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長曦一直覺得時間是最寶貴的,每次在岐黃館上課都十分的準時,準時開始,準時下課。


    她的這種時間安排,常來聽她講課的雜役們都已經很熟悉了。


    一聽花長曦宣布下課,起身目送後,就該幹嘛幹嘛,要繼續煉丹的就留在六號岐黃館,有其他事的就離開。


    而第一次來聽花長曦講課的穆青穎等人,看著直接揚長而去的花長曦,卻有些不習慣。


    學徒堂、弟子堂,還有九街,醫師、藥師在授完課後,都不會直接離開,而是會給眾人提問解惑的機會。


    見花長曦就要出院子了,穆青穎疾步追了上去:“花長曦。”


    花長曦駐步,迴頭看向她:“有事嗎?”


    穆青穎:“多謝你剛才的糾正,要不是你指出,我都無法意識到我的問題,看得出來你的煉丹技術十分嫻熟,我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我可以不以請教你呀?”


    花長曦直接拒絕:“我還有事要忙,你要有問題,下次來聽課的時候,可以在課堂上提出來,我隻在上課的時候給人解惑。”


    見她這麽幹脆的拒絕了,穆青穎愣了一下,自從成了醫藥司司長的徒弟後,她已經很久沒有被人如此直接了當的拒絕過了。


    穆青穎有些尷尬:“你有事啊,那我不打擾你了。”


    花長曦點了一下頭,就轉身走了。


    原本想再和花長曦聯絡一下感情的花舒苒和花晚月,見穆青穎碰了釘子,不想丟臉,識趣的沒上前。


    花長曦離開了,穆青穎朝著楚公子、段姑娘、賀家姐妹、花舒苒幾人打了聲招唿,也快步離開了。


    她一走,其他幾人也相繼離開,很快,六號岐黃館裏就隻剩下一些還在煉丹的雜役。


    花晚月本想跟著楚公子和段姑娘一起走的,不過被花舒苒拉住了。


    見花晚月不解的看著自己,花舒苒隻得耐著性子解釋道:“沒看出來嗎,段姑娘不想咱們跟著。”


    花晚月聽了,看著楚公子的背影,麵露遺憾:“可惜了......”


    花舒苒哼笑了一聲:“有什麽可惜的,大家都在醫藥司,遲早還會有再遇到的時候。”


    聞言,花晚月忙看向花舒苒:“五娘子,你說七皇子為何要跑來聽花九娘講課呀?”


    花舒苒搖頭:“誰知道呢。”


    伯府雖然交際廣泛,可也接觸不到皇室,更別說是宮裏的皇子了。


    說起花長曦,花晚月就一肚子意見:“爺爺說的沒錯,這個花九娘果真是目中無人得很。”


    花舒苒也覺得花長曦有些狂了點,平日裏她接觸的小娘子,不管內心如何想的,麵上永遠都是‘謙遜有禮’的。


    不過,她更想知道花長曦為何這般狂,她哪來的底氣?


    還有,她那手比九街尋常藥師都還要出色的煉丹技術是誰教她的?


    走在前頭的段語嫣,迴頭看了看花舒苒和花晚月,見她們沒有跟上來,滿意的笑了笑:“算她們識趣,不過是跟我們同了下路就妄想攀附上來,真是討厭。”


    見七皇子楚君豪沒迴應自己,段語嫣有些不高興,扯了扯他的衣袖:“表哥,你沒聽我說話呀?”


    楚君豪看了她一眼:“我在想事情。”


    段語嫣:“你想什麽呀?”


    楚君豪腦海裏劃過專注講課的花長曦,又劃過花長曦毫不留情拒絕人的樣子,喃笑道:“真的完全不一樣呢。”


    段語嫣沒聽懂:“什麽不一樣?”


    楚君豪笑著搖了搖頭,問道:“你覺得花長曦講的課如何?”


    段語嫣頓了頓,雖然她覺得花長曦的態度不夠恭敬,但對她講的課,她還是沒法違心的說不好,比平日裏教導他們的那些丹藥講得容易懂多了。


    “還行吧。”


    楚君豪笑道:“既然你覺得還行,那日後我們就多來聽聽她的課。”


    段語嫣倒是不排斥來聽課,但還是道:“可花長曦教導的煉製凡丹,我們現在要學的是煉製靈丹。”


    楚君豪拿著扇子敲了一下段語嫣的頭:“你呀,就是不喜歡動腦子,凡丹也好,靈丹也罷,煉製的步驟和手法其實是沒多少差別的。”


    “咱們之前沒有怎麽接觸過煉丹的事,底子差,剛好可以趁機補一補課。”


    段語嫣覺得楚君豪說得有道理:“好吧,那我們以後就多來聽聽花長曦講的課。”


    走在最後頭的是祝清歡、沈千帆兩人。


    沈千帆感慨道:“果然能拿到木牌的人都不是凡人。”


    祝清歡聽到這話,看了看他,笑道:“沈兄這是在自誇?”


