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穹沒去管獨自逃跑的女人,她的選擇沒什麽可非議的地方,尤其是在她已經盡到提醒義務的情況下。


    他沉默看著麵前的變異體,心裏很平靜,甚至還有空去想剛才的問題,自己到底是為啥重啟人生來著了?


    這是一個瘦小的白人,看起來體格還不如陳穹壯實。在曼哈頓街頭,有著各種各樣膚色的人,但是仍然以白人居多,不考慮自己的話,連續出場的三個人都是白人並不值得奇怪,他這又不是拍生化危機電影,用不著拉有色人種來湊數。


    初期的異變體主要作用在內分泌係統上,從外表很難進行區分,行為表現也以失去理智的狂躁為主,在這個階段,它們會主動攻擊身邊的弱小目標,其中也包括同樣的異變體。不過自相殘殺的例子並不多見,失去理智之後,異變體會遵循本能行事,對看起來就很不好惹的目標采取迴避態度。


    毫無疑問,所有暴躁的異變體看起來都不好惹。


    所以在一段時間之後,很多幸存者都總結出一個規律,那就是麵對異變體的時候絕對不能慫,隻要表現出足夠的攻擊性,就有可能把異變體嚇跑。


    不過大多數情況下,規律的總結都會落後一些,隨著異變體內分泌係統開始發揮出調節作用,有一部分異變體能夠找迴理智,甚至有可能恢複到發病前的狀態,就好像是生活和他開了一個玩笑一樣。


    而沒能及時找迴理智的那部分異變體則會悄無聲息地死去


    所以陳穹才會說人類沒有拿到這場進化盛筵的入場券。或者說,這場由人類引發的進化盛筵,從一開始就把人類淘汰出局了。


    從麵前這個異變體麵容扭曲,動作僵硬的特點上看來,很明顯它剛剛發病,正處在狂躁期,如果運氣足夠好的話,他是有可能恢複正常的。


    當然現在看起來他的運氣不夠好,剛發病就遇到了陳穹。


    陳穹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他隻是已經學會放棄無謂的憐憫,即使明知道麵前異變體有可能恢複成人類,仍然沒打算放過它。


    所以當變異體向他衝過來的時候,陳穹沒有做任何多餘的動作,隻是揚起自己手裏的托把,把尖銳的斷端對準了變異體的脖子。


    麵對迎麵而來的杆狀物體,人類的眼睛沒有很好的識別機製,這就是總會有人把自己穿到伸出前方車箱的鋼筋上去的原因,顯然異變後的人體仍然保留著這個特點。


    所以異變體毫無懸念地一頭撞在了拖布杆上,並且在喉嚨頂在斷端上的時候,仍然奮力向前。


    有一些異變體可以感知到危險,但是像這種靜態存在的危險,並不在感知範圍內。


    在一人一體的共同作用下,尖銳的拖把斷端輕鬆戳破了異變體的脖子,不過沒有像陳穹希望的那樣截斷頸動脈,而是穿透了食道,然後從異變體的脖子後麵戳了出去。


    看著隻有少量血液從戳破的傷口處流淌出來,陳穹心裏有些失望,不過這個結果倒也可以接受,於是他握著拖布杆的末端向旁邊邁出一步,於是在杠杆作用下,把自己穿在拖布杆上的異變體也跟著他的動作自然而然地轉了個圈,麵對牆壁,然後繼續張牙舞爪地用力向著陳穹靠攏。


    陳穹冷靜地握住拖把的木柄,將手裏的一端抵在身後的牆壁上,然後看著異變體自己用力讓拖布杆穿透了自己的脖子,這才放開雙手,轉身離開。


    陷入狂躁狀態的異變體對痛覺很不敏感,所以即使食道受損,然後努力掙紮向前,但是穿透了脖子的拖把在不斷進給的過程中終於劃破了動脈,在心髒的收縮壓作用下,血液迅速沿傷口湧入食道,又從異變體的口鼻當中噴湧而出。


    大腦快速失血之後,暫時主宰異變體的內分泌係統作用減弱,被壓製的理智開始迴歸,異變體下意識抬手握住穿在脖子上的拖布杆,然後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


