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振傑作為掌管鎮魔司、醫藥司、武院的天部部長,他對細微之處的變動是相當的敏銳的,當來到廣場,他最先注意到的那是老院的門。


    原本一直隻敞開一個縫隙的院門,此刻竟全然的打開了。


    “院門是誰打開的?”


    魏振傑看向身旁的顧啟鳴。


    顧啟鳴一愣,對於一手提拔自己的天部部長,他是既欽佩又敬畏,敬畏的同時還渴望著獲得對方的認可。


    老院院門如何開的,他根本沒注意。


    他出入老院多次,自然知道院門在這之前根本無法撼動分毫,如何完全打開,這裏頭絕對有大問題。


    出現了這麽大的疏忽,顧啟鳴本能的想要隱瞞下來,於是,他撒謊了:“是古前輩自己打開的,他還說,不要卑職去警告那些想要打老院主意的人。”


    魏振傑一直看著老院,並沒有注意到顧啟鳴的神色波動,聽了他的話,麵色鄭重的踏進了老院:“前輩,別來無恙。”


    古興閉眼躺在躺椅上,聽到聲音,睜眼看了看來人:“是魏小子來了啊。”說完這一句,又將眼睛給閉上了。


    對此,魏振傑已經見怪不怪了。


    在升任天部部長之前,他是醫藥司的司長,那時他來老院,古前輩對他是很熱情的,自從他去了天部,之後過來,古前輩就不拿眼睛看他了。


    他能感覺到,古前輩對他是失望的。


    可是古前輩到底失望什麽,在這之前,他是不清楚的,可是現在,看過完全敞開老院院門,以及第一街上那兩盞被點燃的燈籠後,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魏振傑鄭重的朝著古興作了一揖:“是晚輩辜負前輩的期望了。”


    古興睜開了眼睛,靜靜的注視了他一會兒:“算不得辜負,之前是老夫著相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你隻要沒辜負自己就行。”


    魏振傑麵色動容道:“謝前輩提點。”


    古興看著他:“妖獸越發猖狂了吧?”


    魏振傑眸光閃動,笑道:“前輩不出院子,也知天下事。”


    古興對此不置可否,隻是提點了一句:“你手裏有煉丹師吧,將他們安排去第一街吧,妖獸妖植會越來越厲害的,多備點丹藥,少死點人。”


    魏振傑來老院就是想詢問第一街燈籠點燃的事,可見古興又閉上了眼睛,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也是無奈得很。


    “聽說昨天有人打擾了前輩,前輩放心,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


    古興擺了擺手:“用不著你幹預,這院子日後如何,順其自然。”


    魏振傑試探道:“前輩以前不是說,要一輩子住在院子裏嗎,為何現在又願意拱手讓他人了?”


    古興再次睜眼,看著院門口:“丹聖殿敞開大門,迎主!”


    聽到這迴答,魏振傑神色一震。


    古興看著他,到底是曾經寄予過厚望的小輩,提點道:“你不用打探了,老夫真沒什麽能告訴你的,若我真能幹預些什麽,怎會淪落成如今這副模樣?”


    “魏小子,你離開了醫藥司,你的機遇就不在這裏了。”


    “咱們這個界麵複蘇了,洞天福地、遺跡秘境、天材地寶,會越來越多的,你去外頭找機遇吧。”


    魏振傑也知道古前輩今天對他說的話已經夠多了,見他再次將眼睛閉上時,實在沒好意思再開口了:“前輩,小子又叨擾你了,你老保重。”


    說完,就要轉身離開老院,走的時候,看了看牆上掛著的木牌。


    他記得,他第一次進老院時,牆上掛著十八枚木牌,如今隻剩下九枚了。


    在一腳踏出門檻時,魏振傑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古興,驚異道:“前輩......您身上的暮氣似乎淡了些。”


    古興的眼皮動了一下,沒有迴應。


    魏振傑默默看了他一會兒,走了。


    他一出來,顧啟鳴立馬跟了上去。


    魏振傑看著他:“第一街有多個藥院?”


    顧啟鳴:“除去醫藥司大樓,還有八十個藥院。”


    魏振傑想了想道:“收拾二十個出來,下午我就會安排人過來。”頓了頓,看著顧啟鳴。


    “在昆侖山遺跡裏,有人找到了一些古籍,裏頭有提到丹聖殿,加上第一街丹火點燃的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很快各方勢力都會盯上醫藥司的。”


    “這一迴各方不會再是隨手落子、安插旁係進來了,他們會出動嫡係的。”


    顧啟鳴麵色凝重:“部長,那我該如何安排呢?”


