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雲風先迴湘州城內,到了分鏢局去了解情況。分局尤鏢頭一臉煩悶迴道:“幾乎沒有生意了。”雲風道:“咱們利潤不要了,盡量去爭取,熬過這段時間吧。”


    尤鏢頭道:“現在越傳越離譜了,長此下去,不是利潤的問題,要出大事的。”雲風道:“辛苦兄弟們了,我會盡快想辦法。我還要迴家去一趟,這裏尤大哥盡力吧。”說著起身離開。出城前,還去了酒肆略坐了一會,裏頭傳的什麽樣的話都有,實在不堪入耳,雲風帶著人便往家趕。


    半道上與沈州青相遇,沈州青將家事說出,雲風更加憂心雲萬春。二人一路往迴趕,一路商量起對策。兩日後,又遇見了兩名門人弟子。


    那兩人見著雲風後,登時下馬跪下。雲風見此情況,愣在馬上,心裏已猜中了七八分,滑下馬來。


    沈州青早下馬來問:“什麽事,快說。”那來人方哭喊道:“門主去了!”雲風一聽,登時五內翻滾,嘔個不住,也哭喊不出聲來,隻見眼淚鼻涕滾滾的。


    沈州青等人忙攙扶住,含淚忍痛寬慰道:“振作點,家裏還好多事呢,夫人也等著你迴去呢。”雲風緩過半天,方問來人:“什麽時候的事?”那兩人迴:“初十大早走的。夫人讓我們去湘州去報信,讓人找少爺。”沈州青道:“你們去知會尤鏢頭他們吧。路上注意安全。”兩人領命上馬去了。


    雲風緩過勁,也帶著人直撲閬閶城,幾天後便趕迴了家裏。進來門,一路直跪至靈堂前,直唿:“孩兒不孝。”雲夫人摟著,母子悲慟大哭。引得家中親戚朋友,門人弟子無不傷心落淚。


    紀叔等人勸了大半天才止住,又忙取了孝衣來給他穿戴上,又把這幾日來的情況擇主要的簡略講與他聽。


    一時,又陸續有人來拜祭。這日還來了兩人,個別武林中人認了出來,也都議論傳開。


    那兩人走進靈堂,雲風一看,不覺站起身來,忙作揖道:“前輩,你們怎麽來了。”


    說起二人,不是別個,正是梅落天與陳是。陳是道:“山上呆久了,下來活動活動。”梅落天道:“我們也是路過,聽聞雲門主仙逝,故前來吊唁。”說著,二人作揖道:“雲少俠節哀。”又向裏頭樂岫作揖道:“雲夫人節哀。”


    樂岫也認出了他二人,還禮道:“多謝二位前來吊唁。”梅落天歎道:“論起來,我五師叔還是雲門主的大伯。況我們自小也認識,雖多年不見,今聞此噩耗,心中也是不勝感傷。”


    雲夫人點點頭,命紀叔點香,道:“二位請。”說著便與雲風退迴靈旁複跪下。紀叔點了香奉給梅落天與陳是,兩人拜了靈,上了香,仍舊轉向雲風母子行禮道:“節哀!”母子迴禮。


    此時,雲風方對樂岫道:“娘,我有話對二位前輩說。”樂岫點點頭,雲風便起身請梅落天與陳是到後堂去。


    雲風道:“經書的事,二位前輩要小心那個叫陸慶和的,他背後可能有人操控,隻是我沒有證據,也沒辦法辦他。”


    梅落天二人原也是知道的,隻說:“多謝雲少俠提醒。”雲風又道:“前些日子,我曾請二位前輩家的女公子到府上給家父看過病,隻是當時她們有喬裝,我不知道是令愛。如今各門派的人都說看見二位女公子身上帶著經書,連三勿羅漢都看見了。也已知道她們身份。玄真帶了人都追了上去,算來已經快到天府了。各派打算在須彌山要道截堵她們。隻怕有危險。”


    陳是道:“看來是倆丫頭有意為之,使的調虎離山之計。怪道玄真他們都離開了本州。大哥,如今咱們該如何是好?我看咱們得抓緊去須彌山那邊看看才行。”梅落天道:“隻好如此了。”又謝過雲風相告,雲風仍帶他二人出來。梅落天與陳是辭過樂岫便離開了。


    至晚上時分,天色已黑,又來了幾人。雲風大遠便聞著了香氣,心下暗忖:“她怎麽來了。”見人進來,果是水月主仆三人。沈州青忙出來將其攔住。


    樂岫見狀,忙道:“不得無禮。”沈州青方放她們進來。水月說道:“我好歹也是一門門主,來給雲門主上炷香天經地義,誰敢多嘴我割了他舌頭。”說著先向雲夫人鞠躬道:“夫人節哀。”


