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晏歲心離開之後,劍涉川拂袖離去,三位師兄麵麵相覷,最終也選擇下樓。


    不知道為什麽,晏歲心忽然迴頭望了一眼。


    “怎麽了?”鳳朝歌問。


    “沒什麽。”


    天仙樓處在仙京城最繁華的地帶,規模是醉仙樓的幾倍不止。


    直到走進天仙樓的一刻,晏歲心才明白,所謂“天仙”是什麽意思。


    “這裏還真是左擁右抱,美人環繞,各個貌若天仙啊。”


    眼看著不重樣的美人來來往往,服務的客人有男有女,談笑間,又有幾個大冤種豪擲萬金。


    單看才藝表演,晏歲心甚至看到許多現代的藝術形式。


    晏歲心暗道一句:“6,還是你們會玩。”


    鳳朝歌雙手背在身後,驕傲道:“我可是這裏的老板。”


    晏歲心耳背:“知道了,老鴇。”


    老鄉和老鄉一起走進一個房間,房內布置淡雅素淨,和外麵花花綠綠的場麵截然不同。


    鳳朝歌不知從哪裏,真搞了杯啵啵奶茶出來。


    晏歲心任憑奶茶擺在桌上,哪怕味道再誘人,也不碰一下。


    鳳朝歌臉色一黑:“咋滴,老鄉你也信不過?”


    晏歲心輕笑一聲:“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有事說事,別扯這些。”


    “好。”鳳朝歌臉色嚴肅起來,“我們先交換信息。”


    晏歲心點點頭,然後她聽到鳳朝歌拿出一個本子一支筆,一本正經問道。


    “姓名?年齡?幹什麽的?”


    晏歲心一拍桌子,怒目而視:“你特麽在審犯人呢?!”


    “咳咳,那我要正經起來了。”鳳朝歌先開口,“鳳朝歌,穿越之前,我是個純情男高,在這裏,我是紈絝二代,當然,如你所見,我的勢力並不小。”


    “好了,到你了。”


    晏歲心想了想,模仿鳳朝歌的句式說道:“晏歲心,清純女大,吞星閣內門弟子,如你所見……”她表情忽地有些不自然,“目前一無所有。”


    鳳朝歌笑了笑,不予置否,張口問道。


    “晏道友,你想留在這裏嗎?”


    這場隻有他們兩人心知肚明的對話,“留在這裏”的意思當然是指留在現在的世界。


    晏歲心想都不想答道:“不。”


    忽然,她的眼神一頓。


    鳳朝歌為什麽這麽問?


    看到桌上的啵啵奶茶,天仙樓新潮的娛樂方式,還有之前傳的神乎的,關於論道大會的直播……


    晏歲心篤定道:“鳳朝歌,你想留在這裏,不然你不會把這些東西帶到修仙界來。”


    她語氣緩慢,“你想把這裏當新家。”


    鳳朝歌眼神中閃過一絲讚賞:“沒錯,都說大學生清澈愚蠢,今日一見,果然是謠言。”


    晏歲心在腦海裏敲敲係統:“統,他有沒有可能是我的敵人?”


    【沒有利益衝突,自然不會是。】


    【你們都掌握對方最大的把柄,算得上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誰也不可能悄無聲息地除去誰。】


    【但你要小心,現在的你看著一無所有,但萬一你身上有他感興趣的東西呢?】


    身為一個穿書者,最大的金手指是什麽?


    晏歲心眸子閃了閃,主動開口:“鳳朝歌,我們可以合作。”


    “哦?”鳳朝歌饒有興趣問道,“你剛剛可是說你一無所有,你拿什麽跟我合作?”


    晏歲心狀似不經意道:“我來這裏的時間不長,各種積累肯定不如你家大業大根深蒂固,我就明說了。”


    她神情認真,“我需要你的情報與關係。”


    鳳朝歌收斂了笑容:“我還以為你需要修煉資源,畢竟我在這裏生長多年,還是知道什麽東西是最重要的。”


    他神色有一絲輕慢:“合作是能合作,那你有什麽能給我的呢?”


    晏歲心忽然笑出了聲,眼神帶著不容忽視的勢在必得,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鳳朝歌,我給你的東西,能救你的命。”


    此話一出,鳳朝歌麵色劇變,吊兒郎當的樣子頃刻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警惕的表情,他對一處虛空喊道。


    “長老,出來吧。”


    一個白衣修士從虛無中現出身形,還是一個熟人。


    “鳳灼。”晏歲心瞳孔微縮,疾行術悄悄運轉,連靈音鶴也帶著平時儲存的求救信蓄勢待發。


    鳳朝歌笑了一聲:“晏道友何必如此緊張,鳳灼長老精通卦算,我請他來,隻是為我們合作的一些內容,驗驗真假罷了。”


    鳳灼禮貌地拱手:“道友不必驚慌,公子並非惡人。”


    說罷,他還是沒忍住提醒道,“公子,那叫用星盤推演命數與虛妄,不是算卦。”


    “好好好,你幫我算算。”鳳朝歌似笑非笑,“晏道友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鳳灼正了正臉色,身前忽然出現一個棋盤一樣的東西。


    每顆棋子都如星辰一般,閃爍瑩瑩微光,在銀河之中運轉不休。


    晏歲心突然想到一句話。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公子。”鳳灼神色恭敬道,“晏道友所言,乃是真話。”


    鳳朝歌臉色微變,語氣帶了幾分慎重:“我思來想去,用奶茶招待道友還是不太尊敬,來人,將我天仙樓的佳釀奉上!”


    “不用了。”晏歲心直入正題,雙眼直視鳳朝歌,那雙眼好像能看透人的靈魂,“我先問問公子,你知道自己將來會發生什麽嗎?”


    鳳朝歌嘴角微微抽搐:“我不知道。”


    晏歲心繼續問道:“公子行走至今,所依仗的,是鳳家的資源,還是自己的本事?”


    鳳朝歌臉色隱約有些不耐煩,感覺這少女每個問題都別有深意,但他又猜不透少女真正想問的是什麽。


    或許沒那麽多深意?隻是他多想了?


    也許晏歲心隻是單純掂量掂量,他這個可以合作的鳳家大公子水分大不大?


    他臉色憋屈道:“二者皆有。”


    真丟臉啊,活了快兩輩子的人,被一個女大學生拿捏了。


    要不是晏歲心一句“我給的東西,能救你的命”,他何至於這麽被動?


    晏歲心觀察他的反應,終於得出結論。


    ——鳳朝歌一定在很早之前就穿過來了。


    可能是胎穿,可能是幼年時期。


    他把這裏當新家,將現代各種東西都往這裏搬。


    他最大的依仗是鳳家大公子的身份,以及現在掌控的位於明處暗處的產業與關係鏈。


    他不是窮兇極惡之人,在“紈絝”這個位置上,甚至有些本色出演。


    最重要的是,晏歲心已經確定。


    鳳朝歌不知道原書劇情,也沒有可以作為金手指的係統。


    “鳳朝歌,我要你在仙京城的力量給我提供情報。”


    “作為交換,當你每一次遇到劫數的時候,我都會提醒你,並告知你如何規避。”


    少女神情真切,不似作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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