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柏在與土爾扈特部落、和碩特部落數次交手受挫之後,被迫終止了意在迅速征服、消滅這兩個蒙古部落的軍事打擊行動。轉而采取封鎖與圍堵的手段,來對付令他大傷腦筋的這兩塊“硬骨頭”。計劃等到拿下托克遜、達阪城、烏魯木齊和整個北疆,再轉迴頭來全力剿除這兩股使他損兵折將、威風掃地的強勁天敵。


    阿古柏將雲努斯側衛軍團的第一騎兵師,派駐在了巴倫台大峽穀山口至開都河一線,來圍堵、封鎖土爾扈特部落。將側衛軍團第二騎兵師的一個加強團,繼續駐紮在烏什塔拉至包爾圖大峽穀山口一線,來圍堵、封鎖和碩特部落。


    這個側衛軍團第二騎兵師剩下的兩個騎兵團。在進攻庫魯克山、掃蕩唿都克蘇木的行動失敗後,撤迴了焉耆兵營;與焉耆兵營的守備軍力混編,形成了新的機動打擊力量。隨時策應這兩個方向的軍事行動。


    敵軍側衛軍團的這兩個騎兵師,又分別設立了二十多個巡邏隊;定時和不定時相結合,不間斷地在各個山口、河穀之間進行巡視、遊蕩。以尋找機會、捕捉戰機。


    阿古柏的算計確實毒辣:他首先讓這兩個部落失去了所有的冬、秋牧場;又切斷了兩個部落的全部糧道。意圖將兩個蒙古部落的人馬困死山中,或者逼迫他們出山投降!……加以長期的圍困,即便在山中能勉強存活下來;也一定是元氣大傷!不堪一擊。再無戰力抗衡自己的軍隊。


    “七個星之戰”“包爾圖之戰”結束兩年後的又一個春天(公元1870年,同治九年)。


    清明剛過,巴音布魯克草原上的積雪開始慢慢消融。枯黃了一個冬天的草地,已經露出了星星點點的綠色嫩芽……又沉睡了一個冬天的大草原,逐漸開始蘇醒。


    由於阿古柏侵略軍近三年的圍堵、封鎖,土爾扈特部落已經在這裏艱難地困守了三個冬天。


    考慮到數次與侵略軍的交鋒中,雖然重創了敵軍,而部落自身也傷及元氣,需要一定時間的休養生息。並且,得到英國大量軍援的阿古柏侵略軍,戰力進一步增強;大批敵軍就守在巴倫台峽穀山口、開都河峽穀山口,虎視眈眈、張網以待。庫爾勒和焉耆兩個敵軍大營的數萬敵軍也躍躍欲試,隨時想報“一箭之仇”……汗王下令:嚴禁部落軍民從巴倫台大峽穀和開都河河穀出山,與敵軍接觸。以保存實力、養精蓄銳,靜候朝廷西征大軍的到來……


    通過這兩年多的厲兵秣馬,部落的戰力已逐漸恢複,兵器軍火也殷實充足起來。但是,糧食、藥品等給養問題,始終沒有理想的解決方案。


    巴音布魯克不產小麥和玉米這些糧食作物。開墾的少量土地,種植了一些青稞。但收獲的青稞,也隻能是杯水車薪,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整個部落的牛羊牲畜,在失去冬、秋牧場以後,全部集中在了巴音布魯克草原。雖然這裏是全國最大的高山草原;但過量的牛羊畜群,使已經退化的草原更加不堪承受。草料不濟使牲畜大量死亡,畜群規模急劇下降。


    部落軍民數萬人馬的給養消耗,十分驚人!從伊犁和俄羅斯購買的糧食雖能暫時維持,但絕不可能長久支撐。


    汗王和眾首領都在苦苦思索破解之策……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童子軍建營,轉眼已近三年。道爾吉、高山、齊峰、尼滿和古麗、桑蘭這些小家夥們,都已經從懵懂無知的“調皮鬼”,自然過渡到了十六七歲意氣風發的少男少女。


    雖然稚氣未脫;但經過近三年的係統訓練和文化學習,個個功底紮實、本領高強,還都能識文斷字、談天論地……這都有賴於主訓官魏瀟的精心打理、武術兼文化教官智信的悉心傳授。


    古麗和桑蘭,在大草原上度過了自己一生當中的豆蔻年華。不但基本功練得紮實,也把騎馬射箭練得十分嫻熟。每人一條牛皮長鞭,耍的也是有模有樣、威力十足!這除了智信師父的悉心傳授,還得益於才次克的耐心指點。


    大家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隻待衝出山去,與侵略者賊寇較量一番,以解心頭之恨!