    雲夫人還了禮,命紀叔奉香。紀叔點香遞上,水月祭拜過,紀叔接了插香爐裏。水月斜過身對雲風道:“雲少門主節哀。”雲風仍跪著,低頭道:“香已上完,你快走吧,我不想再生口舌是非。”水月冷笑道:“還怕我賴上你不成?”說著從袖裏取出一封信遞給雲風,雲風不解抬頭看著她,並不伸手去接,水月將信扔下,道:“好自為之。”說完轉身要離開。


    雲夫人忙喊住水月,對雲風道:“風兒,她也是受害者,與她無幹,不得無禮。”又向水月道:“姑娘莫怪,他一時轉不過心性來。”水月聽她這麽一說,心裏咯噔了一下,暗想道:“你要是我娘親多好。”想著卻也沒說出口,隻看著樂岫半晌,方道:“無妨,晚輩還有事,夫人保重。”說著就抽身離開。


    這裏樂岫與雲風看過信件,大吃一驚。雲風自悔不該無禮,自言自語道:“她竟然拿到了證供?”


    沈州青不知所以,忙問何事。樂岫將信給他看,沈州青看完震怒,將信還給雲夫人,提刀就出來,命人關門,不許人進出。


    樂岫忙喊:“州青先留他一命,帶過來。”沈州青應了一聲。不一會,連掄帶踢的,將那日送信的內奸踢到靈堂前來。


    雲風見了人,隻覺心頭一陣恨意驟然升起,拔刀就要砍下去。樂岫忙喊:“住手。”雲風道:“一切皆因他起,他不死難解我心頭之恨。”那人嚇得瑟瑟發抖,貼在地上求饒說自己也是被逼的。


    樂岫道:道:“我雲門何曾虧待過你?怎麽想也想不到你頭上。如今曾南已供出你,你把你知道的供出來吧,我不為難你,還許你些錢財,你自己逃命去。否則我隻好先拿你的血祭老爺了。”


    那人見事敗,早嚇的魂魄皆丟,聽樂岫如此說,哪有不招的道理,便忙道:“我都招。”樂岫道:“州青,帶下去!把這些禍害都給我揪幹淨。”沈州青領命拎了他下去。


    樂岫又收了雲風的刀,道:“風兒,越這時,越要冷靜處事。江湖事,很難分誰是誰非。那水月人人說她不好,她卻幫了我雲門大忙。她此時才來,想也是怕人看見,怕連累我們被人說閑話,這便是她的心意了。”


    雲風道:“孩兒知錯。”樂岫將信收起來給他,道:“收好。此事幹係重大,要利用好這幾份東西,莫叫他們翻身反咬。”雲風道:“孩兒知道,等把內奸都除了,料理完爹爹的後事,我絕不會叫他們再有興風作浪的機會。”


    這夜裏,揪出五名內奸,都寫了供狀,分開關押,不在話下。


    且說水月送來信件之事。原來那日夜裏,在神農穀中,水月無意間聽見雲風與手下的對話。心中猜疑那手下口中的“順義鏢局”與曾順和高義有關。因此在找尋雲風之時,水月又拿話探了探曾順口風。曾順見水月主動與他攀談,喜不自禁,把開鏢局的事說了,還說希望水月也入夥。


    這水月豈是眼裏揉沙的人?那日尋到雲風後,便趕迴江州閬閶這邊,比雲風早一日到了。一進城就聽說了雲萬春的死訊。當天夜裏,二話不說就直奔順義鏢局去。


    順義門人去報了曾南,曾南一聽水月前來道賀,頭皮直發麻,隻得出正堂相迎,見了水月,強顏笑道:“水月門主與二位妹妹用過晚飯了?我叫人準備去。”


    水月道:“不必了,你如今倒體麵得很,你把人打發幹淨,咱們說會話。”曾南不敢違拗,隻得照做,又問道:“水月門主不是與幫主他們去截那倆女孩?怎麽突然到了這來了?叫我好不吃驚。”


    水月道:“你辦這麽大的事,自然要來道賀的。莫不是也怕順義鏢局進來我這號人物?放心,沒人看見。”曾南賠笑道:“哪裏話。就是有人看見了也沒關係的。”


    水月冷冷斜了他一眼道:“謠言能殺人的,你真不怕麽?”曾南一聽,脊梁骨涼颼颼的,皮笑肉不笑的說:“什麽謠言不謠言的,我向來不信。”


    水月道:“不信什麽?不信我與雲風有私情,還是不信謠言能殺人?”曾南訕訕笑道:“自然是都不信的。”


    水月道:“其實是真的,不是謠言,我確實喜歡那小子,對於這個謠言我還是挺喜歡的。曾執事,謠言的事你們辦得還不錯。”曾南如何敢應承下來?辯駁道:“不是我們,我們能有幾個膽子編排門主?門主說笑了。”