    魏振傑看著他:“京城的權貴,你一個三品官員能安排誰?讓他們自己爭,正好可以探探各方的實力。”


    顧啟鳴點著頭,表示明白怎麽做了。


    魏振傑大步朝前走著:“還有一件事,你趕緊去弄清楚,古前輩一共給出去了九枚木牌,找出這九個人來。”


    顧啟鳴:“我和我那兩個徒弟各有一枚,這就是三枚了,部長您也有一枚,天師府的張天師也有一枚,顧錦凡可以也有一枚,就剩下三枚木牌還不知道歸屬了。”


    魏振傑雙眼微眯:“顧錦凡......信國公府的小娘子?”


    顧啟鳴點著頭:“對,她就是信國公府的七娘子,部長也知道她?”


    魏振傑:“盯緊她,昆侖山遺跡裏,顧家得到的不少好東西都是顧錦凡找到的,我想知道,這小娘子到底是運氣好呢,還是身懷其他秘密。”


    顧啟鳴早就覺得顧錦凡不對勁兒了,連忙應下。


    兩人邊說著話,邊快速從廣場上穿過。


    圍觀的人群中,花長曦看著兩人,眸光閃動,天部部長和醫藥司司長身上居然都沒靈氣波動,這兩人都不是修士?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估計和她一樣,不是修煉了斂息術,就是身懷異寶。


    也不知道他們的修為有多高?


    ......


    天部部長的到來,整個醫藥司都在議論紛紛,花長曦看了熱鬧後,就去了九號岐黃館。


    花長曦拿著木牌,再次仔細的將院子裏的每一處角落都探查了一遍,可惜,她還是沒發現任何異樣,木牌也沒任何反應。


    也沒想著一次就能找出岐黃館的秘密,花長曦收起了木牌,正準備煉丹,於檜就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


    “長曦妹子,你果然在這裏。”


    花長曦看著他著急忙慌的模樣,問道:“出什麽事了嗎?”


    於檜走到她身邊,壓著嗓子急促的詢問:“長曦妹子,你能醫治修士嗎?”


    花長曦眸光一閃:“你認識修士?”


    於檜搖頭:“不是我,是我幹爹。”見花長曦沒否認,也不說話,又道,“你之前不是說想在岐黃館裏教學嗎,隻要幫我幹爹救了人,他手中的另外兩個岐黃館都歸你使用了。”


    聽到這話,花長曦才有了反應:“讓你幹爹把人送到這裏來吧,我看看能不能治。”


    得了這話,於檜立馬衝出了院子,很快,就背著一個神色痛苦的中年太監和於公公一塊來了。


    進了屋子,於檜就將太監放了下來,太監一站在地上,就雙手捂著腹部,痛得五官都扭曲了,卻一聲都沒吭。


    於公公著急的看著花長曦:“花長曦,你快給宣公公看看,隻要治好了他,必有重謝。”


    花長曦示意於檜將人扶到椅子上坐好,看著太監痛苦的臉色,診了下脈,又詢問了一番,得知他服用過一顆未知的丹藥,拿出了一顆解毒丹給他。


    宣公公知道是解毒丹後,麵露失望。


    於公公趕緊道:“宣公公服用過解毒丹,沒用。”


    [望聞問切術(入門):診斷 3\/10]


    花長曦不動聲色的看著視線裏跳出的字跡:“他服用的解毒丹是解肉身之毒的,自然沒用,我這解毒丹不一樣。”


    宣公公聽後,看了看於公公,見於公公朝自己點了點頭,帶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將丹藥服下了。


    服下丹藥沒多久,宣公公就開始冒汗,之前一聲不吭的他,嗓子裏開始發出痛苦的嘶吼聲,整個人虛脫般的滑到了地上,宛如煮熟的蝦子一般弓著身子。


    於檜和於公公見了,麵色大變。


    花長曦:“別擔心,解毒就是這樣的過程。”


