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散落在這座農家小院中。


    賀凡輕輕叩響木質的大門。


    沒過一會兒,院內傳來腳步聲。


    “吱嘎”


    一個穿著簡樸的女人出現在賀凡眼前。


    她的眼中流露出一抹驚訝。


    隨後又恢複正常。


    “你好,杜行舟?”


    麵前的女人和視頻中有些許差距,賀凡不確定地問道。


    杜行舟道:“我是。”


    隨後她又向賀凡確認:“你是?黑貓直播的人?”


    賀凡沒否認,四舍五入,自己應該也算是黑貓直播的人吧?


    杜行舟側身讓開位置,讓賀凡有足夠的空間進來。


    關上院門,賀凡老老實實地跟著走進屋內。


    坐在中廳的木質沙發上。


    “怎麽這麽晚才過來?”


    杜行舟拿出電熱水壺給賀凡倒了杯熱水。


    看了看賀凡的臉,繼續說道:“還弄得這麽狼狽。”


    聽她這樣說,賀凡看了看自己還算齊整的衣服。


    狼狽嗎?還行啊?


    沒等她反駁,杜行舟就遞過來一張嬰兒濕紙巾。


    見她目光一直往自己的臉上瞥。


    賀凡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對準自己的臉。


    ......


    一臉的鼻血。


    真是難為杜行舟沒被自己嚇著了。


    “沒事,路上摔了一跤。”


    杜行舟也沒多說什麽。


    “辛苦你了,今晚就在這睡下吧?”


    賀凡沒拒絕,她本來就是這麽打算的,這荒郊野嶺的,她可不敢再下去一趟。


    “行舟姐......”


    不等賀凡的話說完,屋內傳出一陣小孩兒的嚶嚀聲。


    杜行舟顧不上賀凡,連忙起身往屋內走去。


    賀凡也起身跟上。


    屋內擺著一張木質的大床,一個大約四五歲的女孩兒躺在上麵。


    她的身體似乎不太能動,正難受地扭動著。


    杜行舟走到床邊,抱起孩子。


    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


    賀凡安靜地看著杜行舟將孩子哄睡,又換上幹淨的尿不濕。


    “這是我女兒麥子,今年已經5歲了。”


    賀凡詢問道:“那她這是?”


    杜行舟:“漸凍症。”


    賀凡沒繼續說話,她沒接觸過。


    係統:“宿主,漸凍症又稱肌萎縮側索硬化症,是你們這個位麵非常罕見的世界性疾病,會引起運動神經元死亡,得了這種病,會四肢退化,聲帶退化,直至死亡。”


    賀凡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杜行舟見賀凡沉默,繼續道:“沒事。”


    賀凡:“你和我去鷺城吧?把麥子也帶著過去治病。”


    杜行舟放下剛睡著的麥子:“麥子的病治不好。”


    賀凡:“我會幫你找專業的醫生。”


    杜行舟看著對麵真誠的賀凡,會心一笑。


    “你是叫賀凡吧?”


    賀凡點點頭:“我不是為了黑貓而來的。”


    杜行舟:“我現在每天陪伴麥子,閑下來就錄點視頻,記錄一下現在的生活,但我很需要錢。”


    她看了眼又重新睡著的麥子。


    將賀凡帶迴剛剛的中廳裏:“自媒體可以讓我賺到快錢,但手藝活兒不能。”


    “我也想將我的蘇繡手藝傳承下去,但我實在沒有時間了,麥子等不起。”


    賀凡聽到她這樣說鬆了一口氣。


    想要錢,那還是比較好談的。


    “我會給你5%的公司股份,除了股份,再給你每年300萬的年薪。”


    “到了鷺城,你的住房也不需要擔心,麥子的醫藥費,公司全部承擔。”


    聽到賀凡給開的條件,杜行舟微怔。


    “我還真不知道,我這手藝能被你抬這麽高。”


    賀凡搖搖頭道:“這是無價之寶。”


    杜行舟又道:“可我前幾天答應了黑貓直播的人見麵。”


    賀凡笑盈盈道:“黑貓是幫我約你的。”


    杜行舟鬆了口氣。


    賀凡也挺開心,和杜行舟聊天沒有太多商業氣息。


    更像是兩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坐在一起問候彼此:最近過的怎麽樣?


    為了讓杜行舟定下心來。


    賀凡讓白司程按照她給的待遇趕出合同,電子版發送給杜行舟。


    兩人說定,過兩天一起出發去鷺城。


    賀凡也就安心住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賀凡被隔壁臥室麥子的哭聲吵醒。


    賀凡索性就直接起床了。


    中廳的桌上用紗網扣著一碗熱粥和炒雞蛋。


    “你醒啦,快吃兩口吧。”


    賀凡也沒客氣,昨天晚上爬山累個夠嗆,她肚子早就餓了。


    吃過早飯,杜行舟要帶著麥子出門。


    賀凡也沒有多問。


    想必是馬上要跟著離開這裏了。


    還有很多事情要安排處理一下吧。


    被獨自留在這間小院兒的賀凡覺得十分無聊。


    想著後山那片竹林,賀凡躍躍欲試。


    之前經常在視頻裏看杜行舟在後山挖竹筍,采蘑菇。


    她早就想體驗一下了。


    說幹就幹。


    賀凡背起院子角落的小竹簍,戴上屋簷掛著的小草帽。


    信心滿滿地向竹林出發。


    野生竹林不像是人工種植的那樣整齊。


    賀凡隨意選一條小路就往山上爬。


    反正有大款在,她也不擔心自己會迷路。


    係統:“報告宿主,前方200米處發現筍情!”


    賀凡:“收到收到!再探再報!”


    賀凡快步跑到大款標記的位置,徒手拔筍。


    係統:“報告宿主,右手邊50米位置發現菌情!”


    賀凡忘了帶鋤頭,這片小竹筍還沒有挖完,聽到有蘑菇,麻利地棄筍投菌。


    賀凡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收到收到,再探菌情!”


    一人一統,玩得不亦樂乎。


    有大款這個物理外掛的加持,賀凡采蘑菇的速度極快。


    不過一個小時,竹簍就裝得過半了。


    突然,賀凡見到一個長相極其特殊的蘑菇。


    那蘑菇呈半開的雨傘狀,頂尖為白,下傘發黑,傘裙的一圈還墜著一圈水滴狀的墨汁色汁液。


    係統:“宿主,這蘑菇叫墨汁鬼傘,配酒有毒。”


    賀凡覺得這蘑菇十分罕見。


    鬼傘開在陡坡一邊,她小心翼翼地踩著地麵,手抓著竹子往陡坡處挪動。


    雖然這汁液看著惡心,但它的枝幹非常白嫩幹淨。


    采摘到手,賀凡不怕死地湊上去聞了聞。


    係統也沒管她。


    “啊~ 啊~啊湫~ ”


    一隻小飛蟲在賀凡聞蘑菇的時候鑽進賀凡的鼻子裏。


    賀凡猛打一個噴嚏,拽著竹子的手也鬆開了。


    隨著“哢嚓”一聲。


    賀凡驚訝地低下頭,腳下踩著的地方是竹子?


    “哢嚓,哢嚓~”


    賀凡內心:完蛋! 要塌!!!


    “臥槽!!!”


    隨著賀凡一聲國粹。


    整個人失去重心。


    隨著腳下被踩斷失去平衡點的竹子一起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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