    道爾吉這個天生的“策劃專家”,天天想著如何能展示一番童子軍的威力?讓那些仍然把他們看作小孩子的人們,開開眼!……


    這天。馬蘭早早起來,給大家準備好了早飯。她把古麗和桑蘭叫了起來,可發現古麗的兩隻眼睛紅腫得厲害,就心疼地問古麗說:


    “這是咋啦?眼睛哭成這樣。身體不舒服嗎?”


    古麗搖了搖頭,沒說話;但表情和內心裏,依然痛苦……


    主訓官魏瀟,帶著大家練了一陣基本功。他也發現古麗神情恍惚、心不在焉。就把古麗叫到跟前,詢問情況……古麗推說沒睡好。


    當前這一切,都沒逃過道爾吉的眼睛。他悄悄跟桑蘭說道:


    “你悄悄問問古麗有啥事?如果有事,咱們童子軍可以自己解決……”


    桑蘭輕輕點了點頭。


    午飯時,桑蘭拉著古麗來到蒙古包一側,悄悄問道:“咋啦?有事?”


    古麗猶豫了一下。見周圍沒有別人,就輕聲囁嚅道:


    “昨天晚上……又夢到我阿媽和我阿爸了……他們都看著我,不說話……直流眼淚……”


    說著,已經是淚流滿麵,啜泣起來。


    古麗這一哭不打緊,桑蘭也開始難受起來。原來,這兩天夜裏,她也夢見了慘死在侵略軍刀下的雙親。


    桑蘭邊哭邊說:“我的父母,也被浩罕軍殺害快三年了。他們的墳上我都沒去過。我也真想去給他們掃掃墓、添添土……”


    古麗聽桑蘭一說,猛地想起:桑蘭與自己也有同樣的遭遇;而且兩家父母遇害的時間,幾乎是在同一天……兩個苦命的姑娘,互相傾訴,哭成了一團。


    “我們都別哭了。想想辦法去一趟,給他們上墳添土……”桑蘭止住了哭泣,勸古麗說道。


    “現在,浩罕人的大軍還在城裏,山口也是他們的人。我們哪有機會迴去呀?”古麗也漸漸止住了哭泣,憂慮地說道。


    “我們去找道爾吉!他點子多,說不定他有辦法……”


    “他咋能幫我們去冒險?……”


    “你沒看出來?道爾吉最關心你。就是他,看到你難過,才讓我來問問你出了啥事?我看他特別在意你!……”


    古麗聽了這句話,又望見桑蘭臉上詭異的笑容,不覺臉紅起來。她定了定神,瞪起眼睛說道:


    “你別亂說……我看高山一天都圍著你轉,教我們功夫都是先盡你。我瞅著,他看你的眼神,都能琢磨出味兒來……”


    桑蘭也沒反駁,笑了笑說道:“好了!別再鬥嘴了。我們現在就去找道爾吉!……”


    道爾吉聽完桑蘭說的事,又看了看憔悴不堪的古麗。心裏十分難受!他暗暗下了決心,一定想辦法為她們了卻心願……


    道爾吉來到巴特爾家的氈包。隻見姐姐才次克,在抱著一歲半的兒子巴音達來喂飯,就開口問道:


    “我姐夫呢?”


    “剛才巴音青來把他叫走了。好像汗王有事找他……”


    “這小家夥會叫舅舅嗎?”道爾吉問道。


    “現在還不行。阿爸、額吉都叫不清……再過兩三個月就能叫了。”


    道爾吉逗了逗巴音達來,可小家夥沒什麽反應。他歎了口氣,搖搖頭說道:“哎!連小家夥都看不起我……”


    “找你姐夫有事嗎?”