    沈千帆沒有絲毫的難為情,反而十分的認真:“我是在陳述事實,在醫術方麵,我自問我是不差的。怎麽,你對你自己沒信心?”


    祝清歡有被噎到,轉而說起了花長曦:“我是真沒想到花長曦的煉丹技術已經這麽嫻熟了。”


    沈千帆認同的點著頭:“自古英雄出少年,聽她講課,我收獲良多。”


    祝清歡看了他一眼,有些無語,繼續道:“看花長曦煉丹手法,不像是新手,活像是煉了很久丹藥的老手,她好像還沒及笄,怎麽就練就了這樣的本事呢?”


    沈千帆看了看她:“你要真想知道這事,就當麵去問花長曦,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去問,因為沒人喜歡被人探究自己的隱私,我要迴弟子堂了,告辭。”


    看著沈千帆揚長而去,祝清歡歎了口氣,低語著:“確實啊,能得到木牌,確實沒一個人是傻子。”


    ......


    傳送陣的事暫時無法解決,花長曦隻能擱置,不能大肆吸收靈氣修煉,她將重心轉到了煉體上。


    每天晚上都會淬皮一次,每次淬完皮,皮膚的彈性和韌性都會增加幾分。


    在淬過三次皮後,尋常的刀劍就已經無法破開她的皮膚了,她也不怕火燒之類的了。


    淬皮六次後,她的皮膚初步有了防禦靈力的能力。


    淬皮九次,《九轉玄功》的煉皮篇練到圓滿,花長曦的皮膚宛如凝脂,晶瑩剔透,在陽光下還有光澤閃現,此刻,哪怕是練氣後期修士的全力一擊,也破不開她的皮膚防禦。


    六月初四這一天,花長曦開啟了《九轉玄功》的第二篇——煉肉篇。


    淬皮的時候要經曆皮膚反複撕裂愈合之痛,到了淬肉時,她不僅要承受皮膚撕裂之痛,還要承受血肉消融再生之痛。


    痛苦難熬指數,翻了好幾倍。


    浸泡在藥浴中,花長曦緊咬牙關堅持著,第二天她從浴桶中出來時,嘴角都咬出血了。


    淬皮她能連著淬,可淬肉,她是絕對無法連著了。


    太痛了。


    不過效果也明顯,花長曦能明顯感覺到身體變強了,如果說以前她的身體是泥巴做的,那現在她的身體有在向石頭轉變。


    花長曦有泡了一下紓解滋養身體的藥浴,才去岐黃館上課。


    看到穆青穎、賀家姐妹、花舒苒花晚月、楚君豪段語嫣、祝清歡、沈千帆幾人又來聽她講課了,她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


    這段時間,這幾人時常過來聽課,因為他們的到來,還吸引了一些其他人過來,有學徒堂的,有弟子堂的,連一些九街藥鋪的記名弟子也有來的。


    聽課的人多了,不僅讓講課的花長曦更有成就感,也讓木牌上的劍紋越來越‘立體’。


    如此好事,花長曦自然是來者不拒。


    這天講完課,於檜找來了:“長曦妹子,東廠的林公公來了,他想見你。”


    花長曦有些詫異:“林公公現在在哪?”


    於檜:“在我幹爹那邊。”


    花長曦:“那我們過去吧。”


    林公公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一個年輕太監來,就是他那差點死去的幹兒子。


    “花管事來了。”


    花長曦一來,於公公就很有眼力的帶著於檜退下了,將屋子留給了花長曦和林公公父子。


    “林公公,你來找我,可是有事?”


    林公公笑著從儲物袋中拿出了十套靈針:“這是花醫師要的靈針,你看看,可符合你的要求?”


    花長曦驚喜的接過靈針:“這麽快就煉製好了。”說著,快速將靈針檢查了一遍,都沒問題。


    “林公公,十套靈針,我該支付多少報酬?”


