖乖的把被子從腦袋上麵扯下來。重新坐在床鋪上,顧行歌發出一口長長的唿氣聲。


    ——“哈.....”


    臉蛋熱的可怕,眼睛也被悶出了潮意。


    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細嫩的手指打在臉上並不疼,可皮膚嫩,還是稍稍帶了一點不明顯的紅痕,漂亮的少年就這麽紅著一張臉,嘴唇還是摁不住笑。


    開心,開心。


    那種一直很過分的人道歉,就等於承認自己做錯事了。


    也就等同於是認錯了。


    四舍五入十分麻溜的少年,用手貼貼自己的臉頰,笑的乖乖甜甜的。


    窗外紅色眼珠的鳥雀,站在某處枝丫稍高的樹上,似是在無意間打量著屋裏麵的動靜。


    遠一點,不知道誰放置的盆栽裏麵,栽種了一盆綠蘿。


    何妄在房間裏麵,手指揉撚著一根藤蔓,像是瞧見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情,他語氣聲低低的笑說著:“瞧著這麽開心呢,我的小獵人。”


    “你在想什麽呢?是之前又和什麽人見麵了嗎?”


    不知道是感慨還是揶揄,副首領在一人的房間裏麵,懶懶散散的捏著手中的藤蔓,慵懶輕笑:“我的小獵人,短短一天,就認識了這麽多人呢,可真了不起。”


    夜晚,末世初期的外麵,顯得格外的危險。


    隻有一人閑庭信步般的走在這危險之中。荒郊的野外裏麵,入目是黑沉鬼影般的森林。男人的純白長袍很是幹淨整潔,邊緣有白金色的繁複花紋,像是西方神職人員的著裝。


    一如他神侍的身份,與這黑詭的森林格格不入,頭頂的兜帽罩住了大半張的臉,稍稍仰起頭,一雙鎏金的眼眸露出,周圍全部都是不長眼犯上來的畸形怪物的屍體。


    血液深深的陷入地底裏麵的土地。除了怪物,還有沒有聲息的普通人,不是斷胳膊,就是斷了腿。


    老少都有,他們死狀都十分的痛苦。不久前這裏發生了一場混亂的戰鬥,可惜的是,最後近乎全軍覆沒。


    他隻是途經這裏。那一群吃飽了的怪物,仍舊是貪心不足的望著路過的無辜過客,虎視眈眈的圍攻上來。


    最終落了個全軍覆沒的結局。


    就和之前那些被怪物吃掉的人一樣。現在輪到它們死的邦邦硬。


    指尖撫弄了下有些淩亂的衣袖,輕輕的往上翻折一下,露出腕骨。穿著白色長袍的男人抬腳,在蒼茫危險的黑夜裏,撇過身邊一地腥臭的血跡,朝著前麵走去。


    “救救我,救救我!”細弱的哀鳴聲,和抓著褲子的輕微力道,讓這無辜過客停下腳步,他神情悲憫望著這弄髒了自己褲腿的人。


    他在心中,矯正了自己之前的念頭。


    不是全軍覆沒。


    森林裏,人類的幸存者,還剩下一個。


    這唯一幸存的青年卻也快死了。他被畸形怪物啃噬了個胳膊,半邊身子也是密密麻麻被怪物啃噬後的痕跡。


    他痛哭流涕的喊著:“嗚嗚,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我好不好?”


    “我隻是被咬了,我一定可以覺醒異能的!不要把我丟在這裏,我是異能研究者的一員,你幫幫我,幫我把東西,拿出來好不好?求你,求你,我真的不想死!”


    這是一支小型的研究團隊,是私人的團隊,隸屬於一個有錢的商人。有錢的人,在某方麵的消息也靈通,早在知道末世提前降臨半年,卻是被上麵控製著消息沒有傳出後。


    那個商人有了新的主意。也許是害怕,又也許隻是想自保。商人在國外建立了一個小型實驗室,專門派一些國際的雇傭兵,去捕捉那些畸形怪物。


    讓手底下麵招攬的人去研究。


    這個小男生就是其中的一員。


    今天是末世的初期,覺得不是很危險的商人,就讓人迴國把研究好的一部分產品運過來。


    沒想到,這一支近乎二十人的團隊,死在了這裏。隻留下了這個年輕人。


    他都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是在這個時候,碰到了個真正有異能的人。


    生存是本能的渴望,他渴望這個男人幫一幫自己。


    這個男人看起來強大,又好像很好說話。


    好像是被說動了,他聽到對方輕聲說著:“東西在哪裏呢?”