    “有點小事。”


    “古麗現在怎麽樣?”


    “還行!不過練功不太長進……”


    “她和她犧牲的父母,可是哈敦和我的救命恩人!你要好好照顧她才行……”


    “這些話你都講了多少迴了……等我把她娶到手,你就放心了!”


    才次克一愣!緩過神來後,鄭重說道:“你可別欺負人家!”


    道爾吉使勁地點了點頭,笑著起身出了氈包。走出來沒幾步,正好看見巴特爾在往家走。他趕緊跑過去,攔住了巴特爾。


    “又有啥事找我?”巴特爾笑著問道。


    “確實有事要跟你商量!”


    “走!到家說去。”


    “我姐正在給小家夥喂飯……就在這說吧。”


    “嗯!汗王還幾次稱讚你小子,有才幹……那你說吧。什麽事?”


    道爾吉整理了一下自己還不太順當的思路,可還是沒找到有說服力的由頭,便開口說道:


    “現在部落兵強馬壯,根本不怕浩罕軍進攻!……我們想到山口,去看看情況……”


    巴特爾一驚!疑惑地問道:“你們這些小毛孩子!到山口去幹什麽?”


    道爾吉臉一沉,“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我們已經是十六七歲的成年人了,不再是小孩子了!……我們已經訓練了三年,都成為戰士了。總要為部落做點什麽吧?看著大家在山裏‘坐吃山空’,我們覺得應該采取一些行動,給部落減輕一些負擔。哪怕是摸清浩罕軍的行動狀況,多少弄迴來一點吃的用的,也行嘛……”


    “這些都不用你們操心!……兩個山口外,除了浩罕人紮下的大營,到處都是他們的巡邏隊。你們去山口撞見他們,不是送死嗎?”巴特爾說道。


    道爾吉有些急了!覺得自己也確實編不出什麽像樣的理由,來說服自己的姐夫,就幹脆直截了當地說道:


    “這樣。我現在還是把你當做自己的親哥,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你講清楚。你再給我們出出主意看咋辦?這總行吧?”


    巴特爾點了點頭。


    道爾吉便把古麗和桑蘭都夢見了自己的父母,哭得死去活來,想迴家看看的情況,詳細描述了一遍。為了打動巴特爾,他把古麗和桑蘭的精神狀況,描繪得異常淒慘!


    巴特爾聽道爾吉提到了古麗和桑蘭,開始謹慎起來。這兩個姑娘的遭遇確實讓人揪心……古麗的父親熱合曼和母親尼莎,為了掩護哈敦和大家脫險,毅然冒死擋在了敵軍的槍口前麵。


    此後,派人潛入庫爾勒去安葬他們的時候,也沒見到屍首;隻打聽到是古麗的叔叔熱依木江,已經悄悄安葬了自己的哥哥嫂嫂。可後來,再沒打聽到熱依木江的下落。


    桑蘭的父母被敵軍殺害以後,就葬在了哈滿溝附近的山腳下。


    兩位姑娘思念遇害的親人,心情完全可以理解;可怎能讓這兩位失去父母的孤兒,為了了卻心願,再去冒險呢?如果非要走一趟,咋能保證她們的安全呢?


    道爾吉見巴特爾沒有立刻反對,反而在認真思索,不由得來了些底氣。他趕緊說道:


    “我可以帶上尼滿、高山和齊峰,一起保護古麗、桑蘭走一趟。順便還能偵查一下敵情……”


    巴特爾也沒想出兩全的辦法。根據當前掌握的情況看,敵軍正有不同尋常的異動,但目的不明。這個時候,也確實需要再派人偵查一番。他對道爾吉說道:


    “剛迴來的探馬報告說:浩罕人好像有新的動作。他們在巴倫台山口的大營,正在清理裝備。出現這種情況,要麽準備向我們進攻;要麽就是要轉移了……現在向我們進攻的可能性不大。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準備開始向托克遜、達阪城和烏魯木齊方向,全力進攻了!”


