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左手重劍依舊劍尖點地,軟劍則舉起指向天空。


    首次見到陳思用軟劍的我略帶好奇地問,“原來你一直有兩柄劍啊!以前怎麽沒見你使過?”


    “之前沒有機會使用,還是第一次在人前使用這柄劍呢。它叫雪瑩!怎麽樣好看不?”陳思聽到我的詢問,開心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軟劍,還炫耀般地橫在胸前。


    雪瑩通體雪白,雖為軟劍,卻也富有韌性,橫在陳思胸前的時候,自然下垂,劍身呈現微微的弧度,陽光照在劍身上泛起銀白色的劍光。


    “好劍!”我忍不住讚歎。


    “這柄劍是我爺爺送給我的禮物,也是我最初學劍時候用的劍,後麵才慢慢學習使用重劍,不過陳家的劍法大部分都是重劍術,以至於後來能夠用到這柄軟劍的機會並不多。”


    “讓我看看你的雙劍術,是否有什麽獨特之處!”我也不準備再多問,對於陳思使用的這柄軟劍我也很好奇,不過與其詢問陳思不如跟她交手感受一下這柄劍的威力。我右手劍指撫摸著寒魄劍的劍身,感受到劍身似乎傳來陣陣劍鳴,它仿佛也在興奮這場戰鬥。


    握劍指向對麵的陳思,用力一揮。劍氣自劍體揮出,這一劍並非我運氣產生,而是寒魄劍自主發出,似乎在挑釁對麵的兩柄劍。


    “沒想到這小子,在這個時候感應到了寒魄劍的劍靈。”父親看到我剛才瞬間產生的戰意,溝通到寒魄劍的劍靈,並且劍靈得到了迴應,心中也不禁有點開心。


    寶劍有靈,從古至今一直有之。一柄好的寶劍不僅需要良好的材料鑄造,還要鑄就寶劍的劍魄。當一柄劍產生劍魄的時候,就注定這柄劍不是凡品。再通過修武者真氣的溫養,以及戰鬥的洗禮,劍魄逐漸成長為劍靈,這柄寶劍就會從一柄冰冷的武器變成一件靈器。有了靈性的武器,不僅可以跟它認定的主人在戰鬥中產生非同一般的默契,提高對武器的控製。甚至達到一定程度的靈劍能夠自主護主。


    寒魄劍在江湖上的名氣一直存在,它擁有劍靈是肯定的,隻是往年寒魄劍那麽多任劍主都未能得到這柄劍的認可。雖然劍主依舊能夠使用這柄劍,但在這些劍主的手中這柄劍依舊隻是一柄鋒利的寶劍而已,遠遠未能達到靈劍的效果。


    此刻的吳毅雖然境界沒有以往那些劍主的成就修為高,卻能夠得到這柄劍的認可。並不是說吳毅就比以往的劍主天賦更高,而是他跟這柄劍的脾氣臭味相投,吳毅很合寒魄劍的胃口。


    在擂台上比賽的我卻並不知道劍靈的事情,就算以前聽說過這方麵的故事。卻也不認為自己現在獲得了寒魄劍的認可,現在的我隻是很想和陳思好好論劍一番罷了,看看是他使用手中的雪瑩和昆吾劍厲害,還是我的寒魄劍更勝一籌。


    心中的戰意已經達到了極致,手中長劍的劍吟聲也已經達到巔峰。


    不再等待,手中握劍,長劍掄圓,身體已經動了,本身還相距有段距離的我,在揮劍的時候,一劍斬向了陳思的胸前。她早就已經做好準備,在我攻擊的時候,手中軟劍抬起,身形後退,一招簡單的退步點劍強勢地解決我的進攻,軟劍在陳思點劍的時候直刺向我的麵門,本來處於進攻的我不得不提劍格擋。


    我從來沒有跟軟劍對戰的經曆,不熟悉軟劍的攻擊方式,本以為能夠格擋住雪瑩劍攻擊的我,在寒魄接觸到雪瑩的時候,雪瑩劍的劍尖卻彎曲躲過我的格擋,劍尖如靈蛇吐信,以極致彎曲的弧線在我本來就腫得像個豬頭的臉上劃破一道傷痕。


    我反應及時,在被雪瑩劍劃破臉頰的時候,身體略微後仰,同時手中寒魄劍迅速反震開被架住的雪瑩劍,軟劍在受到我寶劍反震之力後又反向迴彈,震開軟劍後,寒魄劍毫不猶豫一劍抽出,攜帶一道手中寶劍自身發出的劍氣,劍光在揮出的時候自劍身飛射而出。


    陳思感覺到右手雪瑩劍受到迴彈之力無法及時收迴,我一劍夾雜劍氣的攻擊又至,左手抬起,好在此刻她是雙手各握一柄劍,左手重劍抬起,擋在身前,寒魄劍揮出的劍氣打在重劍的劍身上,昆吾劍發出悶響。陳思情急之下重劍格擋力道不夠,後退兩步減少劍身傳來的衝擊力。


