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劍極宗還是雲劍宗,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隻要時間足夠,有陸時的存在,兩宗就不會出什麽問題,逐漸壯大也就不成問題。


    由於外界局勢過於混亂,不得已之下,陸時也隻能如此行事。


    但現在看來,此番舉動算是成功了,那邢絕迴去必然會將劍極宗與雲劍宗不合之事說出。這種情況之下,但凡是一個正常人,都不會選擇在此時動手,遠遠觀望,讓劍極宗和雲劍宗自生齟齬才是正途。


    上星宗目標是整個上星域,這個過程中自然是怎麽省力怎麽來,沒誰會在掌握了主動的情況下,還硬生生給自己憑空多造損失,那樣實屬不智。


    厲無淵聞聲則是眉頭微鎖,沉聲道:“上星宗和天意宗的事還好說,此事過後,至少這兩宗不會直接動手。但宗門之中的高層們又該如何解決?”


    這也是他現在唯一擔心的地方,雲劍宗的計劃的確很好,但能不能成事還要另說。


    陸時則是笑道:“事在人為而已,雲劍宗該做的已經做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收尾了。”


    “計將安出?”


    厲無淵眼睛一亮。


    陸時則是輕笑道:“簡單,無非因勢利導而已,當局勢明朗之後,想來劍極宗的幾位太上也知曉該如何選擇。是眼睜睜看著劍極宗傳承斷絕,還是跟雲劍宗一道強大起來,相信這種事情不難選擇。”


    “可莫要忘了,雲劍宗有退路,劍極宗可是沒有。”


    厲無淵想了想,還是點頭道:“說的也是,最近無論是劍河師叔,還是其他幾位,都力主想要探查清那一個通道,似乎是想摸清楚雲劍宗的退路到底是什麽。”


    說著微微一頓,又道:“劍河師叔也曾問過老夫此事,隻不過被老夫搪塞過去,道子,你這邊需加快速度了,以免夜長夢多。”


    “放心,此事我已有安排。”


    此間事了,眾人自然返迴。


    至於那四人所探查的情報,陸時並不在意,本身就是早已經準備好的東西,正是需要四人將某些消息帶迴去,以此來安定上星宗和天意宗的。


    迴到宗門,入眼所見雲雨洞天的弟子一個個喜形於色,精神飽滿,這種狀態陸時見的多了,自然不會意外。


    倒是厲無淵嘖嘖稱奇,這種精神麵貌他隻在雲劍宗的弟子身上見到過,現在卻是出現在雲雨洞天弟子身上,著實有些新奇。


    稍一聯想,若是這種狀態出現在每個劍極宗弟子身上,到了那個時候的劍極宗,又會強大到何種程度?


    時間流逝,大勢方向跟陸時預料的沒什麽兩樣,上星宗對劍極宗的壓迫依舊存在,且愈演愈烈,但是卻並沒有出現正麵衝突,始終保持著一種圍而不剿的狀態,持續性的削弱著劍極宗的力量。


    劍極宗方麵自然有所應對,隻不過效果不佳,隻因現在外部局勢混亂,治下的諸多勢力更是覺得劍極宗前景堪憂,此番狀態下自然容易做出最簡單的選擇——便是誰強勢便追隨於誰。


    現在整個上星域中,最為強勢的自然是上星宗與天意宗,兩宗聯合所帶來的威勢何其驚人,怕是任何一個人能分清利弊,知曉跟隨劍極宗沒前途的。


    對此劍極宗沒有太好的辦法,這已經是陷入到了一種惡性循環之中,劍極宗現在能做的也不過是勉力維持罷了。以往四大霸主仙宗的底氣,在這時已是漏的一幹二淨,能維持現有局麵都已是很難得了。


    對此陸時表示很正常,勢力傾軋之間往往就是這般殘酷與直接,沒什麽好說的。


    倒是這段時間以來,雲劍宗在劍極宗之中的聲譽愈發響亮,尤其是雲雨洞天秘境的名聲更是如此,善功任務對其他洞天弟子開放之後,更是為其他洞天弟子帶來了極大的好處。


    這方麵同樣有限製,其他洞天弟子即便有了善功也無法進入秘境,能做的也不過是善功可以交易,且交易的對象也隻能是雲雨洞天弟子而已。


    即便如此,每一點善功的交易,都能給其他洞天弟子帶來豐厚收獲,而雲雨洞天弟子卻有了輕易獲取善功的途徑,如此也算雙贏。


    就這般的,雲劍宗與雲雨洞天在劍極宗中聲名壯大,已是到了讓人不得不查的地步。


    但怎奈劍極宗高層之中有內鬼,有厲無淵在,即便劍極宗高層想要對雲劍宗做什麽,不止是投鼠忌器,還有厲無淵在其中策應,消除諸多隱患,這才使得雲劍宗到現在還安然無恙。


    但無論是陸時還是厲無淵,亦或是雲劍宗其他高層,其實都很清楚一件事,那便是這種局勢其實持續不了多久,劍極宗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這個限度的紅線也很快就要被雲劍宗衝破。