    道爾吉眼前一亮!趕緊說道:“那正好!我們去探探他們的虛實,把情況了解清楚。你們就可以考慮如何應對?選擇什麽時間出手?況且,我們這些小夥伴去偵察,還不會引起他們的警覺……他們的大營在巴倫台峽穀山口外麵;我們就從開都河河穀,過察汗烏蘇要塞出山。這樣你們就放心了……”


    巴特爾看了一眼道爾吉。瞬間覺得他確實長大了,考慮問題已經有一定深度了;心裏倒有了一些欣慰。他稍加思忖,向道爾吉說道:


    “你先迴去等我消息。我現在就再去麵見汗王,商議看怎麽行動?……”


    道爾吉開心地笑了,“還是那句話!你是我的親哥!就指望你想出辦法,給我長麵子。那我們等你的好消息!……”


    當天晚上。巴特爾來到“童子軍訓練營”,告訴道爾吉他們:


    “汗王同意你們出山走一趟。但是,不安排具體偵查任務,主要是了卻兩個悲慘家庭幸存子女的思親願望。見機行事、安全第一!”


    興奮異常的童子軍小夥伴們,都高興地跳了起來!


    道爾吉上前摟住巴特爾,照著臉上“啪”地親了一口!……可接下來,又聽巴特爾說,是讓魏瀟帶著他們行動。頓時覺得有些掃興,心裏不免有點怏怏不快!這說明,還是對他們童子軍有些信不過。


    才次克聽說汗王同意了道爾吉他們的出山請求,心裏有些不太放心。就抱著巴音達來到了童子軍的氈包,和馬蘭一起給他們準備行裝。並再三叮囑:注意安全!


    第二天一早。興奮異常的道爾吉,帶著尼滿、高山、齊峰,護衛著古麗和桑蘭,出發了。令他感覺美中不足的,是巴特爾讓魏瀟帶著兩個騎兵,跟著他們一起行動。這明顯是對他們童子軍還不放心……不過,道爾吉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


    他們沿著開都河大峽穀翻過了積雪覆蓋的哈爾嘎圖達阪、達楞達阪,來到了察汗烏蘇要塞。


    道爾吉向魏瀟央求說道:“好哥哥!你就把我們送到這裏吧。後麵偵查敵情的事,就交給我們!怎麽樣?”


    魏瀟吃了一驚!沒想到道爾吉會給他出這樣的難題。他瞪著眼厲聲說道:


    “送到這裏等於沒送!危險是在後麵的山口。這絕對不行!”


    道爾吉繼續央求說:“哥!我們童子軍出山口偵查,是因為我們小孩子不會引起浩罕人的注意。這也叫做‘出其不意’……你們要是跟我們在一起,很容易暴露。這就不是偵查了,就等於直接要和他們動手了!……”


    “有人管著,你們都不安分;要是撒開手,你們不都要上天了?……”


    “不會!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亂惹事!你們就在這裏等我們。如果一切順利,辦完事我們就直接迴到這裏,和你們會合。如果我們真有事應付不了,就來找你們幫忙。你看行嗎?”


    魏瀟還是不同意,“如果真有事再來找我們,哪能來得及?”


    道爾吉有些急了,“如果你們跟著我們,起什麽作用先不說。浩罕人肯定會注意到我們;那就等於,給我們帶來不該有的麻煩!你說是不是?”


    魏瀟也被道爾吉給說急了,“你既然有這樣的心思,為什麽不早說?”


    道爾吉笑了,“早說!……早說的話,能不能放我們出山?就不好說了……”


    魏瀟感覺左右為難!思量再三,他悄聲問道爾吉說:“你這是鐵了心,要單獨行動了?”


    道爾吉見魏瀟有些鬆口,心內暗喜!趕緊接著說道:“我們明白自己出山要辦的事,不會出去惹事。見了浩罕人,我們遠遠躲開還不行嗎?如果我姐夫問起來,由我來解釋!就說這是我們童子軍,集體的決定!”說著,把胸脯拍得“啪啪”響。


    魏瀟被道爾吉弄得沒有辦法。無奈之下,隻好勉強同意他們單獨行動,自己再另想辦法保護他們。


    道爾吉終於遂了自己的心願。感覺這才真正脫離了那一堆“監護人”的視線;不再有人在他們耳邊嘮嘮叨叨糾纏不清。不會有人動不動就瞪著眼睛說:不行!