    眼裏迸發出生的驚喜。


    他連忙說道:“就在你左前方,那個,那個人的衣兜裏麵。”


    白色長袍男人走上前,絲毫沒有避諱的摸出那一瓶琥珀色的藥劑。


    又返迴身,走迴來。修長的手指捏著試管,男人垂著的眼皮,凝視著地上受傷的人,神情悲憫不忍,他輕聲開口問道:“冒昧的問下閣下,閣下是怎麽存活下來的?”


    地上的人眼眸閃爍說:“我被疼痛弄昏迷了過去,再次睜眼的時候,正好就看到你過來。”


    “是嗎?”他看著他,微笑了下,為難皺眉,又好似憐憫的說著:“說謊的人,是會受到末世神明的懲罰的。”


    那個年輕人根本就不聽對方說什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迴應著“對對對”,就央求的喊著:“好心人!你把那個東西,喂在我嘴巴裏麵就好了。”


    那個藥劑,如他所願吃掉了。


    他情不自禁的大笑起來,“很好,你的異能是我的了!!”


    這個藥物是剝奪別人異能存在的,隻要喝到肚子裏麵,就能產生一種特殊的能量。隻要自己成為異能了,自己就能好好活下去。


    他突然感覺到肚子十分的痛苦,臉色驚恐,像是有很多蟲子在肚子裏麵爬著一樣。


    男人垂眼盯著指尖沾染的肮髒血液,語氣透著些許困惑不解,“都說了,說謊是會被懲罰的。”


    他鎏金的眼眸如同曜日,像是看透了對方的拙劣和不堪,喻則安:“神指引我。神說你不是靠昏迷活下來。你是靠弄出賣隊友,讓隊友葬身在怪物的肚子裏麵,才活下來的。”


    “神明會落下懲罰。”


    “你個瘋子,這末世就神神叨叨的,你念什麽神明!”男人痛苦哀嚎。


    喻則安並不為對方的冒犯生氣,他隻說:“我隻是這場刑罰的見證者。”


    他很認真,糾正:“我不是瘋子,我是神的侍者。”


    他轉過身,沒有再看身後人一眼。閑庭信步的繼續朝著前麵的方向走去。像是在感應什麽的他,如同拿到了很好的答案,眼底帶著些許的笑,很是純粹: “我想,我快要找到我的神明了。”


    白金色長袍消失。


    最後,男人生生被疼痛折磨死。


    到死他都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計劃失敗。


    半小時後,同樣路過此地的男人一身幹淨的白襯衫,他掃過滿地的狼藉,秦時呢喃微笑:“好像感受到了一股讓人喜歡不起來的味道。”


    他走過這片腥臭氣味濃的森林,身後燃起了大火,火光燃燒殆盡一切髒汙。


    微微眯眼笑了下,看起來並不生氣,秦時:“送的花也被毀掉了,明明讓老婆好好保存好的。”


    “老婆。”他溫柔又笑著,“沒關係,我記著了。”


    他慢條斯理。背對著後麵無聲燃燒的火光,秦時:“來日方長。”


    他的小金絲雀真的很漂亮。


    特別是哭泣起來的時候,又或者被吻懵了的時候,眼尾都是濕漉漉的情潮。


    他輕輕的笑了下,性感的薄唇也提起一抹優雅的弧度。


    紅色眼珠的鳥雀,撲著翅膀飛遠,換了一個枝丫棲息。


    第二天天亮了,顧行歌聽到外麵敲門的聲音。


    一下又一下,並不急迫。


    也很禮貌。


    顧行歌拉開了門,便見到門外的檢測者。


    仍舊是一套幹淨的嶄新的軍綠色製服,製服裹著頎長有力的身軀,卷曲的頭發落在他的肩膀兩處,在察覺到門開了。


    何妄笑抱著懷裏麵的白花,遞給他。


    “早上好,這是我保管的東西。”


    “今天物歸原主。”


    他自然調侃,何妄道:“看看有沒有哪裏是不一樣的?”


    顧行歌仔細看了眼,並沒有不妥的地方。


    他眼眸稍稍彎起,顧行歌:“沒有,你養的很好。”


    完全不知道,懷裏麵的花朵,已經被換了。


    畢竟真的一模一樣。


    乖巧的小獵人還在道謝:“謝謝你。”


    “不客氣。”


    小獵人抱著花,也完全不知道,他手裏花被毀掉的事情,已經被親自交代讓他保管好的殺人魔知道。


    他還單純的,在和毀掉花的人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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