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是被安爾雅親自帶走的,沒有跟眾軍雌同路,連來時乘坐的飛行艦都是由嬰嬰獨自開迴去的。


    雌蟲似乎急於帶他去某個地方。


    唐煜被塞進領口裏,緊貼著安爾雅的鎖骨和胸肌,軍雌展開雙翼風馳電掣,獵獵晨風吹得蟲睜不開眼睛。


    “小年糕,你要帶我去哪裏啊?”唐煜好不容易把自己整個蟲埋進衣服裏麵,避開風艱難開口,“你好歹讓我先穿個衣服行不行?”


    安爾雅垂目看了唐煜一眼,客觀地說道:“雄主,市麵上買不到與您相同型號的衣服。”


    綿裏藏針的迴避型話術,既沒有答應唐煜的要求,也沒有交代目的地。


    “雌君!”唐煜氣成河豚,加重了語氣,試圖讓安爾雅正視起他的話,“你想帶我去哪裏,我都會跟你去,但到達目的地之前,請你先管一管你靠毛巾遮羞的雄主好嗎?”


    真是的,他不要麵子的嗎?


    鑒於唐煜的強烈要求,安爾雅思考一會兒,隻能被迫停身,在一家定製蟲崽玩偶的店鋪裏,買了一隻價格奇高的雄蟲娃娃,然後在店員的注視下,扒下雄蟲娃娃的衣服,把裸體娃娃扔進垃圾桶,若無其事揣走了衣服。


    店員:“?”大勝癩蛙的元帥心情這麽差的嗎?難道是他的軍官雄主因為獨守空房跟他鬧別扭了?


    店員覺得自己真相了。


    安爾雅無視別蟲的眼神,找了一家酒店訂了房間。


    他從外套裏把雄蟲抓出來放到桌子上,將小衣服遞給他,難為情地別過頭:“隻有這套布料最好,雄主先將就一下,等我們迴來,就去給您定製衣服穿。”


    唐煜看著遞到眼前料子柔軟、但有些透的襯衫,眨巴兩下眼睛:“小年糕,你不覺得它……”


    有點像情趣的那個什麽嗎?


    奈何實在沒有別的可以穿,唐煜還是把話咽了迴去,從毛巾裏爬出來,穿上了這套有些誘惑的製服。


    “隻要你敢給我,我就敢穿,小年糕你最好不要後悔。”唐煜的臉比那娃娃好看了不止一星半點,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就如同一劑猛藥,看得安爾雅臉紅心跳,突然不太想讓這麽好看的雄主被別蟲看見。


    ——他後悔了。


    可惜世界上沒有治療後悔的藥,安爾雅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耽擱,忍著滔天的占有欲,把唐煜帶到了一家類似地下小作坊的工廠。


    門口有個叼著雪茄的豁牙雌蟲,看上去做的是門衛的工作,形象卻像藍星拉皮條的。


    他見到安爾雅風塵仆仆趕來,雪茄掉在了地上:“呦,元帥啊!稀客稀客,什麽風把您給刮來了?裏麵請,快裏麵請——”


    態度實在熱情得詭異,唐煜擰緊了眉頭,順著安爾雅領口往上爬,最終站到了他的肩膀上,抱住他的耳朵:“小年糕,他是自己蟲嗎?”


    蟲族正處於多事之秋,他生怕蟲有詐。


    安爾雅用指尖撫摸兩下唐煜的頭,給了他一個安撫地眼神。


    唐煜放了心,蹭了蹭自家雌君的手指尖——也對,如果不安全,估計安爾雅也不會帶自己過來。


    安爾雅跟著豁牙蟲進了看起來髒兮兮、黑黢黢的小作坊,左拐右轉,步履匆匆往裏麵走。


    豁牙蟲很是健談,從始至終嘴巴就沒停下過,一會兒提起哪家雌蟲被雄主拋棄、一會兒又八卦起哪家雄蟲娶了一位很漂亮的雌君。


    安爾雅聽得心煩,可又不得不跟著豁牙的話癆走,冷聲地打斷他:“你到底想說什麽?”


    “不愧是伯諳家的孩子,就是比別的蟲聰明得多,倒是省了我不少口舌。”豁牙蟲嘿嘿笑著,賊兮兮盯著安爾雅,看起來八卦得不得了,“叔其實就好奇你跟唐閣下,他真的如星網上說得那樣對你好嗎?我記得你結婚前可不是這個態度——”


    豁牙蟲嘴大舌長,視力也不怎麽好,並沒有發現唐煜的存在。


    安爾雅直覺不好,張了張嘴,欲阻止他接下來的話,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豁牙蟲笑了兩聲:“你結婚前,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來找我們拿藥劑,難道不是想給唐閣下用的嗎?”


    安爾雅心跳都加速了,急切地辯白:“你們不是沒給嗎?”


    “是沒給,害雄蟲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嗎?我們實驗室是正規的。但沒有藥劑阻止你動手了嗎?”豁牙蟲話到一半,才想起安爾雅是個視蟲族法律為無物的蟲,頭疼地連連歎氣,“我每年都在向蟲神祈禱,盼望蟲神能賜下一隻能管住你的蟲,你若能收斂,酉佘博士也能少操點心。”


    說來奇怪,安爾雅結婚後,不僅沒有變成傳統意義上“知書達理”的雌君,言行舉止反而更加盛氣淩蟲了。


    豁牙蟲收起八卦和憂心,語重心長地叮囑他:“你的經曆,是每隻雌蟲必有的經曆,我們需要依靠雄蟲活下去,你並不特殊,如果你能放棄你的驕傲、收斂你的不屑,就會發現那些事其實都沒什麽,終歸你還活著、雄蟲那種柔弱的生物並不能真正傷到我們。”


    安爾雅麵色已經完全變了。


    豁牙蟲毫不避諱點開他心底諱莫如深的事情,而作為他雄主的唐煜 ,此時此刻就在他肩膀上。


    敏銳如唐煜,這些話已經足夠他推算出前因後果了。


    “可我更喜歡現在的安爾雅。”唐煜冷不防地開口插話。


    他見不得別蟲話裏話外說他雌君不好,也無法把那些傷害視之不見:“有勞您惦記我的雌君。但他從來都很好,並不需要您口中的‘收斂’,我愛一隻雌蟲,就會為他所有的樣子著迷。”


    唐煜其實很理解本土雌蟲的不容易,他們生長在畸形的社會裏,從而把挨打認作常態,這是一件很可悲的事。


    倘若平時遇見,唐煜可能並不會在意他們對世界的態度,必要之時也會盡自己所能施以援手,可前提,是建立在對方沒有影響安爾雅心情的時候。


    雄蟲的話音冷淡,立在安爾雅肩膀上,扶著他的耳朵保持平衡。


    因為體型小的緣故,他聲音也不大,但雌蟲生性聽覺敏銳,唐煜的話還是清清楚楚傳到了安爾雅和豁牙蟲的耳朵裏。


    安爾雅有點不可思議,焦躁地心卻不自覺緩和下來,認真地問:“您不怪我…也不介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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