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自打五月初四日玄真等人出了神農穀去後。


    合並了須彌山的人正要一道迴天府去。


    因桑子秋與玄真謀定了要殺楊遠秋等人,因此,臨行前,早安排了人馬假意送來信息報給玄真。


    玄真假意看了,著急忙慌從馬上下來,將信遞給楊遠秋等人看。


    信說查到昆侖山人的據點在牛角嶺中。


    楊遠秋幾人看了,麵麵相覷起來,心中自是知曉這“昆侖山人”的號是個假。


    因此滿心疑慮,隻問:“這消息來源可靠?怎麽查到的?”


    玄真道:“應該不假。自知有這號人起,我便派人各方打探了。不管怎麽樣都要去看看,諸位覺得呢?”


    楊遠秋心下想:“且靜觀其變為好。”因此隻迴:“自然。”


    玄真又問慧真、曾順等人“意下如何”,慧真、曾順等人自然讚同。


    隻季炎聽說是牛角嶺,想起他兄弟季淼來,見須彌的人在,不敢點明,又欲提醒玄真,便隻說道:“這牛角嶺裏鬼怪的很。”


    玄真也擔心他提及是林胤與陳是殺的季淼,當下就引起衝突來,怕壞了計劃。


    因此忙說道:“季少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令弟的事還請節哀。


    “正好看看是不是昆侖山人他們從中作梗害了令弟,一並將仇報了。”


    季炎聽他話裏的意思是暫時不要透露是林胤與陳是殺了季淼,於是應了聲:“是。”


    楊遠秋等不解問:“不知說的是何事?”


    原來林胤除了跟花靈說起過牛角嶺內發生的事外,沒向其他師兄弟提過,故此楊遠秋等人並不知曉季淼之事。


    玄真忙笑迴他:“沒事,早前季少俠的弟弟在牛角嶺裏遇害了。咱們出發吧。”


    於是大家齊上馬,直奔牛角嶺去。


    半道,玄真又對楊遠秋等人道:“這牛角嶺有東西兩個入口,如今還需咱們兵分兩路,前去把住兩個入口,約定個時辰,到時你我同時入穀,以免那廝跑了。”


    楊遠秋道:“盟主說的是。”


    因此議定了於本月十五日辰時初刻東方既白之時一同入穀。


    玄真又讓注意保密,莫叫人聽了去,傳起來,傳到歹人耳朵裏,打草驚蛇,叫他們提前跑了。眾人自然一一答應。


    到了牛角小鎮,須彌人歇了一晚後,方辭過玄真等,繼續北上,過了牽牛河,拐彎南下。


    於十三日晚間,抵達了東入口,便在旅店裏落腳修整,隻待十五大早按約定時辰入穀。


    次日早飯,楊遠秋因問店家道:“可見有人從這牛角嶺入口出入?”


    店家笑迴:“怎麽沒有?地獄怕都有人想出出入入的,這嶺算個甚?


    “諸位這也是打算進去看看裏麵虛實?還是抄近路?”


    楊遠秋隻說:“欲抄近路迴家。會不會有人專門住裏麵?”


    店家聽聞,大笑道:“怕是客官說笑吧,裏頭怎住得人?


    “你們要過就要看你們本事了,恐有死傷。話雖不好聽,但我們既然在此做小買賣,自然每次都要提醒客官們一句的,諸位可莫怪。”


    楊遠秋笑道:“多謝店家。”


    因又命陸商等弟子在此等候,隻叫上楊泰、陳惜悟、黃粱與石耳出去走走。


    五人逶迤至入口處,隻在黑水塘邊看鱷魚。


    石耳看著嶺的深處,隻覺幽幽暗暗的看不到盡頭,心中七上八下起來,說道:“我心裏總覺不大好。”


    楊泰聽了,便笑他:“這小石頭又犯病了,能有什麽不好?區區一道嶺,就是裏麵滿是妖魔鬼怪,又能奈我們何?”


    石耳愁著眉頭道:“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擔心這裏會不會是個局?


    “玄真他們的消息來得也忒蹊蹺了點?咱們雖問過那屈從、關睦靈他們,但我覺得他們並未講實在話。”


    黃粱也道:“若他們未講實在話,看見說明了什麽?”


    幾人都沉默了會兒,楊泰方問:“你們是說他玄真敢在裏麵對咱們動手?”


    楊遠秋幾人皆點點頭,楊泰道:“看他有那狗膽,也得有那本事才行。明天會他一會,管他是什麽山人鳥人,玄真玄假的。”


    楊遠秋道:“他們未必有本事,但,加上八極長老呢?”