    林公公笑道:“咱家打聽了一下,明天是花醫師的十五歲生辰,這十套靈針就算是咱家送給花醫師的生辰禮了。”


    花長曦眸光閃了閃:“公公,無功不受祿,你這禮物太貴重了,我可不敢收。”


    林公公趕忙道:“怎麽會是無功呢,花醫師,你對咱家可是有救命的大恩呀。”說著,看了看身側的年輕太監。


    “林生,還不快上前叩謝你的救命恩人。”


    林生聽了,“噗通”一下就跪在了花長曦麵前:“多謝花醫師救命之恩。”


    花長曦想攔都來不及,趕緊讓人起來:“公公言重了。”


    林公公搖著頭:“花醫師,你不知道,這孩子雖是我認的幹兒子,但他和我確實是有血脈關係的,我是拿他當親生兒子看待的。”


    “你救了他,就等於是救了我呀。隻是十套靈針,咱家還覺得不足以表達咱家的心意呢。”


    花長曦看著都滿心感激她的林公公和林生,心裏清楚他們肯定有其他目的。


    在找符師上一籌莫展的她,早就意識到她的人脈圈子太窄了,有心想要擴展人脈的她,也就順著他們的話說了。


    “公公如此厚愛,那我就厚著臉皮收下這十套靈針了,日後有事,公公盡管言語一聲,我能幫的一定幫。”


    見她收下靈針,林公公心下一鬆,接著,露出一副欲言又止之態。


    花長曦早就猜到了林公公別有目的,見他這樣是一點也不意外:“公公,有話不妨直說。”


    林公公一副豁出去的模樣:“花醫師,我想讓我這不成器的兒子跟著你。”


    聽到這要求,花長曦還真有些意外:“跟著我?我就是一個雜役。”


    林公公:“花醫師謙虛了,我聽於公公說,如今整個雜役堂的人都十分信服你,他能跟著你,還是他的福氣呢。”


    擔心她拒絕,林公公接著又道:“花醫師,我這兒子就是個七品武者,可東廠做的事太危險了,我怕他繼續留在東廠,遲早會沒命的。”


    “上次要不是遇到花醫師,他和東廠的好多武者都得死。”


    “我知道,花醫師可能看不上我這兒子,不過他還是有些用處的,人勝在聽話,可以給你當個跑腿傳話的。”


    花長曦並不想和東廠有過多的牽扯,剛想開口拒絕,林公公就站了起來,遞了一個木盒過來。


    “聽宣公公說,花醫師想找符師。”


    “符師,咱家也不認識,但咱家知道在哪裏能找到符師。”


    花長曦:“哦,在哪裏能找到?”


    林公公:“鬼市。”


    花長曦眉頭一皺:“鬼市?什麽鬼市?哪裏有鬼市?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林公公將手中的木盒往前遞了遞:“鬼市就在京城地界,但十分的神秘,進入需要有人帶領,否則靠自己幾乎沒進去的可能,除非運氣逆天恰巧撞到了鬼市的入口。”


    “這木盒裏裝的就是進出鬼市的令牌,持有令牌的人可以感應到鬼市的入口在哪裏。”


    “鬼市是修士所建,進出的人都是修士,在鬼市裏,不僅能買到修士所學的一應物品,還能找到煉器師、符師、丹師、陣法師。”


    聽完林公公對鬼市的介紹,花長曦盯著木盒移不開眼睛了,修煉至今,她還沒真正進入過修士的圈子。


    鬼市真要如林公公所說,絕對是個了解修士社會的絕佳場所。


    花長曦猶豫了片刻,看向林生:“跟著我,得發心魔誓,永不背叛,否則神魂俱滅。”


    林生看了看林公公:“隻要不危害到幹爹,其他的,小的都願意聽從花醫師的。”


    林公公聽他這麽迴答,心裏雖然欣慰,可害怕花長曦拒絕的他,立馬嗬斥起來:“胡說什麽呢,跟了花醫師,她就是你唯一的主子,不管讓你做什麽,你都得做。”


    林生垂著頭,死死不鬆口。


    花長曦見了,倒是高看了他一眼:“好,我收下他。”


    滴血、發心魔誓,做完這些後,花長曦才接過木盒,將盒子打開,露出了一個畫著骷髏頭的黑色令牌。


    花長曦翻看了一下令牌,收了起來,然後好奇的看著林公公:“以公公的地位,要給林生找個去處,應該不難吧,為何找上我?”


    林公公笑道:“花醫師願意給雜役講課,實乃大善之舉,林生是個太監,太監去了哪裏都是當奴才的份,跟著花醫師他可能會過得更好一點。”


    花長曦沒想到是這麽簡單的原因,若他沒說謊,那他還真是一片拳拳愛子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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