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折依搖了搖頭,叫我趕緊把這東西收起來,她看到這東西感覺很不舒服。


    “華鳶,再打兩隻獵物就迴去吧,森林裏天黑的快。”


    “等我一會,野豬身上那幾塊好肉得帶迴去,今天的晚飯就有著落了。”


    “好呀,我要吃排骨,肘子還有裏脊。”


    扒皮拆骨的血腥場麵戚折依不敢看,等會做熟了她吃的最香,多少得讓她出份力。


    “你把這兩瓶豬血還有這袋肉背上,我拿著不方便拉弓搭箭。”


    “好吧~”


    迴程的路上我還想再找一窩兔子,可惜老簿發現兔子窩附近遊蕩著幾隻獨角獸,戚折依碰上它們肯定跑不了。


    “華鳶,這有蘑菇,看特征好像是沒毒的那種。”


    “要不,你來幫我嚐一個?”


    戚折依手裏的蘑菇顏色普通,跟市麵上賣的平菇幾乎一樣,區別在於這些蘑菇更大。


    “折依,你不覺得這些蘑菇太大了嗎?”


    “一般毒蘑菇用鮮豔的顏色警示其他動物別吃自己,這些蘑菇倒像是借助自己個頭大故意吸引別人來吃,不合理,趕緊扔了吧,萬一毒物沾到手上就麻煩了。”


    “華鳶,我戴著手套呢,醫生隨身帶著幾副手套很合理吧。”


    “可是它們看起來真的很誘人,一個頂倆,用來炒肉再合適不過了,要是它能像見手青一樣炒熟就消毒該多好啊。”


    “戚折依,請盡快放棄你的幻想,陷阱就是陷阱,炒熟了也無法改變本質。”


    戚折依戀戀不舍的放下蘑菇繼續趕路,老簿看了一會被丟下的蘑菇,忽然看出些端倪,蘑菇裏麵有一部分跟獨角獸身上的氣味類似,老簿建議我不要妄圖跟獨角獸搶食。


    戚折依走的很快,老簿說句話的功夫,她已經走出去百餘米了。


    我想盡快追上去,卻發現無論怎麽跑我跟戚折依之間的距離始終沒有縮短。


    “戚折依,你等等我!”


    唿喊聲迅速被樹葉的沙沙聲覆蓋,眼見戚折依就要消失在視野外,我來不及多想直接爬上樹冠,想要跟上次一樣蕩過去。


    老簿見狀立刻叫住了我。


    “老簿,來不及,再這樣下去戚折依會徹底消失在林間的。”


    “華鳶,你吃毒蘑菇了?”


    “沒有啊,我碰都沒碰過。”


    “華鳶,你仔細迴憶一下,百米開外的那個戚折依真的是她本人嗎?”


    老簿的提醒讓我冷靜下來,來的時候戚折依像個出來春遊的小女孩,走走停停對什麽都很好奇,現在走在前的那個像台機器,步調動作幾乎沒有變化。


    “華鳶,戚折依可以放棄蘑菇,但總不會為了趕路丟下她精挑細選的野豬肉吧。”


    走在前麵的那個人提著一個很癟的袋子,距離太遠隻能以身體部位作為參照,袋子比小腿還要小,絕對放不下戚折依挑的那塊肘子。


    “老簿,我們停下來有五分鍾了吧,那東西還保持著相同距離,可以確定不是戚折依了。”


    “見鬼,到底是什麽時候觸發了陷阱,我已經很小心了,那蘑菇我根本沒碰過。”


    “難道說,隻是看兩眼也會中招?戚折依拿起來看了那麽久也沒發作,總不會隻針對我吧。”


    “站在這瞎猜也沒有用,我記得路線,先退迴到發現蘑菇的地方在做打算。”


    “老簿,就這樣直接迴去,會不會撞上霧中的獨角獸,那裏可是它們的餐廳。”


    “有可能,但是我們沒得選,戚折依很有可能還在那地方轉圈,如果讓她先碰上獨角獸,估計收屍的機會都沒有。”