    現在。就該像是出了籠子的一群小鳥;飛到哪裏、怎麽個飛法?自己做主!隻要完成交給自己的偵查任務就行……這下,可以帶著自己的小夥伴們一展身手!證明童子軍的實力了。要不然,在所有人的眼裏,我們永遠都是沒有出息、不堪大用的“小毛孩”。


    他騎馬走在最前麵,興奮地大聲唱起《天山牧歌》:


    秀美壯麗的額爾賓山啊!


    是生我養我的家鄉。


    山腳下的氈房裏,


    住著我心上的姑娘。


    我想放聲歌唱,


    又怕你阿爸怒火萬丈!


    我願一生守候在你的身旁,


    你何時能來作我的新娘?


    桑蘭聽了,對古麗笑著說:“他這是唱給你聽的……”


    古麗瞪了桑蘭一眼,笑而不答。


    道爾吉繼續唱道:


    莊嚴肅穆的額爾賓山啊!


    是菩薩弘法的道場。


    每座山峰的下麵,


    都是我放牧的地方。


    我想放聲歌唱,


    又怕菩薩怪罪收起了慈祥。


    年邁的額吉忘記了年輪啊,


    為我準備的幹糧飄散著奶香!


    雲霧繚繞的額爾賓山啊!


    是神仙聚會的天堂。


    每座山峰的下麵,


    是天鵝歡笑的地方。


    我想放聲歌唱,


    又怕驚擾了神仙醉酒的夢鄉。


    蒼老的阿爸被歲月所傷啊,


    還在為我擦拭著心愛的獵槍!


    桑蘭聽了,繼續笑著講解說:“看!剛出門就想爹娘了……”


    道爾吉開始唱由孟和增編的第四段:


    神聖富饒的額爾賓山啊!


    是強盜們覬覦的地方。


    每座山峰的下麵,


    都是我拚殺的戰場。


    手刃賊寇,守護額吉還有我心上的姑娘,


    是長生天賜予我神奇力量。


    如果敵軍槍炮射穿我的胸膛,


    請把我埋葬在高高的山崗!


    我的身體會化作又一座山脈,


    我的心跳永遠在草原上激蕩!


    桑蘭聽了。心頭有些興奮,感覺這才是男子漢應該有的氣概!她情不自禁地稱讚說道:


    “嗯!有點男子漢氣概!……哎!這樣的歌。你以前咋沒給我們唱過?”


    道爾吉也不迴頭,大聲答道:“一沒氣氛!……二沒心情!”


    聽著道爾吉的歌聲,古麗的神情也有些變化。自從來了侵略者,家破人亡的悲劇,就上演在自己身上;這怎能不讓她感慨萬千?而道爾吉這渾厚、雄壯的歌聲中抒發出來的豪邁情懷,更讓她加深了對道爾吉那種微妙的崇敬之心的率真認知。


    道爾吉剛唱完。尼滿就笑著對高山說道:“高山哥,你們關中老家不唱歌嗎?”


    高山迴答說:“我們那裏山歌太多了,可我不會唱……不過,我昨天看到智信師父寫了一首詩。我記住了!題目叫《草原菩提》,我現在背給大家聽聽!”


    高山清了清嗓子,開始背誦:


    少小背井入佛堂,青燈伴我度時光。


    怎奈西塞狼煙起,脫下僧袍換戎裝。


    草原遍栽菩提樹,護佑兵民助汗王。


    祈願邊陲安定日,明月照我還故鄉。


    大家聽了,都讚歎不已!


    桑蘭內心更是欽佩異常,大聲說道:“沒想到智信師父,不但儀表堂堂、武功絕世!筆墨文采,也不輸漢唐。意境高、文辭雅、寓意深,真是個奇人!……”


    桑蘭話音未落。道爾吉突然停下馬來,並立刻舉起了右拳示警!


    齊峰也發現了前麵的煙塵,疑惑地說道:“前麵有煙……好像有情況!”


    大家一起下馬。貓著腰,順著山邊小道,向山坡頂上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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