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說八極劍陣正要將雲風與江岸壓得粉身碎骨之際,突的,幾枚鬆尖葉從艮位樹林裏射來,直指八人身上要穴。


    乾極耳朵極靈,早發暗器飛來,忙喊:“艮位暗器。”七人聞之,轉頭看去,見鬆尖葉已逼近眼前,不由分說,忙抬手攔下,用劍氣擊碎了。


    緊接著,那鬆葉尖又接二連三的襲來,八人不得不再分心攔截,乾極喊道:“何方高人,何不現身。”


    眾人看時,隻見周邊是密密麻麻的林木怪石,並無異常。


    就在這時,一串鬆尖隻朝這巽極長老打去,一時之間鬆尖葉應接不暇襲來。


    巽極不得不揮劍應對,其餘人見狀,知來人內功極高,不可小視。


    巽極寶劍還未收,突的又各有一枝小鬆枝逼向乾、坤、震、離、坎、兌、艮七位長老,轉眼之間,那鬆枝如劍潮一般湧來,七人也迴劍應對。八人一同禦劍順著鬆枝鬆葉襲來方向壓上去。


    這時雲風與江岸方鬆了口氣,但再不能支撐,雙雙倒地。江岸立馬就昏死了過去,雲風也剩了半條命,動彈不得。


    半晌,八人寶劍歸鞘,不見林間有半點響動。


    眾人詫異之間,突地又是一串鬆枝飛葉襲來,卻是匯成劍形,凝著劍氣,直撲坎極長老。


    坎極拿劍來抵,一時竟被壓退了幾步。霎時,隻見那劍形散開,猶如八極劍陣一般,直逼得坎極措手不及。


    眾長老心頭大驚,心下納罕:“怎麽會是八極劍陣?”


    各派之人見狀,紛紛納罕問:“這是八極劍陣?”玄真也不答,疑惑看時。


    隻見艮、巽二位忙靠上去,與坎極長老一同出劍,方將鬆枝鬆葉擊散落開來。


    此時艮位樹林一陣響動,巽位、坎位也相繼騷動起來。


    乾極怒喊道:“膽小鼠輩,哪裏逃。”


    八人登時衝三個方位的林間飛去,一通亂找,哪裏有人影?樹枝晃動皆是石頭打的。


    乾極大喊:“不好,中計。”


    眾人迴頭看時,正見一渾身裹著白綾的人從天而降,已落在雲風與江岸身邊。


    玄真見狀忙飛來要擒,那人迴身拚力推出一掌,二人一對,玄真瞬間被頂飛了迴去,當場吐了一大口鮮血。


    慧真忙托背接著,灌了一通真氣護了一護他的心脈。


    那人忙已抓起劍心,搭著江岸與雲風,一蹬腳,朝西邊飛去。


    八極迴身追上,一時雙方身影皆消失在眾人視線外。


    半天,方見八極空手而歸,大家忙來相問,乾極道:


    “想不到那人輕功如此了得,到西山時,已不見人影。”


    又問玄真“怎麽樣”。


    玄真迴:“多虧方丈護持,還有伊穀主給了玲瓏丹,好多了。


    “什麽人內功這般厲害?能這麽遠的距離禦著鬆枝當寶劍。”


    曾順與季炎從地上撿起鬆尖葉驚歎道:“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伊道尹接過看了看,道:“拈花飛葉已成暗器。”


    慧真念佛道:“可見來人修為。”


    玄真道:“我隱隱聞到這人身上有股藥香味。”


    說著,不自覺掃了一眼靈堂,疑方洛未死。但轉念又想,“若未死,必見水仙母女。且看這人身形,絕不是方洛。”


    因此又掃了一眼須彌山及其各方人馬,隻問伊道尹:“可是穀中有高人在?”


    伊道尹搖搖頭道:“穀中不曾有人會使暗器,隻怕除了師叔,也沒有人有這樣的內功修為。也不知會是哪路高人路過此地。”


    獨孤仁道:“會不會是那日梅山上那高人?”


    眾人聽說,並又疑起是江心的爺爺來,都看向江心。


    玄真搖搖頭道:“像個年輕人。”眾人聽聞,更覺匪夷所思。


    季炎道:“可惜就這樣讓他們僥幸逃了,將來必定為禍武林了。”


    乾極拂須道:“放心,那兩人就是不死,武功也是廢了。”


    曾順道:“那人這般好本事,怕就怕死灰複燃啊。幾位老前輩可看出那人是什麽路數?”


    乾極搖頭道:“這輕功除非??”話未說完,便轉了話鋒問伊道尹,“方神醫的那個弟子使的是何兵器?怎麽這樣了得?”


    伊道尹迴:“我也不知師叔傳的他什麽武功,不像我神農武學。那是什麽東西,也沒有見過,實在詫異。唉,可惜,這是他的選擇,倒辜負了師叔。”


    季炎指著江心問:“想必這位姑娘知道點什麽。我倒想知道那是什麽寶物,竟能毀了麒麟劍。”


    桑子秋道:“是在下沒護住季少俠的寶劍,實在有愧。”


    季炎硬著心腸道:“噯!不怪桑長老,一把劍而已,這未必不是最好的歸宿。”


    乾極接著問:“這姑娘也是方神醫的徒弟?”