    宣公公在地上足足躺了一刻鍾,汗水將地麵都浸濕了,扭曲的麵孔才慢慢舒展了開來,又過了幾分鍾,他有了力氣,自己從地上坐了起來。


    於檜和於公公見了,連忙過去攙扶他。


    宣公公坐到椅子上後,調息了一會兒,看向花長曦,感激道:“多謝小娘子救命之恩。”


    花長曦笑道:“你是於公公的朋友,於公公開口了,我自然是要竭盡全力幫到你。”


    於公公見花長曦這麽抬自己,也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宣公公笑看著於公公,雖什麽都沒說,可於公公卻眉梢一喜。


    “花小娘子,咱家之前也服用過解毒丹,可一點用都沒有,為何你的解毒丹卻能解咱家身上的毒?”


    花長曦看著他:“公公之前服用的解毒丹,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解肉身之毒的,但公公你中的毒,並沒有傷害你的肉身,而是在腐蝕你的丹田氣海。”


    “幸好公公來得快,毒氣還沒溢出丹田,流向靈脈,要不然,公公的靈脈怕是要被腐蝕了。靈脈很脆弱,一旦被腐蝕,即便最後得到了醫治,公公修煉的資質也會因此大打折扣。”


    宣公公聽得一臉後怕。


    於檜好奇道:“毒藥居然還有不傷害身體的?”


    花長曦笑道::“公公是修士,這毒不傷害他的身體,是專門衝著他的丹田氣海和靈脈去的,若得不到及時的醫治,公公的修煉之路可就要被直接斷送了。”


    於檜結舌:“修士的手段好可怕,長曦妹子,你是怎麽看出來宣公公的丹田氣海中了毒呀?”


    花長曦笑著和於檜解釋著她剛剛對宣公公進行的望聞問切診斷,突然看到屋內,原本空無一物的石牆上有紋路浮現,同時,腰間有綠芒一閃而逝。


    於檜大驚:“長曦妹子,你身上在發光。”


    花長曦沒迴應於檜,隻是對著在場的三人笑了笑。


    宣公公是修士,知道修士各有機緣,眸光閃爍的看了一眼花長曦,站起身:“咱家乃東廠掌刑千戶,日後花小娘子若有用得到咱家地方,咱家能幫的一定幫。”


    花長曦沒想到宣公公是東廠的人,看了一眼於公公,起身道:“那我先在這裏多謝公公照顧了。”


    宣公公沒有多呆,和於公公一塊走了。


    院子裏就隻剩下了花長曦和於檜。


    於檜知道他剛剛說了不該說的話,神色有些訕訕的。


    花長曦笑道:“於大哥,我剛剛看你好像對修士中毒挺感興趣的,我再給你講講?”


    於檜神色一喜:“會不會耽擱你的時間?”


    花長曦:“我閑著也是閑著,來吧,我跟你仔細說說。”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花長曦在和於檜的互動中,發現,給他講解毒性,木牌都沒任何反應,可當給他講解望聞問切的方法時,不僅木牌又亮了,而且她還看到屋子北麵的石牆上浮現出了一組完整的圖像。


    “於大哥,我突然想到我還有些事沒做,我下次再給你講其他的吧。”


    “哦,好,那我先走了。”


    等於檜離開,花長曦立馬拿出了木牌,見木牌並沒有什麽變化,就快步走到石牆邊。


    此刻,石牆上已經看不到圖像了。


    花長曦不死心,將手伸到牆上,想要探查,誰知,手一觸碰到石牆,圖像再次浮現了。


    這幅圖像很簡單,畫的都是人。


    一個盤坐在蒲團上的人位於最中間,在他的左邊、右邊,以及正對麵,盤坐著密密麻麻的人。


    圖就是這麽個圖。


    花長曦仔細的看著:“這怎麽感覺像是在講課呀?”


    “難道岐黃館是講課的地方?”


    講課......


    花長曦看著圖像,所有人都盤腿而坐:“這些人是修士。”


    凡人是講課,修士是......


    “傳道?!”


    “岐黃館是傳道的地方?!”


    花長曦覺得自己好像探知到了岐黃館的秘密所在,不過,她還拿不定主意,還需要再驗證一番。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花長曦直接去了第六局,將周秋雨、王雲初等十來個人叫到了岐黃館,然後就給她們講望聞問切的診治流程。


    這期間,石牆上又浮現出了幾幅圖案,被她放置在屋頂角落的木牌也亮了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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