    老簿讓我倒著往迴走,他負責在身後指揮我躲避障礙。


    我後退冒充戚折依的東西也跟著後退,那東西同樣不迴頭,繼續與我保持百米的距離。


    倒著走速度太慢,我踩到大蘑菇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嚴重超出約定的返迴時間,衛星電話在戚折依手裏,不知道她有沒有聯係胡勇他們。


    今天早上臨走前我特意囑咐過胡勇,無論如何都不要踏入森林,如果我和戚折依失聯超過48小時,他們必須立刻開車上路,能跑多遠跑多遠。


    “老簿,我按照出去的腳印走迴來,應該沒走錯吧,這附近也沒有其他腳印。”


    “踩的沒錯,戚折依應該不在這。”


    “奇怪的是,這附近甚至沒有獨角獸的氣息。”


    “沒有不是更好,鬼知道獨角獸多久進一次食,自此進了這森林,吃了上頓沒下頓,餓得特別快。”


    “華鳶,不止是你,其他人也是一樣,除了還在養傷的雪拉,其餘人的飯量每天都在上漲。”


    “以出發前的那頓晚餐為準,男隊員每天增加了四分之一的飯量,女隊員增加三分之一。”


    “你可能沒注意,戚折依已經把車裏的零食全吃光了。”


    “老簿,我的飯量有變化嗎?”


    “沒有,你隻是吃飯的次數變少了,總量沒有變化。”


    昨天通話的時候,幾乎每次都能聽見戚折依在嚼東西,很可能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戚折依那句讓我試吃蘑菇的話再次迴蕩在耳邊,一個以毒攻毒的計劃出現在嘴邊。


    “老簿,你說這玩意是炒著吃好吃還是炸著吃——”


    “華鳶你想幹什麽?以毒攻毒?”


    “還是你了解我啊,我平時就很喜歡吃炸蘑菇,這麽大的蘑菇炸著吃汁水一定很多。”


    “華鳶,這荒郊野嶺的,去哪給你找麵糊和熱油鍋呀。”


    “那就退而求其次,搭個火堆烤著吃。”


    “老簿,你幫忙盯著獨角獸,它們敢靠近,咱們就肉包子打狗拖延時間找機會逃跑。”


    “至於那個冒充戚折依的東西,隻能等吃完後再說。”


    蘑菇接觸到明火後頂部迅速膨脹破裂,如同開水壺般冒出蒸汽,待到蒸汽散盡,蘑菇主體幹癟變硬,肉質像魚幹一樣緊實。


    我撕下一小塊放進嘴裏,口感竟然像炸蘑菇一樣外酥裏嫩。


    “可惜我出門沒帶調料,這要是再撒上把,那就完美了。”


    “華鳶,你沒事吧?這東西真有那麽好吃嗎?”


    “我也不知道它是怎麽做到的,蘑菇表麵形成了一層焦化外殼,吃起來就像麵糊一樣,裹在裏麵的蘑菇肉就是正常的杏鮑菇味,太神奇了。”


    我看向冒充戚折依的東西,它此時距離我不到十米,來得太快以至於老簿都沒能察覺。


    距離拉近後我才看清那東西也是霧氣構成的,組成它的霧氣濃度更高,從遠處看去幾乎與皮膚無異。


    我舉起兩串烤好的蘑菇,問它吃不吃。


    結果出乎意料,那東西褪去戚折依外貌的偽裝,化作純白色的人型接過烤蘑菇,緩緩從我眼前消失。


    “華鳶,你怎麽知道它想吃烤蘑菇?”


    “這就像在路邊看到流浪的貓貓狗狗,隨手丟些吃的,下次再碰上的時候,它們或許就不會再朝你吼叫。”


    “啊?這都什麽跟什麽呀。”


    正當老簿疑惑的時候,遠處傳來了唿救聲,聽聲音很可能是戚折依。


    老簿循聲率先趕了過去,見我跑過來立刻大聲嗬止我不要繼續靠近。


    不遠處的戚折依下半身被樹木遮擋,整個人像是浮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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