    陳雪忙迴:“不是,是師叔公認的孫女,她不會武功。”


    伊道尹道:“是啊,她要是真有事,我怎麽向師叔交代啊。


    “小雪快送迴楊桃園,好好守著,等醒了再問一問江岸用的那兵器是什麽,看她知不知道。”


    陳雪忙領命背了迴去。


    這裏乾極道:“今日本來是來祭奠方神醫的,沒想到遇見了這些事,鬧出這麽大動靜,還望伊穀主見諒。”


    伊道尹道:“前輩哪裏話,要不是你們及時趕到,也真難壓得住他們,那時不知要死傷多少了。幾位前輩大廳請。”


    這時,突然有十幾人倒地口吐白沫起來。伊道尹忙忙查看,原來是吸入了少許毒霧的緣故。轉眼便解了,命人扶下去休養。


    八極上完香後,楊遠秋便告辭道:“伊穀主,八極前輩,盟主,那我們就先告退了,明日再來送方前輩。”


    伊道尹道:“且用了午飯不遲。”


    楊遠秋道:“多謝伊穀主好意,下次吧。”


    各派又有人冷言冷語起來:“這麽著急著走,是心裏藏著什麽吧?莫不是須彌山的人救走了他倆?剛剛可隻有你們替他二人求情。”


    楊泰氣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楊遠秋忙攔他,道:“替他們求一份情,不過看在雲歸鴻前輩與方洛前輩皆是一代宗師的份上。


    “別說是我,就是八極前輩也是有意給他們機會的。


    “我們的人救他們就更胡扯了。也不是我自視過高,我們幾師兄弟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能排的上號的。


    “但要是說能在八極劍陣下將人救走,我們還真沒有這個本事。


    “我們幾人尚不能,你覺得我須彌山哪個弟子能?”


    季炎道:“雖說不能,但偷雞摸狗式的偷襲就未必不能了。”


    楊遠秋道:“這位少俠真是外行,你以為剛剛那人隻是偷雞摸狗似的偷襲?最後那一招凝枝葉成劍,任憑我們誰也根本頂不住,不信你可以問問幾位前輩。


    “想必大家也都看得出來,她那一招可能是受八劍合一啟發而臨時創出來的,不知是也不是。”


    說的季炎等人皆沒了言語。


    乾極點頭道:“沒錯,當時我心裏就想到這層了,著實吃驚,雖說隻得其形,那也真是奇才了,他日,修為可遠在我幾人之上了。


    “也不知是哪門哪派的人,為何要出手救他們。輕功還這般了得,連我八人竟還追不上。再查吧。方前輩的事要緊。”


    楊遠秋便道:“那晚輩們就先告辭了。”


    乾極點頭“嗯”了一聲。


    伊道尹便命百裏送一送,楊遠秋幾人帶了弟子告辭出穀不在話下。


    八極長老單獨與玄真敘了迴話,把玄真訓了幾句,吃了盞茶後也就離開了。


    如今說江心被送迴籬園,隻有陳雪陪著,陳雪取針灸了一下,便當場醒了。


    江心發覺已迴到自己屋中,驚坐起來,拉著陳雪就問:“我大哥和江岸呢?”


    陳雪安撫道:“別緊張,不知被什麽人給救走了。”


    江心聽說,眼睛登時就紅了,又問:“他們沒事吧。”


    陳雪也不敢告訴她實情,隻安慰道:“沒事,放心吧,你好好歇一會。”


    江心這才哭起來:“這兩個混蛋,憑什麽要丟下我,憑什麽點我的穴,憑什麽點暈我。”


    陳雪道:“是是是,以後再算這賬,眼下至少是樂觀的。”


    江心道:“他們往哪去了,我要去找他們。”說著就要下床。


    陳雪拉住道:“你怎麽糊塗了,都說了被一個神秘人救走了,你要找得到,那八極長老他們是什麽人,早找到了。來無影去無蹤的,沒個蹤跡,反而安全。”


    江心又拉著陳雪問:“你不會是騙我吧?”


    陳雪道:“瞧你說的,我幾時騙過你了?當時確實很危險,那人要是不出現,可能小師叔和你大哥就真的沒了。


    “你聽我說,各派的人如今對小師叔使用的兵器很好奇。


    “他們是要問你話的,師父讓我送你迴來這邊,先問問你,你可知道那潭底那個東西是什麽?小師叔運功時那東西自己飛過去了,到底怎麽迴事?”


    江心道:“那東西是什麽我也不知道,那倆老頭也沒說,但後來才知道江岸的內力修為都是得益於那柄東西。還是大哥那日來了,試他功夫,才發覺他內力特異,去撈了上來試了試,不然誰會知道?