    如此一來,劍極宗與雲劍宗攤牌的時日也不遠了。


    隻不過有些出乎陸時預料的是,這個時間來的有些突然。


    這一日,劍河道人與一眾劍極宗高層突然造訪雲雨洞天山門,雲劍宗眾位高層自然需要出麵交代。


    “諸位道友,老夫需要一個解釋!”


    劍河道人開門劍身,神色沉重,問道:“雲劍宗有了雲雨洞天,這是你我兩宗本就商議好的事情,但現在那善功任務卻是盡收人心,敢問諸位,可是要行那上星宗之事?”


    不得不說,劍極宗現在對外的壓力的確巨大,要不然也不可能忍耐雲劍宗至此。


    但忍耐總是有限度的,雲劍宗近期的所作所為,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是在收攏人心。照著這個趨勢下去,怕是要不了多久,整個劍極宗門下弟子,怕是隻知雲劍宗而不知劍極宗了。


    這般說有索然有些聳人聽聞,但劍極宗現在處於關鍵時刻,任何風吹草動都是在挑戰劍極宗高層們的神經,他們不得不慎重。


    “這是哪裏話,雲劍宗本就出身雲雨洞天,你我兩宗之間更是源遠流長,雖不是一家人,卻似一家人。現在劍極宗有難,我雲劍宗自然要鼎力支持,這培養弟子雲劍宗同樣需要出力,至少也能為貴宗減少不少壓力,不是嗎?”白修遠笑著道。


    劍河道人麵色微沉,還未開口,一旁付博遠就斥道:“我看貴宗是狼子野心,隻是想著趁機在劍極宗身上撕下一塊肉吧?”


    胥清子卻是秀眉緊皺,怒道:“此言差矣,沒有雲劍宗這段時日的付出,雲劍宗弟子早已人心浮動,那還有現在人人如龍的衝勁?付師叔這般說,也不怕寒了雲劍宗諸位道友的心?”


    付博遠冷冷凝視胥清子一眼,哼道:“這話怕是也隻有你會信了,還是說,胥清子師侄已經完全投靠了雲劍宗?可莫要忘記了你的身份才好。”


    白修遠聞言,麵色也逐漸沉了下來,冷聲道:“道友這般說,是覺得我雲劍宗不該如此做了?”


    說著,他又冷笑道:“若是如此,那我雲劍宗就收縮力量,看著劍極宗沉淪不就好了,何必費心如此?”


    劍極宗高層不說來者不善,但也著實是抱著目的而來。


    主要是雲劍宗最近在宗門之中弄出來的動靜太大,若是任由雲劍宗這般下去,還真會動搖劍極宗對弟子的控製。真到了那個時候,劍極宗秩序不穩,隻怕是雲劍宗一句話,就能讓無數弟子改旗易幟了。


    這種情況劍極宗自然不願看到,以往隻是不想讓雲劍宗覺得己方逼迫過甚,所以才處處選擇無視與忍讓,但現在這種情況,已經由不得他們不做反應了。


    這話落下,劍極宗幾人都是麵色微變。


    這種時刻,若是將雲劍宗逼走,那可就真的有些得不償失了。


    不出意外,此番正麵的問詢,最終也隻能不了了之,劍極宗在這種情況下,明顯拿雲劍宗沒有太好的辦法,有些時候隻要雲劍宗做的不是太出格,隻能聽之任之。


    沒辦法,誰讓雲劍宗最近已經派出元嬰大能,幫劍極宗做了不少事,著實算是為劍極宗穩定治下環境做出了不少貢獻。


    所以說吃人嘴短,劍極宗先天不足,這時候過於指責雲劍宗當真不是什麽好事。


    但這也給雲劍宗提了個醒,接下來的計劃必須要加快了。


    如此就又過了近一個月時間,劍極宗依舊是在勉力維持,但上星宗那邊卻是傳來了消息。


    “什麽!靈機宗山門被毀滅了!?”


