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穹必須承認,自己對這個診所的想像受到了蓮的誤導,從蓮提起診所時的反應當中,陳穹先入為主地把這裏當成了一個地下黑診所,專幹正規醫院不幹或者不敢幹的活。說不定裏麵做手術的醫生是個邋遢老頭,手術當中還得來兩口生命之水提提醒。


    考慮到蓮提起診所老板時的神態,陳穹還很自然地腦補了三萬字紅藍鉛筆騷擾小護士的劇情,而且因為蓮本質上和人畜無害的小白兔一點都不沾邊,所以陳穹理所當然地認為能把蓮嚇跑的診所老板是個可以和杜克相提並論的家夥。


    然而出乎陳穹預料的是,這間診所看起來相當正規,很明顯是開門做正經生意的。


    而更離譜的是,這診所的老板,或者說是醫生,竟然是個日裔美女,如果留個長發再換身衣服,就可以去doa裏扔扇子了。


    無論形象還是氣質,不說迥然有異吧,起碼也是一模一樣。


    (作者忍不住吐槽一下,你們是咋看出人家是受的?蛾子妹昨天的台詞明顯是要當家作主。)


    說實在的,不知不覺當中,陳穹身邊已經聚集起了很多女人,連他自己都沒想明白這是怎麽做到的,也難怪艾澤拉斯開門看到他的第一句話不是問他怎麽受傷了,而是驚訝怎麽又領迴一個來。


    雖然陳穹一直覺得,典型金發美女的卡洛琳最對他的胃口,尤其是她還有身份加成。


    (我說的是他們共患難的經曆,想歪的人節操呢?)


    但是在見到不知火蛾子之後,陳穹突然發現,自己可能不是很了解自己在某些方麵的喜好,還需要通過不斷摸索來逐漸掌握。


    當然話又說迴來,陳穹有一個朋友很好奇,為什麽診所老板長這樣,蓮都能跑路,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珍妮弗對這位蛾子醫生沒有先入為主的印象,所以突然看到這麽熱情的大姐姐也有點發懵,她茫然說道:“我們不是情侶。”


    “沒關係。”蛾子醫生毫不在意地說道:“這不重要。”


    “抱歉打斷一下。”陳穹忍不住說道:“凱爾怎麽樣了?”


    “手術很成功。”艾澤拉斯神情複雜地看了醫生一眼,低聲說道:“我有點明白為什麽她的醫術這麽好,卻隻能在私人診所出診了。”


    現代醫術是相當吃設備的,一位醫生的技術再好,也需要大量醫療設備來保駕護航,才能發揮出自己的水平,從不知火蛾子輕鬆一個人完成凱爾腹腔手術的樣子來看,她起碼在外科手術這方麵值得一個專家頭銜。


    然而神奇的是,在醫生地位很高的美國,有這種技術的人竟然沒有被各種私立醫院搶走,隻能說事物都有內在的運行邏輯。


    聽了艾澤拉斯的話,陳穹愣了一下,脫口說道:“她也邀請你了?”


    艾澤拉斯顯然沒想到陳穹會關心這個,他吃驚地說道:“什麽?”


    陳穹這時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掩飾道:“我是說,她也騷擾你了?”


    正在親熱地拉著珍妮弗說話的蛾子醫生不滿地咳了一聲,說道:“我還在這裏呢,而且我不是隨便的人!”


    她很認真地說道:“在醫生眼中,男人和女人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但是在醫生之外,我有自己的原則。”


    “這真是個新奇的說法。”陳穹言不由衷地說道:“那麽醫生,你能幫我看看我的腿嗎?”


    聽到陳穹的詢問,美女醫生有些不舍地放開了珍妮弗,打量著陳穹問道:“哪一條?”


    陳穹沉默了一下,弱弱地說道:“流血這條就好。”


    連凱爾的肚子都能隨便開,蛾子醫生顯然是看不上陳穹腿上的傷口,所以隻是看了一眼之後就招唿蓮過來給他清創縫合。


    “因為昨天的騷亂,我給診所的員工都放假了。”蛾子醫生說道:“而且我不做這種粗重體力活。”


    “冒昧地問一句。”陳穹坐在處置室的平板床上,看著蓮擺弄自己的大腿,忍不住說道:“你都不戴個手套嗎?”


    “為什麽要戴那玩意?”蓮說道:“你竟然用碎玻璃來切開傷口?就不怕留下殘渣嗎?”


    “事實證明並沒有留下殘渣。”陳穹忍不住說道。


    “所以我不戴套也未必會出人命。”蓮立刻說道:“放鬆一點,讓我來就好。”


    陳穹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才好,半晌才由衷地說道:“有人說過你和醫生是絕配嗎?”


    “有,我說過。”蛾子說道:“但是很明顯她不這麽想。”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坐在等待室的長椅上打瞌睡的紮克一眼,說道:“而且我也不是很能接受她的選擇。”


    “拜托。”蓮憤憤地說道:“那是我男友,如果你想,可以自己找一個。”


    “這就是問題所在。”蛾子說道:“我通常很難同時說服一對情侶。”


    珍妮弗站在一邊,看著診所裏的人,趁著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中的機會,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就是你的朋友們?”