    他艱難地轉過頭,看著陳穹的背影,開口想要求救,但是從嘴裏吐出的卻隻有泛著氣泡的血沫,他頹然伸出手,向著那個男人的背影抓去,然後在這個動作還沒有完成之前,身體就向前倒了下去,然後被穿在脖子上的拖把撐了一下,緩緩向旁邊倒去。


    最初的異變體並不難對付,它們造成的主要傷害來自人群的驚慌和恐懼,對於有準備的人來說,這隻能算是新手村的難度,隻要應對得當,即使是陳穹現在的身體素質,也可以輕鬆應付。


    陳穹聽到了背後身體栽倒的聲音,但是他並沒有迴頭,隻是順手解下領帶,用它擦了一下臉上的血液。


    拖布杆長度有限,又被他折斷了頭部,長度進一步縮短,所以剛才刺穿異變體脖子的時候,他和異變體之間的距離隻有十幾厘米,拖把刺破皮膚的時候,有血液濺到了他的臉上,感覺有些溫熱。


    和傳統生化電影裏設定不同,陳穹麵對的異變體並不能通過體液來傳播災難,如果有人因為被異變體的體液噴一臉而生病,那也隻是因為他被某種致病菌或者病毒感染了,事實上的確有異變體進化出可以燒穿人類皮膚的體液,不過那是一種植物,而且距離災難爆發已經過去了相當長的時間。


    大多數時候,人類在功能性進化這方麵表現得都比較遲緩,不但比不上細菌和昆蟲,甚至比不上植物。能夠占據食物鏈頂端,一直靠的是智商碾壓,一旦放棄這方麵的優勢,基本上就沒什麽優勢了,連個病毒都打不過。


    別看陳穹剛才對付異變體的時候顯得輕鬆寫意,事實上最接近的時候,兩者之間隻有幾厘米的距離,能夠輕鬆擊殺之後全身而退,需要的不僅僅是對異變體的了解,還有沉著穩定的心態。


    而且陳穹其實也不是無傷通關,在把拖布杆刺入異變體喉嚨的時候,短暫的對抗給他的雙手造成了一些傷害,掌心的皮膚很明顯被磨破了,可以感覺到火辣辣地痛。他現在的身體還真是弱得全麵。


    此時陳穹的身體還屬於那個災難發生前標準的文職人員,雖然偶而也會下工廠,但是因為已經脫離了一線,最多也就是還算健康的程度,根本無法負擔激烈的運動。就像現在,隻是程度很普通的對抗,手掌上的皮膚就被磨破了,這種程度的對抗在以後逐漸酷烈的生存之戰當中,簡直連熱身都算不上。


    當然這裏的一個好消息是,剛剛被感染的異變體們也不是突然就變得像後來那麽強大,最初的一段時間裏,它們同樣不適應身體的變化,而且最重要的,感染初期異變體是沒有智力的,隻要應對得當,以陳穹此時的狀態也可以無驚無險的解決掉它們,就像麵前這個一樣


    可惜的是,在災難初期,可以毫不留情地殺死異變體的人被視為犯罪,因為對大多數人來說,即使遭到襲擊,製服這些突然發瘋的人也是警察的事,而且很明顯他們隻是瘋了,周所眾知,瘋子殺人是不需要負責任的,正常的人類反而應該細心地關懷他們,問一下是什麽原因讓他們發瘋,更不要說,在美國的絕大多數土地上,死刑已經被廢除了,即使窮兇極惡的人也有權利活下去,該死的隻有那些不瘋狂的受害者。


    所以平時治安狀況越好的地方,普通平民越不願意招惹這種給自己帶來麻煩的家夥,他們做得最多的事是四散奔逃,就像剛才那個女人一樣,然後迴家上網,通過新聞來確定自己遇到了什麽事。


    當國內還在為見義勇為和正當防衛的界限爭論不休的時候,燈塔國的民眾們已經習慣了冷漠對待這一切——除了少數幾個全民持槍的地方之外,可以合法持槍的美國人民其實並不那麽熱衷於主持正義——在美國,這玩意就不是普通人應該考慮的事。


