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機器掃過軀體,亮起了綠燈,代表著體表特征無異常,內裏也無異常。


    站在冰冷的機器前麵,室內的火連從細縫裏擠進來的冷空氣,都被吞噬殆盡。


    對於這第二步的檢查,過程十分的迅速,和醫院照x光的感覺差不多。


    顧行歌在聽到年輕的檢測者,微微笑著對著自己說著:“第二步檢測已經完成”時,整個人還帶著一點不可思議的恍惚。


    “結束了嗎?”


    少年肩膀雪白,漂亮的眉眼裏麵透著一絲幹淨清澈的困惑。


    像是獵人,後知後覺的覺得這次打獵,不是困難的地獄模式,而是簡單的放一個捕獵板就行。


    輕易而簡單。


    他臉上那一種單純的神色,讓人稍稍勾唇,壓低的唇角被何妄垂下的頭顱遮擋。


    顧行歌看不到。


    隻能看著那記錄後的人員,轉過身。


    何妄從旁邊拿出紙杯,倒入了那水壺裏清澈的水。


    “第三步檢測。”何妄開口。


    接過水杯,手指是粉白的,襯的那玻璃水杯像是某一種上流社會拍賣的展品。


    顧行歌仰頭 ,快速的吞咽著。


    由於喝的太急了,就連唇邊也流出了大片的水漬。


    最後一口時,不幸被嗆著了。顧行歌不斷咳嗽著,“咳咳咳——”像是要把五髒六腑都給咳出來一樣。


    何妄臉色微變,正皺眉要過去拍人肩膀的時候。


    顧行歌已經自行平複了下來。


    手搭著自己的心口處,顧行歌又快速的輕輕拍了下,等喘息平了,才睜著通紅的眼,直勾勾的盯著那走過來的檢測者,說道:“好了嗎?”


    咳嗽的狠了的嗓子,也帶著幹啞。


    臉頰、脖子、頸窩都被水淋濕了大片,冷的,涼的,被風一吹,感覺就更加的敏銳起來。


    他的唇瓣還是濕漉漉的水澤,顧行歌再一次問著:“可以了嗎?”


    有一種想要趕快離開的急切。


    何妄他倒退兩步坐迴了位置上。


    手掌支撐著臉頰,何妄對著顧行歌抬了抬下巴,說道:“五分鍾。”


    “水的反應時間有五分鍾。”


    顧行歌幹巴巴的“哦”了聲,少年一個人可憐兮兮的靠在牆角的位置處。


    注意到牆上掛著古老的時鍾。


    他揚起了頭,烏黑的碎發不長,短短的,掃在脖子後像是魚兒的尾巴。


    顧行歌盯著鍾擺裏的時間,站了會兒有點累它側轉過了身體,以一種背對著的方式,麵向牆壁。


    他沒有貼著牆麵站,隻是靠近了一點,都能感受到牆麵的冷意。


    這點冷,卻是讓上頭的 大腦瞬間就冷卻了下來。


    顧行歌抿唇在心中懊惱嘀咕想著以前的事情。


    之前和殺人魔討乖求生的時候,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什麽羞恥感全部都被顧行歌扔在了腦後。


    就是把被褥抓在自己的身上,也是因為覺得就算是死,也要給自己留一份體麵,不要光著死。


    不然太丟臉了。


    自己接受不了那樣的死法。


    後麵就是討好、說乖話,被人喊老婆。


    顧行歌的腦海裏麵,也還是沒有出格的,別的想法。


    被喊老婆就隻是口頭稱唿,沒穿書前,顧行歌看到網絡上好多喊人老婆的。也不是多大點的事情。


    他單純隻是想活著。


    被無cp大男主,喊玩物的時候。顧行歌的生氣點仍舊是在於,自己是被羞辱了。


    這是一個羞辱的詞。


    ——顧行歌,好一個大寫的漂亮直男,壓根就沒開情竅。


    在麵對殺人魔和書中的男主時,顧行歌沒有一點點的危機感。


    顧行歌盯著粉刷的牆麵,腦子裏麵亂糟糟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想。可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何妄垂眸:出去一趟,還是被磨練的乖了不少。


    牆上的鬧鍾,秒針掃過了最後一輪。


    何妄就好像準確知道了時間般,頭也沒迴的,隻身體稍稍前傾,視線沒抬起。


    何妄:“五分鍾到了。”


    他起身,身體很高,就像是一座小山。


    這座小山背過身對著他,給了他打理自己的時間。


    顧行歌心情不錯。風衣被細長的指尖勾著,顧行歌端端正正的穿好後,又認認真真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口,從頭到尾都沒有給自己留下一點褶皺。


    對著這如同舔舐渾身羽毛,隻求全身上下沒有一絲淩亂的逆羽。


    等人整理的差不多了,他對上少年笑了下:“恭喜檢測結束,一切正常。歡迎加入末世,黎明基地。”


    “好、好的。”


    離開的時候,顧行歌想著希望以後都不要碰上檢查和檢測者了。


    看著人走出去的方向,何妄勾著唇輕輕的笑了下,眉眼鬆散,眉宇垂落在暖爐處。


    檢查就是檢查,哪有什麽曖昧?作為認識的人,他是真的擔心他會受到傷害。


    而且少年以前就是個沒開情竅的。現在出去一趟,還是純真的稚子之心,不懂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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