    因為艾澤拉斯、紮克和凱爾都在這裏,而蛾子明顯是和陳穹第一次見麵,所以珍妮弗並沒有意識到陳穹的這些朋友有什麽問題,如果一定要挑一個有問題的人,那也隻能是這位波濤洶湧的醫生。


    話說長成這樣做手術的時候真不會影響視線嗎?


    聽到珍妮弗的問話,陳穹把視線從自己的腿上挪開,看了珍妮弗一眼,有點為難地說道:“我隻能說,這不是全部?”


    “這正是我要說的事。”蓮說道:“其他人怎麽還沒到?”


    梅琳達已經在路上給艾澤拉斯打了電話,所以蓮知道陳穹和她們分開了,但是沒想到分得這麽開,陳穹的腿都瘸了,她們竟然還沒有出現。


    “她們應該還在路上堵車。”陳穹無奈地說道:“我們是坐船過來的。”


    這個時候,蓮拿出鑷子夾著酒精棉開始給他擦拭傷口,和普通人處理傷口的方式不同,她做過正規的護士,所以清創的時候傷口裏麵也要擦擦。


    於是就算是見慣了大場麵的陳穹都忍不住叫起來,他叫道:“你忘記打麻藥了。”


    “親愛的,我們不需要那個。”蛾子醫生雙手抱肩站在旁邊說道:“別擔心,第一次的確會有點痛,很快就好了。”


    “我tmd。”陳穹忍不住用中文罵了一句,沒想到蓮抬頭看了他一眼,很認真地說道:“不要說髒話,我能聽懂。”


    “你能聽懂中文?”陳穹大吃一驚,心想這都是什麽人才?


    “她有一段時間迷戀中國文化。”蛾子說道:“和一個中國醫生搞在一起很久。”


    陳穹愣了一下,疑惑地問道:“是來進修的中國醫生嗎?”


    他很難想象正經的醫生會跑到這種診所裏來進修,除非這個醫生他不正經。


    沒想到蛾子搖了搖頭,“當然不是,這個醫生自己開店,就在前麵不遠的地方。”


    她說道:“啊,對了,用中文說是‘按摩’醫生。”


    陳穹頓時恍然,脫口說道:“就用手摸啊?”


    “公平地說,也不隻是用手。”蓮清理完傷口,開始拆縫線的無菌包裝,一麵說道:“他還會用一種燃燒的小棍捅人。”


    “好了你不要說了。”陳穹發現聊天的確有助於緩解疼痛,於是主動換了一個話題,向蛾子說道:“你說你給員工放假了,你們都沒有注射最終一針嗎?”


    “為什麽要注射那種東西?”蛾子不以為然地說道:“那東西根本不安全。”


    陳穹一愣,下意識看了一眼艾澤拉斯。


    艾澤拉斯拒絕最終一針的理由也是不相信美國政府,陳穹隻是沒想到不知火蛾子竟然也不相信美國政府。


    沒想到蛾子聳肩說道:“我可是優秀的醫學博士,怎麽可能讓這種根本沒時間走完臨床檢驗的東西進入自己的身體?當然也不會讓我的員工這樣做。”


    陳穹目瞪口呆地看著她,雖然她說得很對,但是這個表述方式實在有點難以接受,她就不能換個正常一點的說法嗎?


    這個時候,診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艾澤拉斯探頭看了一眼,皺眉說道:“不是凱瑟琳,我去看看。”


    蛾子想了想,向處置室裏的幾個人說道:“你們待在裏麵別出來。”


    然後她轉身走了出去,順手關上了房門。


    很快陳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大聲說道:“他被槍打了,我們直接進手術室。”


    陳穹愣了一下,發現正在給自己縫合傷口的蓮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兩個人對視一眼,陳穹低聲說道:“杜克?”


    珍妮弗下意識緊張起來,開口問道:“那是誰?”


    “還記得剛才遇到的那四個槍手嗎?”陳穹提示道。


    珍妮弗大吃一驚,“他們活過來了?”


    “不。”陳穹滿頭黑線地說道:“他們是一夥的。”


    “你腿上的傷是被杜克的人打的?”蓮看著他說道:“那我建議你躲一下。”


    “我有一個更好的辦法。”陳穹伸手接過蓮手裏的針線和鑷子,很熟練地在傷口上打了個結,然後剪斷縫線,從平床上跳下來,伸手拿起放在一邊的手槍,淡淡說道:“我幹掉他們,就不用躲了。”


    沒想到蓮伸手拉住了他,“恐怕不行。”她說道:“雖然我也很想幹掉他,但是我也不想讓我的好朋友失去男友。”


    她的話音未落,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槍響,陳穹大吃一驚,一把推開蓮,向珍妮弗說道:“躲起來。”說完就拉開房門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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