    陳思右手雪瑩劍隨即在後退的同時向我揮出,雪瑩柔軟的劍身在揮出的時候,在空中呈現一道曲線,隨即一道劍氣激射而出,劍氣極快,另一隻手中的昆吾重劍離手,腳心踹在昆吾劍的劍柄,昆吾劍受到這一腳的力道,和劍氣一上一下成兩個方位攻擊向我。


    我飛身躍起,腳尖點在被陳思踹過來的昆吾劍的劍身,手中寒魄劍一劍破開劍氣,整個人在昆吾劍劍身上借力躍上空中,寒魄劍正反揮出兩道劍氣,握劍在空中不斷旋轉飛向陳思。長劍在手腕中不斷揮舞,劍攪成一道劍圈,劍圈籠罩向在正麵的陳思。


    沒有重劍的陳思,一柄雪瑩劍在陳思手中輕盈無比,揮出的兩道劍氣,被陳思格擋向地麵,在地麵劃出一道一尺長的劍痕。陳思則一邊揮動雪瑩劍擾亂我揮出的劍圈,一邊試圖找尋我劍圈的破綻,常年練習快劍的我出劍速度比陳思略微快一點,以至於陳思在被動抵擋劍圈的時候不得不後退來躲避那些沒有被對方防住的攻擊。


    退至擂台邊緣的陳思,躍起腳踩在結界上,再後退幾步順著結界飛躍過我的頭頂。我見狀,將長劍改劍圈為上挑,可惜長劍距離不夠,於是順勢揮出劍氣。陳思在空中也是一劍揮出,兩道劍氣在空中碰撞化為真氣氣機四散開來。


    我落地雙腳微曲,身體化作殘影,追上還在空中的陳思,手中的寶劍雖不敢說人劍合一,但卻至少能夠做到劍隨身至,長劍毫不猶豫揮向還在空中的陳思。


    陳思見上一秒還在地麵的我,下一秒便到了身前,也不驚慌。在我快如閃電的一劍之下,軟劍微微格擋我揮出的長劍,整個身體卻向我墜來。本來還在追擊陳思的我速度就快,跟下墜的陳思撞了滿懷。陳思在右手劍擋住我一劍之後,整個人壓在我的身上,我伸出左手準備推開陳思並借力拉開兩人的攻擊距離。


    陳思卻在我伸手的瞬間,左手扣住我手掌。


    兩人此刻在空中的姿勢有點曖昧,陳思躺在我的胸口,左手緊緊抓著我的手掌。右手兩柄劍碰撞一起,


    陳思在鎖住我的左手的時候,身體瞬間運起類似千斤墜的功夫,整個身體猶如隕石壓在我身上。兩人重重落在擂台,我仿佛被一塊隕石重重砸迴地麵。地麵又被砸出一個深坑,陳思在我們落地的時候,立刻起身,然後轉瞬抓起落在一邊的昆吾重劍。


    我在陳思逃開的時候,也瞬間起身,剛剛站起來。還來不及擦去嘴角的鮮血,陳思昆吾劍一劍又至。在昆吾劍攜帶點劍破陣訣的劍勢落下的時候,另一隻手的雪瑩劍卻像靈蛇一般圍繞著昆吾劍同時落下。


    手中的寒魄劍不斷揮舞,第一次全力運用身法,身體如鬼魅般時而左側時而右側地避開陳思昆吾劍落劍的劍點,昆吾劍使用點劍破陣訣重點在一個破字,無所不破,這招如果硬接最輕的也是崩斷虎口。但是對方劍勢已成,在對方昆吾劍的劍勢之下,想完全逃離又不太可能,我隻能在不斷躲避劍勢攻擊的時候。用長劍挑開夾雜在劍勢之中探出的雪瑩劍。


    我也總算明白陳思又重新選擇用劍的原因了,此刻的攻擊確實讓人有點手忙腳亂。雖然陳思在對戰方旭的時候使用完全釋放狀態下的氣爆術,攻擊非常兇悍,同時速度極快。


    但那種攻擊狀態下的陳思隻有迅捷剛猛。但此刻在重劍中協助以軟劍的陳思在剛猛劍術之中還帶著一絲詭異莫測。


    在躲避對方重劍剛猛攻擊的同時,還需要時刻防備著時而出現的軟劍攻擊,更重要的是,軟劍的攻擊更難防禦,即使你已經擋住了對方劍身,還需要防止對方劍尖柔軟狀態下呈現的曲線攻擊。


    在這一軟一硬的攻擊之下,讓我有點手忙腳亂。是我出劍的速度不夠快麽?並不是,準確說我的出劍速度快過陳思很多,但我快劍的攻擊會被對方重劍破開,寒魄劍的攻擊節奏總是會被對方重劍打亂。而在破開我攻擊的同時軟劍還能在重劍和我攻擊的間隙,從詭異的角度刺來。