    陳穹殺死異變體用的時間並不長,加起來也就一分多鍾的時間,所以現在還能聽到高跟鞋踩踏地麵正在遠去的聲音。


    陳穹並沒有去追那個女人,而是沿著女人和異變體過來的路走了出去。一路的地麵上斷斷續續的灑了很多血漿,看起來就像是b級片的拍攝現場,不同的是,陳穹知道這些血和道具人員沒什麽關係,它們是從真人的身上流出來的,所以味道很難聞。


    小心地繞過地麵上蜷伏著的幾具人體,陳穹向著停車場入口走去。這些人當中有一些是被異變體攻擊失傷,當然也有一些人是被逃散的人群踩踏受傷的,其中的一部分人還有知覺,甚至在努力自救,看到陳穹出現,有些人立刻向他求助。


    但是現在陳穹沒有能力救死扶傷,而且根據經驗,最初大規模異化的時候,有些人異化的速度是延緩的,時間最長可能會持續幾天,當身體抵抗力降低的時候才會爆發出來。所以現在看起來很正常的家夥,可能在下一秒變成異變體暴起傷人,尤其是在受傷之後,外人很難及時判斷出他的狀態是不是正常。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這些求助,遠遠繞過這些人,隻當自己看不見聽不到。


    快要走到出門的時候,他看到一個倒在血泊當中的老人艱難地抬起頭,向著陳穹伸出手,“救我。”他虛弱地說道。


    陳穹看了他一眼,老人身上的衣料告訴他,這個人也曾經身家不菲,畢竟這裏是華爾街,然而此時卻隻能在黑暗肮髒的停車場裏哀聲求助。


    陳穹向老人搖了搖頭,雖然這一次重啟,他仍然想做個好人,但是並不等於願意冒險,特別是這個老人的傷勢看起來很嚴重,現在這種情況,陳穹沒辦法救他,他隻會拖著陳穹一起死。


    看到陳穹毫不遲疑地離開,血泊中的老人發出一串惡毒的咒罵,但是陳穹並不在意。


    很多個輪迴之前,他就已經知道,有些人的紳士和禮貌是建立在優越感之上的,當他們處於劣勢的時候,會毫不猶豫地撒謊、欺騙、偷竊,並且不會感到羞愧,反而洋洋自得。


    經曆過各種被別人背叛與自己背叛別人的事之後,陳穹雖然還稱不上心如鐵石,但是最初那個在祖國陽光下成長起的善良青年在這異國他鄉早已經消失不見。


    一路經過十幾具被撕扯成各種姿勢的軀體後,陳穹看到了停車場入口處傳來的亮光,他徑直走了出去,然後在陽光下眯起了眼睛。


    今天是個好日子,天氣晴朗,風很小,天空中還飄著幾朵白雲,然而曾經摩肩接踵的街道上空無一人。一輛剛剛從停車場駛出來的汽車歪歪扭扭地停在入口的欄杆處,看起來像是另一輛車從側麵撞到了它,然後推著它撞到了打卡機上,然後一起卡在牆邊同歸於盡。


    陳穹繞過撞成一團的汽車走到街道上,高樓後的天空中升起縷縷黑煙,也不知道是哪裏著火了,還可以聽到消防車的鳴叫聲和零星的槍聲。


    在災難爆發初期的這段時間裏,秩序正在失去,但是又沒有完全失去,混亂與秩序激烈衝撞,反而更加凸顯出混亂。


    街道上橫七豎八地停滿了車子,一些汽車的主人因為離開得太匆忙,連車門都沒來得及關上。陳穹看到街道對麵一家商店櫥窗上的玻璃被打破了,一節殘破的軀體掛在破碎的玻璃上,上麵布滿了血汙。


    遠處傳來異變體的嘶吼聲和人類的喊叫聲,還有似乎在天際響起的警笛聲。這幅場景在災難爆發的前幾天隨處可見,然後隨著幸存者數量的急劇減少,終於消失無蹤。


    這時突然一個喊叫聲響了起來,把陳穹嚇了一跳。“救命!”