    水月道:“就是開個玩笑,不用緊張。其實是不是你搞的鬼,我不感興趣,但是我可是知道曾執事一個天大的秘密額。”


    曾南唬得直冒冷汗,自己先搜腸刮肚想了半天自己的秘密,然後問:“我能有什麽天大秘密?門主別開玩笑了。”


    水月道:“那日火山口上死了三人,不巧叫我看見兇手了,你說曾順要是知道你殺了他最親的兄弟,他會怎麽對你?”曾南一聽,嚇得噌立起來,慌張道:“門主,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我沒有。”


    水月道:“誰知道呢?又不重要,他死了,你上任,得利最大的就是你,你如今多氣派啊?為了不叫人懷疑你,你便順便把墨山和少林的弟子也殺了,果真沒有人疑到你身上,巧被我看見,不過我也懶得揭發你。”


    曾南額頭冒起一陣冷汗,賭誓起來:“真不是我,若是我,我不得好死。”


    水月道:“不重要,兩大門派隻要懷疑你,你就死定了啊,他們不需要證據的。我這個謠言應該能殺你幾百迴,你覺得呢。”


    曾南聽說,驚恐萬分,戰戰兢兢央求道:“你不能這樣害我啊,我們無冤無仇的。”


    水月冷笑道:“你敢拿我做文章,就該料到會有這結果。但我才懶得誣陷你,我的脾氣,自然是剮了你。”


    說著,登時揮出一掌打在曾南胸口上。曾南隻覺渾身瘙癢難耐,接著又如萬蟻食骨肉一般,渾身亂抓起來,抓著皮,抓不著肉,痛苦萬分,口內仍矢口否認散布謠言之事。


    水月道:“好,既然不人,那便給你兩個選擇:一、推個人出來讓我殺了解解氣;二、你自己就這樣把自己抓爛掉。”


    曾南不曾想水月行事竟乖張歹毒至此,連曾順情麵也不看一二,就死咬是他。慌忙爬到水月跟前求饒,水月一腳踢開。曾南又滾起來哭道:“解藥,真不是我——都是,都是那個高義指使的。”


    水月道:“推給死人,我怎麽殺死人?也罷,那就交代他怎麽指使的吧。他怎麽死的?”高義道:“中毒。”


    水月道:“去,取筆墨把知道的全交代清楚了,簽字畫押。否則我這便離開了。我相信你的死相會比他難看。”


    曾南爬起來,跌跌撞撞衝進書房取了筆墨紙硯出來,水月取了一粒藥丟地上,道:“吃了,好好寫,仔細點。”曾南撿起吃了,道:“能不能不要叫幫主知道這事,不然我沒法交代。”


    水月道:“不寫你肯定死,寫了是可能會死,你自己選。曾順有沒有參與其中?”曾南道:“沒有,沒有,幫主不知道,都是高義的主意。”水月道:“寫吧,跪地上寫。”


    曾南掌著燈,趴地上寫好了,簽字畫押交給水月,水月看了道:“還有東西沒有交代完。”


    曾南哭喪道:“沒有了,都寫了。求求你放過我吧。”水月道:“你當我好糊弄的?我贈雲風玉玦之事,怎麽就傳了出去?你們怎麽知道的?寫吧,不要磨我耐心。”


    曾南見瞞不住,隻好一五一十寫了。水月看完道:“很好,你暫時撿迴一條命。沒有大本事就不要那麽心大,也學學曾順。”說著便離開了,留曾南癱坐在地上。


    水月離開順義鏢局後,便去了國春堂。霜菊敲開門問:“翁聖手可在?”夥計道:“翁聖手不住堂裏,看病等明日吧。”霜菊道:“還請告知翁聖手家住哪,看病的事豈能等得?”夥計想想也有理,便道:“聖手家就住後巷,他家有株很高大的櫸樹,從那進去一百來步就是。”


    於是幾人又找到翁聖手家去,敲開門一問,正是翁聖手家。


    開門的是他兒子,霜菊說明來意,他兒子便去叫他爹,這翁聖手道:“這樣晚了,什麽病這麽急啊。”說著起床出來。


    霜菊道:“你就是翁聖手?”翁迴道:“正是老夫,幾位姑娘可否明日到堂裏去?現在黑燈瞎火的也不方便。”青鳥笑道:“我們是來給你看病的。”翁聖手詫異道:“什麽?真真開玩笑,送客。”


    他兒子便上來請。青鳥一點,將其點暈了過去。他媳婦見狀忙也跑過來,還沒有開口也被霜菊點暈了。


    翁聖手嚇一跳,斥道:“你們是何人,要幹嘛。”說著蹲身來看他兒子,爽菊道:“還死不了,一會就不知道了。”翁聖手道:“你們想怎麽樣?”