    陳思又一擊重劍引上我的攻擊,昆吾劍沉重的身軀帶著“唿唿”的咆哮聲硬碰向我揮出的劍影。而另一隻手中的雪瑩劍卻從寒魄劍的反麵呈曲線刺向我的胸口。


    隻不過這一次對方揮舞出昆吾劍並沒有碰到我手中的寒魄,昆吾劍寬厚的劍身揮舞間攪散了我正麵刺來的漫天劍影。卻沒有傳出兩劍接觸的碰撞聲,因為這揮出的漫天劍影隻不過是假象,這一招赫然是曾經周子琪對戰慕容軒使用的風向無形,那氣勢磅礴的劍影不過是出劍的假象,為的隻是迫使對方躲避或者格擋。


    有著暴力女武神之稱的陳思並沒有使用躲避或者格擋,而是選擇直接強行以攻擊代替防守,正常來說陳思以進攻代替防守的方式是破解這招最好的方式。隻是重劍揮舞落空產生的力道,卻使得陳思原本最好的方式變得不是那麽有效果,當昆吾劍擊散劍勢和劍影的時候,我早已撤迴的劍卻突然刺出。想學周子琪的方式迫使陳思放棄手中的重劍。


    陳思卻並不準備放棄手中的重劍,而是選擇右手軟劍改變本來準備刺向我胸前的一劍,從而利用軟劍的劍身纏繞住寒魄劍。


    隻是寒魄劍好像並不喜歡雪瑩劍近身,在雪瑩劍縛住劍身的時候,整個寒魄劍劍身猛顫,震開了本來準備纏繞的雪瑩劍。


    我迅速抽劍,一秒鍾連刺出四劍,一劍刺向陳思左肩,一劍刺向她腰間,最後兩劍封住她左右側能夠逃脫的地方,迫使陳思不得不再次後撤。


    陳思毫不猶豫,後撤兩步,左手重劍在力道卸盡以後,迅速揮劍,借著和我寶劍接觸的力道,將重劍掄圓,一劍攜帶劈山之力的重劍當頭劈下。


    腳下身法全力使出,躲避陳思的攻擊。身影一時間出現在她前後左右四個方位,四個方位的人影同時揮劍斬來。


    陳思並不認為這四個人都是真的攻擊,手中一輕一重兩柄劍,同時出手,重劍揮舞擋住左前方的攻擊,雪瑩劍則格擋開右後麵的攻擊。


    隻是陳思小看了我的身法速度和出手速度,雖然在她四周的身影隻有一個是真的。但四個方位也全都是真實存在的我。因為速度太快,看起來像是四個人,其實隻是快到極致的身法留下的殘影,而每個殘影的攻擊也確實存在,那是我身在四個方位的時候揮出的一劍。


    “叮叮叮\"三聲金屬碰撞的聲音傳來,寒魄劍和陳思手中的昆吾劍以及雪瑩,在一秒鍾的時間裏接觸了四次。隻是來自後方的一劍由於若雪劍是軟劍,沒能同時防禦住。寒魄劍鋒利的劍刃瞬間劃破了陳思的肩膀,我及時收劍沒有繼續砍下去。


    我握住寒魄劍倒持在手中,看著陳思,正常來說我一劍砍下去陳思重傷,這場比賽就直接結束了。


    “你為什麽不砍下去?”陳思看著自己被微微割破露出一點肌膚的肩膀,然後問道。


    “都是自家兄弟,我可不想來真的。怎麽樣?還繼續麽?”我持劍的手收在身後,緩緩問道。


    “這一劍是你自己不砍的,想我認輸暫時還不行,最後再戰一迴合,如果極限狀態下的我還是打不贏你的話,那我就放棄比賽。”


    陳思話說剛完,也不由我迴答,雙手握劍自然下垂,然後全身真氣在這一秒中暴走起來,紅色爆發開的真氣如巨浪一般撲麵而來,整個擂台充斥著她氣爆術狂暴狀態下不斷攀升的氣機。


    “超!”我也沒想到這個瘋婆子會在最後還全麵開啟氣爆術,這種狀態並不像陳思開始比賽時時而打開時而關閉的狀態,這時候的陳思相當於一直處於這種狂暴的戰鬥狀態。不論是攻擊還是整體速度處於她身體的極致狀態。


    我也是第一次正麵感受陳思全麵開啟極致氣爆術狀態下的威力,也算明白了為什麽方旭在和陳思對戰的最後時刻選擇一直處於被動防禦的狀態。整個擂台被對方氣機威壓得不得動彈,別說攻擊,就是抬劍也有一絲吃力。


    我提起寒魄劍,劍刃向著陳思,全身真氣的氣機也瞬間充斥周身,灌注真氣的寒魄劍,如破冰船一般,將陳思狂暴的威壓破成兩半。


    陳思在這一瞬息間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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