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妄在秦時離開的時候,隻對著他無聲張了個口型。


    卷曲的頭發從肩頭垂落下來,他輕佻浪蕩的眼尾透著一抹看透般的笑,在寒涼的冰雪中,無聲說道:“除了威脅,你們的感情,沒有半分是真的。”


    “我就知道我的寶貝弟弟,不可能會愛上你這樣的人。”


    他還是架著人幹哥哥的名頭,對著那人眯眼,“也就是你在一廂情願。”


    離開的人並不生氣,隻拿著晃了晃手中的手機,對著何妄微微一笑。


    什麽也沒說,又像是什麽都說了。


    就是一廂情願,也沒有關係。


    至少名頭我占了。


    我們表麵上的關係很親密。


    明明沒有挑釁的意味,可處處都在彰顯著挑釁。


    何妄懂了,見著人消失的方向。


    罕見的心中並沒有生出惱怒的情緒來。


    如果說,他們連親都沒有。不過是一點口頭的稱唿。在末世之前網上口嗨喊老婆的人比比皆是。


    秦時那又算得了什麽。


    更何況,少年看起來也不喜歡他。


    少年現在就沒開竅,你問他喜歡,或許還沒有問他今天想吃什麽,來的情緒波動大。


    何妄稍稍的垂了垂眼,讓自己平複了下躁動。


    他盯著少年那紅潤潤的,被少年自己咬的十分糜爛的嘴唇。


    顧行歌抱著花迴去的時候,神情還有些不自然。


    他隱忍的抓著懷裏麵的花朵,在路過垃圾桶的時候,顧行歌的手指是捏了又捏,眼睛朝著那個方向是望了又望,就連唇皮都舔著更為幹燥。


    何妄在旁邊似有所覺,“要扔掉嗎?”


    他笑著伸出手。


    檢測者說:“我幫你。”


    顧行歌腦海裏麵全部都是之前那個人威脅自己的話語。


    何妄像是察覺到了他的顧慮。


    他笑下,如同十分善解人意的大哥哥,說道:“我知道的,你現在一定是不想看到這束花。如果也不能扔掉的話,那不如這樣。”


    何妄:“我幫你把花保管上一天。”


    “等明天你再找我拿就好。”


    顧行歌的神色鬆動,有一些的猶豫。


    “我會為你妥善保管好的。”年輕的檢測者一眼就看透了少年心中的擔憂情緒,主動的說道:“請放心。”


    “不然我擔心你今天,看到這花朵,也許想到今天的事情,會難受的睡不好覺。”輕佻浪蕩的眼尾蓄滿不明意味。


    檢測者在點到即止。


    顧行歌卻是懂的。


    今晚要是真的在睡覺前看到這樣的花朵的話。


    大腦可能會一刻不停的,把今天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播放起來。還是無數遍的循環。


    他真的會睡不好覺。


    而且對方說了妥善保管的話語。


    單純的獵人想著,這一趟出來確實是說了幾句話就平安迴來了。終究還是在雙重奇怪心理的作祟下,朝著獵物期待的方向靠近。


    顧行歌說:“好的。”


    年輕的獵人,抱著外麵狗男人送的花,交到了獵物的手裏。


    還對著獵物客客氣氣的抿了下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謝說道:“謝謝你。”


    單純漂亮的獵人,十分的禮貌。


    可真是,純甜到人的心坎裏去了。


    那一束有些破碎的花瓣,在少年的懷抱裏麵也驚人的美麗。


    隻是這一束花,卻是被別的狗男人送的。


    寬闊的房間裏麵,不論是花卉的擺放,還是掛在牆壁上的藝術畫,都看著很有生活情調。


    何妄雙腿交疊的坐在沙發上,軍綠色的製服扣子被他又解開了一顆,背脊鬆鬆的靠著沙發墊子,眼睛掃著那桌子上麵,狗男人給自己的小獵人送的花,輕輕的咧開嘴笑了下,輕佻的笑意晃出。


    “我的小獵人,拿了別人的花朵是情有可原的。”


    “畢竟他那麽無辜。”


    “隻是這送花的人,和這花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白色的花朵,聞著久了,可是會讓人不自覺的靠近送花的人,並生出好感。


