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麵,那些老八股的企業,將股票同樣攤派式的發行了出去,那些最初持有的,都是些沒有投資意識的員工,他們同樣當做國庫券一樣的東西了。


    更糟糕的是,受那個話劇《日出》的影響,再加上舊上海有一些炒股破產的人現身說法,大家對股票真當做廢紙一般。


    結果,當有人收購的時候,很多人都拚命地出手,價格再低都不在乎,生怕砸在自己手裏。


    徐慧真收到的最低價格,竟然是票麵價格的五折,把她徹底驚呆了。


    跟陸乘風結賬的時候,她都有些不好意思,實在是賺的太多了,幾乎翻倍啦!


    “陸老板,這次真是多虧了你,我…我都不好意思收這麽多錢。” 徐慧真臉頰微紅,眼神閃爍。


    陸乘風哈哈一笑,故作輕鬆地擺了擺手:“徐姐,你這是哪裏的話,咱們是合作夥伴,有錢一起賺嘛。再說了,這點錢對我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徐慧真看著陸乘風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心中更加佩服。


    她原本以為陸乘風隻是個運氣好,趕上好時候的暴發戶。


    現在看來,他不僅有眼光,還有魄力,更重要的是,他有著一顆常人難以企及的野心。


    “陸老板,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徐慧真試探著問道。


    陸乘風神秘一笑:“接下來嘛,當然是繼續擴大戰果了,我計劃在滬上收一個億,如果能更多的話,那就更好啦!


    所以,徐姐,你的生意大著呢,不用發愁!“


    徐慧真一聽,立刻感覺有點眩暈,陸乘風要收一個億,她賺百分之二十,就是兩千萬。


    這年月,兩千萬是什麽概念?滬上市的房價才兩千塊!她可以買一萬平米房子!


    她看向陸乘風,兩眼閃閃發光,如同看到了財神爺下凡。


    這才是她的指路明燈啊!抱緊這棵大樹,她這輩子吃喝不愁了!


    陸乘風趁機給她詳細講解了在特區收股票的具體操作方法,從如何擺攤到找到合適的賣家,到如何壓低價格,事無巨細,傾囊相授。


    徐慧真聽得聚精會神,時不時地插嘴問幾個問題,陸乘風也都耐心解答。


    她腦子轉得飛快,陸乘風的方法固然好用,但畢竟是特區那一套,在滬上,還得因地製宜才行。


    她是地道的滬上市人,裏弄裏的同學、七大姑八大姨多得數不清。


    而且,現在有很多返城的知青,正愁著沒事幹呢。


    這可是現成的一批生力軍啊!


    更妙的是,他們很多人在那老八股的家屬區裏都有朋友,簡直是天賜良機!


    想到這裏,徐慧真興奮得臉都紅了,恨不得立刻飛奔迴去,發動她的親友團,大幹一場。


    沒過幾天,跟特區同樣的地攤,在滬上的各個角落冒了出來。


    隻不過,這迴擺攤的,都是地地道道的滬上本地人。


    他們操著標準的滬上方言,討價還價,那嘴皮子功夫,簡直比唱戲的還要溜。


    “阿拉今朝收股票啦!老八股的股票,有多少要多少!價鈿好商量!”一個穿著的確良襯衫,頭發梳得油光鋥亮的中年男人,扯著嗓子吆喝著。


    “哎呦,小姑娘,儂手裏還有股票啊?拿出來看看,阿拉收!價格公道,童叟無欺!”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塗著鮮豔口紅的女人,對著一個年輕姑娘擠眉弄眼。


    一時間,滬上街頭巷尾,到處都是收購股票的聲音。那些原本被視為廢紙的股票,突然變成了香餑餑,價格也開始慢慢上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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