    他順著聲音看過去,這才發現有個人正攀在不遠處一家酒店門前的金屬旗杆上,抱著頂端的旗幟大叫大嚷,樣子看上去像是一隻樹猴,因為剛才陳穹隻顧觀察街道上的情況,並沒有往天上看,所以竟然沒有發現他。


    那是一個年青的黑人,穿著一件花花綠綠的無領夾克衫,頭上反戴了一頂棒球帽,有點像是某個遊戲裏非常流行的表情包。


    黑人求救的對像並不是陳穹,事實上他雖然應該是看到了陳穹,不過卻是對著另一個方向求救。陳穹猜測那邊應該有一些人,至少也應該是能讓黑人兄弟信任的武力,陳穹這西裝革履的樣子實在太沒有說服力。


    可惜街道上停留的汽車擋住了陳穹的視線,他看不到黑人求救的目標。


    陳穹邁步走上街道,看到街心擠在一起的汽車當中有一輛警車,司機一側的車門被撞掉了,拖拉在地上,估計車裏的警察離開得很匆忙,並沒有關閉汽車發動機,車頂的警燈還在無聲地閃動,車裏的無線電台裏傳來緊張的唿叫,似乎是在召集警員,但是還沒等把內容說完,就突然停了下來,電台裏隻剩下嗞嗞的電流聲。


    陳穹四下看了看,確認沒有危險潛伏之後才快步走到警車旁邊,看到一個穿著警服的人倒在車前地麵的血泊裏,在他身上還趴著一個平民打扮的男人,從兩個人倒地後的姿勢來看,這個人死前正抱著警察的腦袋狂啃,然後被一發點四五子彈同時爆了兩個人的頭,陳穹猜測那是警車上另一個人的傑作,也不知道這個成功拿到雙殺的人跑到哪裏去了,希望他還活著。


    站在車邊,陳穹探頭向警車裏麵看了看,伸出右手按下車後箱的開關,然後起身轉到車後,從後備箱裏摸出一把警用的雷明頓870,然後脫掉身上的西裝外套,把車裏印著nypd的防彈背心套在身上,這才重新穿迴外套。


    對付異變體不需要防彈衣,但是很多時候,異變體並不是最危險的對手,秩序徹底崩潰之後,有些人甚至不需要理由就像陌生人開槍,基本上這種無征兆的攻擊防不勝防,隻能拚運氣。


    陳穹還是個宅男的時候喜歡看大片,尤其對州長在終結者二裏一手開摩托一手開槍的英姿大為傾倒。可惜還是在大災難發生後才從一個槍械發燒友口中得知,州長在電影裏用的是一把溫徹斯特1887,並不是他一直以為的雷明頓870。


    當然1887比較冷門,他就算想找也不容易找到,倒是因此熟悉了雷明頓870。要知道陳穹可是在連玩具槍都要配上子彈測槍口動能的地方長大,又沒有服過兵役,能夠在災難發生後很快掌握各種熱兵器的使用方法,完全是托了他工科底子的福,當然身在美國也是充要條件。


    陳穹站在車後拿起霰彈槍,熟練地察看了一下,發現槍膛裏已經上好了子彈。不過彈倉式步槍很難查看裏麵的子彈,陳穹也不想把子彈全都退出來重新裝填,所以隻是退出槍膛裏的子彈,確定不是橡膠彈之後,就又把它裝填進彈倉裏。


    拎著步槍離開的時候,陳穹順便猜測了一下它的主人為什麽會放棄它,無論怎麽看,使用十二號霰彈的雷明頓都要比點四五手槍可靠得多。


    蹲在旗杆頂端的黑人青年又叫了幾聲,失望地看到遠處被視為救星的那幾個黑兄弟頭也不迴地走開了,隻好收迴依戀的目光,然後一眼就看到正拎著霰彈槍大步走過來的陳穹,這家夥雖然隻有一個人,卻走出了舍我其誰的氣勢。讓黑人青年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唿救。


    說實在的,那些和他膚色相同的人遇到危險棄他而去沒什麽好驚訝的,但是青年絕對沒想到會有一個黃皮膚的人來救自己,大多數時候,紐約街頭的亞裔是不惹事的典範——他們從不主動。


    看著陳穹目標明確地向自己走來,黑人青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向正試圖繞過堆疊在一起的汽車繼續向他靠近的陳穹大叫道:“嘿,小心,我下麵有個東西。”


    陳穹用看白癡的目光看了黑人青年一眼,心說這不是廢話嗎?你這個樣子要冒充妹子也得有人信啊!