    “這群人,見什麽好點的東西就想弄到自己手裏,強盜。”


    陳雪笑道:“這話可不能叫他們聽見,這麽說隻有師叔公和你爺爺知道了。


    “這樣,誰問你你都不要說你爺爺見過,不然你和你爺爺到時可能要有麻煩。


    “咱們隨便編一個說辭搪塞過去吧,就說是師叔公告訴你們的,他們也不懂,也問不著。


    “這樣,就說是玄冰劍,是上古神農氏留下來的,在潭底封存了不知多少年,是玄冰劍自己選擇的小師叔。”


    江心問:“這樣行嘛?”


    陳雪道:“行的,就說是師叔公說的,他們一定信,不信也沒辦法,反正他們也找不到小師叔,也無從查起,過了眼下這關再說。


    “你先歇著,我過去與他們說一聲就來陪你。”


    江心道:“還是我去吧,免得他們又疑你有所隱瞞。”


    陳雪道:“你感覺怎麽樣現在?能行嘛?”


    江心道:“我沒事。”


    陳雪道:“好,那我們去了就迴來,不要與他們有口角衝突。”


    江心點頭答應著,於是二人便一同往前麵靈堂去。先迴過伊道尹,伊道尹命獨孤去告訴玄真等人說江心已醒。


    玄真等知也問不出個什麽所以然來,若去問反不體麵,因此隻向獨孤打聽道:“何知那是什麽寶物?”


    獨孤道:“聽她說,是叫玄冰劍,是上古神農氏留下來的,封在了潭底,如今認了我那小師叔為主了。


    “連師父也沒聽說過,是師叔公告訴江心和小師叔的。不知大家可有在什麽古籍上見過不曾?”眾人都搖頭。


    獨孤道:“季少俠,你家是名劍世家,也沒有這方麵的記錄?”


    季炎搖頭道:“沒有。可惜了這樣的神兵竟落在這樣的人手裏。”


    又對玄真道:“盟主,咱們得派人查找他二人下落,不能就這麽放虎歸山了,將來必為災禍。”


    獨孤聽他說了,擔心他們疑神農有包庇之嫌,因此便順水推舟道:


    “沒錯,若有什麽需要神農穀做的,隻管說,師叔公收了這麽個徒弟,我們也不知該怎麽說,唉,實在慚愧。”


    玄真歎道:“與神農無關,追查的事再說吧,茫茫人海,不知所蹤的。”


    獨孤道:“這樣,我去迴稟師父,咱們派些弟子先往西山找一找,我們擔心那個神秘人會藏在那邊。那邊荒無人煙的,山洞也多。”


    曾順道:“沒錯,八極長老正是說追到那邊消失的,也未必不藏匿在那邊。”


    玄真道:“也好,把帶來的弟子都安排出去吧,如今穀中喪事未了,不宜太勞煩穀中弟子。”眾人都答應著。


    另一邊的蕭擎道:“若盟主抬舉,我這些兵正好可以幫著找找。”


    玄真道:“如此多謝小侯爺。”


    獨孤要離開時,玄真又忙問:“為何那江岸、江心會稱雲風為大哥?在梅山上時難道他們就認識了?”


    獨孤道:“迴盟主,聽百裏說,那雲風之前來穀中並未用真名,隻說自己叫江風。


    “我們又見他一頭白發,帶著麵具,怎麽也想不到他竟是雲風。


    “梅山上那會隻有雲風喬裝打扮了去,還是盟主識破的,我想他們那會應該就認識了吧。”


    桑子秋問:“那他們爺爺叫什麽?”


    獨孤道:“叫江河,桑長老可是想到了什麽?”


    桑子秋道:“沒事,順口一問。”


    獨孤道:“那盟主要是沒有什麽吩咐,獨孤就先帶人去辦事了。”


    玄真點點頭,獨孤便領人去了。迴過他師父後,點了十來名弟子,又命百裏、白術、白青帶領大家往西山去查探蹤跡去。


    找了大半天,也隻看見草木上滴落的血跡,別無他獲,天黑返迴,也無他話。


    那楊遠秋幾師兄弟帶著弟子出了神農穀,迴至客舍,陸商幾人小聲問:“師父,剛剛那神秘會不會真是咱們的人?”


    楊泰道:“胡說什麽,是你還是我?當心我敲了你頭蓋骨。”


    陸商笑道:“就問問嘛,連八極長老都追他不上,這輕功除了咱們的‘歸引鳳’,還能有別的?”


    黃粱笑道:“你小子知不知道什麽叫天外有天?祖師爺的歸引鳳誰也沒有學會過。”


    陳惜悟道:“剛剛那神秘人修為何其高,連你這暴脾氣師父都比不過的。”


    楊泰道:“哎呀,說話就說話,拉我墊背做什麽。”


    陳惜悟道:“本來就是嘛。”


    石虎道:“隻怕我們五人聯手也未必抵得過。”


    幾人聽了,都點頭讚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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