    光明正大的陽謀,也就欺負一些什麽都不懂的末世小新人。


    無聲的藤蔓從地底蜿蜒而上,順著桌角爬上,很快整個室內就變得草木葳蕤。


    藤蔓觸手抓住了那一束白花。


    無聲的咀嚼聲裏麵,何妄隻是懶懶散散的垂著自己的眼眸,指尖有一下的輕輕的敲擊著桌麵。


    手指敲擊停頓,何妄停止敲擊,那悚然無聲的咀嚼聲結束,可藤蔓並沒有消失。


    隻見那細細嫩嫩的枝條自發從藤蔓段落下來,落到剛才那一束白花所在的位置,隨後脫落的藤蔓自由生長,根與莖葉扭曲,最後生長成為了和白花一般無二的模樣。


    他抬起臉,卷曲如海藻的頭發鬆鬆的垂著在肩膀處,何妄微笑輕聲說著:“答應了小獵人,要還給他花的,我不能做這個食言者。”


    那一束白花就連破碎的痕跡都和之前的那束花朵一模一樣。


    何妄定定的看了花一會兒,又笑,“別人的東西太髒。還是不要留下給我的寶貝了。”


    “這個正好合適。”


    在分開之前,要到了對方的檢測聯係方式後。顧行歌也迴到了自己的小樓裏。


    是單調的小房間。


    明亮幹淨的房間裏麵,有著鋪到了一半並沒有鋪完的被褥。


    他重新洗好手,認認真真的把手裏麵的水珠,擦拭幹淨了。


    就開始繼續忙活。


    半個小時,床鋪好了。


    他默默的坐在有些硬的床上,眼眸閃爍的想到了沒穿書以前的生話,心裏麵怪委屈的。


    沒人說,穿書後,會被人盯著窮追不舍啊!他也不想和人有什麽親密接觸。


    在穿書之前,顧行歌在寢室裏麵暫時沒有談戀愛的心思。


    顧行歌記得之前自己還在一次寢室組的聯誼局裏,體育生室友看中了另外的一個姐妹團寢室裏的某個漂亮姐姐。


    那個漂亮姐姐的某個室友,好像有點對他感興趣。


    在某個國王小遊戲裏麵,顧行歌不幸輸掉,被要求玩成年人的那種吃餅幹小遊戲。


    後來在咬著餅幹,都還沒有開始的時候,顧行歌就有點羞的連忙說:“算了,算了.....”


    顧行歌的臉蛋漲的通紅的說道:“我、我還是不做大冒險了,還是認罰喝酒!”


    那是顧行歌第一次喝酒。


    一下子就喝了三大杯。最後不省人事的被室友扛迴去的。


    再一次組局和那個寢室的女孩子一起玩的時候,顧行歌很高興的發現,自己每一把都能贏。


    竟然再也沒有喝過一次酒,也沒有做過一次大冒險。


    那個夜晚,沒有喝醉的顧行歌晚上準備上廁所的時候,就聽到了廁所裏兩個人的談話聲。


    體育生室友,對著學神說:“沒有想到,你還會算牌。”


    “不算牌,那小子能把自己喝暈過去。”學神沉穩的,淡淡無奈說道:“還是幫一把。更何況你不也幫著人放水,你也在算牌不是嗎?”


    “我也沒想到,他的手氣能到那一種地步。”體育生室友嘀咕,隨後又笑,


    “我們寢室裏麵,就是那一位不也是給咱們的寶貝歌兒放水了?”


    “再說了,歌兒看著就小小一隻的。咱們這幾個,要是不護著點,我也怕遇到什麽事兒啊。她們都很喜歡歌兒呢。”


    後麵說了什麽顧行歌沒有聽了。


    他隻是默默的爬著迴到了自己的床上麵去睡覺。


    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著,原來他的幸運都是室友們算著給他的。


    室友們都好好啊。


    也就是這麽個護著的原因,這麽下來,顧行歌就一直幹幹淨淨的,也從來沒有說和誰親過碰過。


    他是一個超級正直的男生,有男性的擔當,再沒有確定和誰在一起,不會輕易的冒犯人。


    隻是,他穿書了。


    顧行歌沒有想到。


    他身上的小寶貝,被一個男的碰了。


    他的嘴巴,也被另外一個男生親了兩次。


    雖然——雖然,對方是男人。


    可顧行歌,在這樣的相處裏麵,也慢慢的生起了一點點的危機意識。


    男孩子,似乎也要保護好自己啊!!


    他是直男不假。


    可這樣的經曆,就是顧行歌再遲鈍,也覺得不太妥當。


    他也不知道別人麵對他這樣的事情,會是什麽反應。


    漂亮的19歲少年,實在是沒有經曆過太多這樣的情感問題。


    他現在就是突然覺得很累的,像是一隻小倉鼠一樣,倒在了床鋪裏麵,柔軟的頭發搖搖晃晃的。


    他把自己埋入了被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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