    水月道:“高義中毒,還有萬隆與隋傑中毒的事你知道多少。”翁聖手道:“查不出來,高義中毒太深死了,那兩人中毒不深,吃了解毒丹救過來了。”水月道:“可留下毒物樣本?”翁聖手道:“沒有,你們想查,去掘他墳去。”


    水月笑道:“脾氣還挺大,這些年聖手當久了,心也硬了。”翁聖手道:“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們走吧,恕不奉陪。”水月道:“你應該聽說過我,我便是水月,你們口裏的毒物。”


    翁聖手一聽,心裏一怵,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找我幹嘛?”水月道:“聽說雲萬春找你看病,你不去。學醫之人見死不救,也不知道是你毒還是我毒。”


    翁聖手道:“當時那種情況,誰敢去惹那是非?我死了倒不要緊,如今我這一家子人勢必被我帶累,我不想扯進你們的江湖恩怨裏。”水月道:“好,今日我就將你這一家人全毒死,免得他們成為你見死不救的理由,動手。”


    霜菊、青鳥應聲取毒。唬得翁聖手忙攔住,道:“與他們何幹?該死的是我,放了他們。”水月道:“那就一起上路吧,屋裏應該還有孩子吧?也一起吧,免得將來活受罪。”


    翁聖手忙跪下哭求道:“放了他們吧,我求你們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何嚐不懊悔?這些天我也睡不好,天天想這事,倒放了他們,我明日去雲門謝罪去。”


    水月道:“去雲門謝罪,你還不配,看你也救過許多人的份上,你自己寫份悔過書張貼出去,從此以後國春堂就沒有你這號人物了,你在城中最有威望,別個大夫我就不一一去找了,告訴他們好自為之。看你一把年紀的份上,就不要提我水月來過,給你留一點體麵。明日我看不見悔過書,我收你一家性命。”說完帶著霜菊、青鳥離去。翁聖手老淚縱橫的癱軟在地。


    水月就近在九江客棧住了一晚,大早出來看見國春堂前圍了些人,正看那翁聖手的悔過書。接著三人便到萬隆家裏去。


    人進去報給萬隆說:“門外有三位姑娘要見老爺,說談生意。”萬隆命請進來,看茶。一時見她三人容貌嬌美,便心花怒放地迎上去,請入大廳裏頭落座吃茶。


    萬隆道:“三位找在下貴幹?”水月也不與他多口舌,直道:“我是水月。”萬隆一聽,差點沒從椅子上跌下來,戰戰兢兢問:“冥月灣的水月?”


    水月隻一揚眉頭,萬隆忙起身道:“姑娘,我,我,找我何事?”水月道:“有話問你,你中毒前後的事說來聽聽,有何不尋常的地方。”


    萬隆道:“這,也沒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那日高義先中的毒。我是天快亮時才覺身體不適,一時起來叫人,不一會就暈了過去,醒來已在國春堂,別的事我也不清楚。你可以去問問隋掌櫃。”


    水月道:“為何咬定是雲門鏢局做的?”萬隆道:“這不是明擺著嘛,那天我們一起吃飯,他們提前離開。結果高義就被毒死了,我們也中毒了,不是他們還是誰?”


    水月道:“這麽說你沒有證據?都說是我給的雲門毒藥,我的毒藥竟然毒不死你這肥豬?來,把這個吃了。如果你不死,就說明毒確實是雲門給你下的。”萬隆哪敢接藥?忙央求道:“我也是一時糊塗,當時氣頭上,失心瘋了。後來雲萬春被氣死後,我便有些後悔起來。真的,不是有意。”


    水月氣道:“你們說雲門下毒害你們,你們沒死,雲門主卻死了。你們這群沒長腦子的蠢東西,一看就是被人利用了,真想把你們一個個扔毒缸裏練藥。我也不想與你廢話,寫一封認罪書,交代你汙蔑雲門的事,要不就吃了這藥,也不用你吃,拿去聞一聞,不死就放過你。”


    萬隆顫抖著肥脖子賠笑道:“姑娘與這雲門也沒幹係,可必為他出頭?姑娘,這是我收的一塊古玉,價值連城,請姑娘笑納,高抬貴手放了我吧。”


    水月一聽“玉”字,登時冒了火氣,接過來摔個稀巴爛,怒喝:“寫。”萬隆見行賄不成,玉又被摔碎,隻嚇得半死,又是心疼那古玉,隻連連道:“寫寫寫。”說著,忙進書房寫了認罪書出來。水月細看過,命簽字畫押。萬隆無法,隻好照做。


    水月又去隋雲家,也得了認罪書不在話下。到了晚上,這才拿著幾人的口供書去祭拜雲萬春。


    此迴正說“閬閶城內水月搜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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