    劍極宗主山門仙宮大殿之中,劍極宗高層與雲劍宗高層悉數到場,劍河道人聽聞此事,頓時麵色驟變。


    “千真萬確,我等特意前去探查,結果發現靈機宗山門已經被毀,時間不久,應該就是近期的事。”


    出聲之人是李道臨,他便是雲劍宗派出去連同劍極宗治理治下諸多事宜的元嬰大能,因與廣文子之間的約定,劍河道人一直想要聯係上靈機宗。


    隻不過幾番打探,卻始終得不到什麽有效消息,不得已之下,李道臨隻能攜帶諸多寶物,冒險去靈機宗山門一趟探查,結果就是如此了。


    “可惡,怎會如此?”


    劍極宗高層的麵色可不怎麽好,這個消息傳來,眾人都隻覺心頭像是被壓了一座大山般,上星宗所帶來的壓力陡然大增。


    “怎的會一點動靜都沒有傳出,這不正常!”有人道。


    “的確不正常!”


    白修遠頷首,卻是眉頭緊蹙,沉聲道:“諸位道友,吾等要早做準備,上星宗下一個目標必然是我們了。”


    劍河道人眉頭緊皺,沉聲道:“到了現在,已是沒了別的辦法,唯有一拚了。”


    其他人神色都很沉重,顯然也是沒有太好的辦法。


    上星宗威勢之強可見一斑,已是讓劍極宗一眾高層為之咋舌,同時卻又心有不甘。


    “貴宗是何打算?”劍河道人問道。


    白修遠聞言,認真凝視在場眾人一眼,而後才沉聲道:“我雲劍宗是不會放棄雲雨洞天這份祖業的。”


    祖業?


    這個說法卻是讓劍極宗的眾人心中一動,劍河道人則是沉聲道:“貴宗可是要與雲雨洞天共存亡?”


    白修遠沒有猶豫,直接頷首道:“的確是有此想法,貴宗應是知曉我雲劍宗所在地界出產貧瘠,這上星域應是我雲劍宗的龍興之地。若是讓我等久這般退走,屬實不甘!”


    “哈哈,好,那你我兩宗便徹底聯合吧,一同抗擊上星宗如何?”劍河道人問道。


    白修遠聞言稍怔,卻是詫異道:“前輩之意,難不成是想讓你我兩宗合並?”


    劍河道人卻是麵色一變,正要否認,卻猛地想到了什麽,眸光大盛。


    這話落下,在場眾人都是麵色微變,繼而神色各異。


    劍極宗一方眾人,已經聯想到了許多,雲劍宗的底蘊並不比劍極宗來的差,若是真能將雲劍宗融入劍極宗之中,那對劍極宗來說,無疑會是一個極大的補充!


    但……權責要如何劃分?


    很顯然,劍極宗的高層們不想放棄自己手中的權利。


    而在他們的設想之中,雲劍宗怕也是如此,這般下來,兩宗高層之間卻是有著難以調和的矛盾,想要合並又談何容易?


    白修遠皺眉道:“我雲劍宗本是出身雲雨洞天,與貴宗淵源極深,改頭換麵之事自不是我等所願,但若是看著劍極宗沉淪,也同樣非吾等所願……”


    話未說完,但在場之人誰都明白他的意思。


    是啊,要給雲劍宗怎樣的權利?


    劍河道人卻是道:“貴宗是何想法?”


    白修遠深吸口氣,而後嘴角勾起,微微搖頭道:“其實白某一直有件事想要告知諸位。”


    見眾人投來目光,白修遠便直接道:“白某自從突破元嬰期之後,雖還是雲劍宗掌教,但其實已許久不曾真正管理宗門俗事,諸多事務都已交由我雲劍宗道子處理。”


    “道子?”


    劍極宗眾人頓時就想起了一個人,正是那名為陸時的雲劍宗道子。


    “那位陸時小友?聽說不足二十年歲,便已是金丹大修,這般天驕作為接班人的確合適。”劍河道人頷首。


    怎料白修遠卻是搖頭,笑道:“不,道友卻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是……雲劍宗的所有事,現在都由道子一言而定。貴宗若是有什麽想法,不妨與其交流一番,他若同意,我等便不會拒絕。”


    他這話落下,雲劍宗其他高層也是一臉認同,仿佛理所當然一般。


    這番表現,著實讓劍極宗的高層們嚇了一跳。


    “當真如此?”劍河道人詫異問道。


    “的確如此。”


    劍極宗高層們麵麵相覷,怎麽也不會想到會從雲劍宗高層這邊得到這種答案。


    “那何不將之叫來?”劍極宗高層中有人道。


    白修遠笑著頷首:“好,我這便請他過來。”


    用了請,而非是叫,這點詞匯上的細微區別,卻是讓劍極宗眾人心頭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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