    幾人聽了,都倒吸一口涼氣。


    楊泰忿忿不平道:“這幾個老東西著實可恨得很。


    “在神農穀時就欺負兩個小後輩,要不是你非攔著,我早想領教什麽狗屁劍陣了。”


    陳惜悟笑道:“楊老頭,你就別咧咧了,此事非同小可,聽爽師兄怎麽說。”


    楊泰道:“行行,到底要怎麽辦?總不能撤了吧?”


    楊遠秋歎了口氣說:“撤是不能撤了,頂多是把命丟這吧。


    “要是咱們突然撤走,不管這裏頭是否真藏著那幕後黑手,到時我們就隻能任人編排了,迴去又怎麽見師叔?


    “一句‘臨陣脫逃’就夠咱們受的,須彌山不但要讓世人恥笑,往後更加四麵楚歌了。”


    陳惜悟道:“一切都是定數,繞也繞不開。”


    幾人歎息了一迴,也想不出好的法子來。


    楊泰也歎起氣來,說道:“既這麽著,也不帶怕的。可是陸商這幫小子怎麽辦?不如??”


    楊遠秋搖搖頭道:“都不能走。路走到了這,也隻能以身犯險了。


    “但願裏頭真的是那昆侖山人的據點吧。”


    楊泰道:“既然這樣,咱們先往裏探探先,有沒有,摸一摸就清楚,到時再做決斷。”


    楊遠秋道:“不可,咱們迴去吧。”


    楊泰跺腳道:“哎呀!小爽,你這又是什麽道理嘛?”


    石耳也道:“是啊,爽師兄,摸摸底也好。”


    楊遠秋道:“若裏頭真是幕後黑手的據點,咱們進去隻會打草驚蛇,鬥得過他還罷,鬥不過,屆時玄真他們又有得文章做了;


    “若沒有,就是玄真他們的局。你們想想,這麽些天了,他們會不擔心咱們私自進去查探?


    “所以,隻怕早弄個據點出來等著咱們,所以進去打探沒什麽意義。且耐心等明天吧,自有分曉。”


    黃粱點頭道:“確實。”


    石耳歎道:“我們沒什麽可說的,就是不落忍這幫孩子。”


    楊遠秋道:“沒辦法,身為須彌山弟子,自當要為守護須彌一戰。若遇著點事就撒手,那我們帶他們下山做什麽呢?”


    五師兄弟又哀歎著看了一迴鱷魚。


    楊泰突然笑說:“小師妹不是給你一個錦囊嘛,取出來看看。”


    楊遠秋道:“還看什麽看,路咱們已經選定了,就不看了吧。”


    楊泰道:“生死未卜,看看嘛,我這都好奇了一路了,也不知她在裏頭裝了什麽花花腸子,你們不好奇?”


    石耳、黃粱、陳惜悟也都笑道:“看看也好。”


    楊遠秋笑道:“看看就看,我也是好奇的。”


    說著,便從懷裏取出錦囊打開來,從裏麵抽出一張折好的方紙,展開一看,五師兄弟登時愣了一下,麵麵相覷,驚詫不語。


    隻見那小紙張上隻寫著一個“棄”字。


    楊泰驚圓了眼,看了幾遍,道:“這鬼丫頭的心是什麽做的!也難怪打咱們決定要下山,她就情緒不高。”


    楊遠秋長歎了聲,道:“也難為她想著,我想這是她的心意,怕咱們折外頭了。”


    楊泰道:“這丫頭也忒懶了,既知道我們會有這兩難局麵,也不多寫幾個字,想個兩全之策,就寫這麽一個‘棄’字。”


    楊遠秋笑道:“你也太貪心了,她才多大的人兒,這個‘棄’字也不知要耗損她多少心力呢。


    “這字可是什麽計謀,是她想替咱們擔下這‘棄局’的名聲。不然也不會在眾人麵前將錦囊給咱們。


    “隻是很多事‘有所為,有所不為’,她的心意咱們領了就是,但‘棄’,咱們還是不可以‘棄’的,你們覺得呢?”


    黃粱道:“是這道理,師叔倒是收了個好徒弟。”


    楊泰笑道:“我也就是開個玩笑嘛,怎會不知她的心意?”


    陳惜悟幾人也道:“就這樣定了吧,但願這錦囊還能迴到小師妹手裏。”


    楊泰道:“看來,咱們也隻好辜負她了。罷了罷了,走走,咱們雖不大吃酒,也好好吃它這一日。”


    楊遠秋把紙條扔進黑水譚,懷揣好錦囊,道:“這事不要和孩子們講。”幾人皆點頭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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