    陳穹很有經驗地刻意遠離了車輛等容易遮擋視線的障礙物,甚至不惜繞遠,所以花了一點時間才看到站在黑人正下麵抱著光滑的旗杆不停上上下下的那個東西——或者準確地說,是兩個東西,它們被旗杆上的黑人青年吸引,但是又沒本事爬上去,隻能抱著旗杆著急。


    說實在的,黑人青年別的方麵都很一般,但是至少運行神經很不錯。畢竟旗杆這種東西又直又滑,也不是誰都能爬得上去的,哪怕黑人青年有極度憤怒的加成,這也成就也值得自豪了。


    黑人青年看起來已經在旗杆上待了一段時間,久到足夠察覺到下麵這兩個對自己不離不棄的家夥已經不能被稱作人了,但是倉促間也沒有找到合適的稱唿。


    陳穹看到異變體的同時,那兩隻異變體也看到了他,於是其中一隻向著陳穹張口露出自己的牙齒,通常情況下,這是示威的一種形式,不過因為人體構造上的特點,它看起來並不嚇人,倒是讓陳穹發現它可能患有牙周炎。


    雖然這裏的是華爾節,可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錢,而且據說美國的牙醫是很貴的。


    當然這也可能是之前啃食之後留下的痕跡。


    也不知道算不算意外收獲,陳穹發現其中一個異變體穿著警服,從距離判斷,它可能就是那個痛擊隊友拿雙殺的人。


    這個人腰上的槍袋空著,也不知道手槍掉到哪去了。


    通常來說,初期異變體不會使用工具,所以有槍也沒用,如果是一周之後,看到手裏有槍的異變體就要小心了。


    “可惜了一大波妹。”陳穹遺憾地想著,向著警察異變體舉起了手裏的霰彈槍,好讓另一個異變體多活幾分鍾。


    事實上當陳穹出現的時候,旗杆下的兩個異變體就已經發現了他,不過它們並沒有放棄旗杆轉向陳穹,而是繼續圍著旗杆打轉。


    陳穹很清楚原因,感染初期的異變體腦子很笨,或者說根本沒有腦子,它們隻能依靠簡單的直覺行動,攻擊目標的時候優先挑離得近的,而且一旦認準目標後很少主動更改,所以除非陳穹能把仇恨拉走,否則它們是一定要先解決掉旗杆上的黑人青年的。


    黑人青年看到陳穹不緊不慢地走過來,他自己居然先緊張起來,大叫道:“小心,它們會咬人。”


    然後他驚訝地發現,陳穹聽到他的警告之後不但毫不緊張,居然還很有興致地向自己揮了揮手,表示收到了警告。


    當然對於有槍在手的陳穹來說,隻會咬人的異變體也的確沒什麽可怕的,他甚至還有空調侃一下。


    “我不叫破喉嚨,也不是來救你的。”陳穹喃喃說道,並不在乎黑人青年能不能聽到,聽到了又能不能聽懂。


    當初他一個人來到紐約的時候,說的是一口正宗人教版美語,但是無數次重啟之後,他的美語口音已經變得千奇百怪,哪裏都像,唯獨不像剛到美國時的樣子。


    “我隻是來練練槍法,如果救了你,屬於贈品。“


    陳穹喃喃說道,然後端平霰彈槍,在距離兩隻異變體大約十米的地方扣動了扳機。


    槍聲響過之後,一上一下兩個人就目瞪口呆地看著子彈準確擊中了茶杯粗細的旗杆,在尷尬的沉默當中,鋼製旗杆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咯吱聲,然後伴隨著黑人的慘叫聲慢慢倒了下來。


    兩個異變體茫然看著麵前緩緩倒下的旗杆,顯然很難理解發生了什麽事。


    陳穹低聲罵了一句,剛才他已經檢查過,這支槍裏裝的是實彈,不是橡膠彈,但是偏偏忘記查看子彈的類型,這破槍裏裝的是獨頭彈,而且他第一槍居然就打偏了。


    當然警用槍械裏裝獨頭彈似乎也沒什麽可奇怪的,畢竟他們要盡量減少誤傷,這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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