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的聲音很快被寂靜的森林所吞噬,眾人不得不放下手機聚在一起商量解決辦法。


    醫者難自醫,在文明社會這群醫生是病人的希望,進入原始森林我成了這群醫生的希望。


    眾人的目光突然聚焦過來,這場麵如果出現在醫院,我想大概可以放棄治療,想吃什麽就吃點什麽了。


    “別這樣看著我啊,這荒郊野外的,沒信號也正常。”


    “我剛才數過了,前方大概有144根滾木,我們大概隻需要挪動其中80根左右就能清理出一條路來。”


    “咱們有八個人,六個人架一根,累了就換人,天黑前差不多就能搬完。”


    楚楚不情願的歎了口氣,其他人都同意這個方案。


    “辦法是笨了點,好在這些都是滾木,調整好方向往前滾,能省不少力氣。”


    胡勇戴好手套一馬當先,就近挑了根滾木,抓住左邊用力往右側推。


    他一個身高將近一米九的肌肉猛男,雙手環抱住滾木,頭上青筋暴起臉憋得通紅,竟然沒能撼動滾木分毫。


    在場的四位女士都看著他,這種時候是個男人就不能表現出不行,胡勇換到另一邊身體後傾全力拖拽。


    胡勇站著的地方傳來根莖斷裂的聲音,我害怕他拉傷自己,連忙上前製止他繼續逞強。


    “別拽了,鬆手,為了那點麵子把自己弄傷得不償失。”


    “華鳶,不是我逞強,這根滾木絕對沒有我平時訓練用的杠鈴重,今天不知是怎麽了,就是抬不起來,我剛才熱身了呀。”


    “你先迴去讓劉雲姐看看胳膊有沒有拉傷,我研究一下,這肯定不是你的問題。”


    胡勇迴到車邊抬起胳膊讓劉雲檢查,我則是趴在地上用樹枝清理滾木接觸地麵的部分。


    結果不出所料,滾木生出根係紮進地麵,剛才聽到的聲音不是胡勇肌肉拉傷的聲音,而是這些根係被扯斷的聲音。


    更恐怖的是,那些被扯斷的樹根正在自動複原,暗紅色的液體不斷從滾木下方滲出,液體接觸到地麵的瞬間凝固成經絡一樣密集的細線。


    這一幕看得我頭皮發麻,一時不知該如何跟他們解釋。


    “華鳶,發現什麽了,這麽緊張?”


    “別過來!”


    “這些滾木裏可能有化學廢料,有黏膠一樣的液體正在往外滲,勇哥剛才搬不動就是因為這東西把滾木粘在地上了。”


    “華鳶你別看了,快迴來!”


    雪拉拿出酒精幫我和胡勇消毒,楚楚抱出一箱藥開始翻找。


    “勇哥,華鳶,這兩盒是解毒抗感染的,你們先吃幾片預防。”


    江淮南遞給我倆兩瓶礦泉水讓我們先服藥,我不確定那些粘液是否跟借貸人有關,隻能先假裝服藥。


    利用服藥的空檔,老簿站在滾木那邊衝我搖了搖頭,看來不是借貸人的手筆。


    胡勇突然出現在身後拍了我一下。


    “我就說吧,滾木不可能比杠鈴沉,差點以為自己白練了那麽久。”


    “勇哥,你的麵子是沒丟,我的笨辦法算是全丟了,電話也打不通,路麵也清理不了,難道還要繼續往前走嗎?”


    “往前走就對了,探索未知的前路才叫冒險,之前如果不是你們都不同意往前走,我早開過去了。”


    “還是得跟她們商量一下,原地不動食物和水遲早要消耗完。”


    眾人再次聚集起來商量是否要繼續前進,劉雲很擔心胡勇的身體狀況,商量決定先由她開車,車隊變迴戚折依領頭。


    汽車再次發動,導航也在這時候恢複正常。


    “往前走它就好,往迴走它就壞,這導航是不是被森林裏的某種存在給買通了。”


    “華鳶你少說兩句吧,我都要被你給嚇死了,這次是我領頭,萬一等會再發現信標,你也別告訴我,就當你自己一個人看見,我不想聽!”


    “麵對恐懼的最好辦——”


    “麵對什麽呀!你閉上嘴不許說,你現在就是我最大的恐懼,再亂說話就把你埋在森林裏!”


    我無奈的搓了搓手,從儲物盒裏翻出一瓶口香糖倒出兩塊放進嘴裏,嘴裏嚼著東西能有效預防自己亂說話。


    戚折依開的很慢,導航恢複以後依然很古怪,每次播報完總是帶著似有似無的尾音,像是有某種東西在模仿導航播報。


    “華鳶,前麵是不是有人在招手?”


    我拿出單筒望遠鏡朝戚折依所指的位置看,在看清後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招手的人穿著黑色雨衣,是我記憶裏最危險的造型之一。


    “別停!”


    我對著步話機大喊。


    “別停!不要讓穿黑色雨衣的人搭車!”


    胡勇知道我什麽意思,第一個迴複。


    “大家都聽華鳶的,荒山野嶺最怕遇見劫道的,那人一看就不對勁。”


    “最近幾個小時以內沒有任何降雨,那人身上卻濕漉漉的,大概是在草地上潛伏太久,身上全是露水。”


    三輛車快速從那人麵前駛過,經過的瞬間能清楚的看到他身上滴著不明液體,質感跟滾木下的很像。


    “華鳶,那人又出現了!”


    同樣的距離,前方再次出現一個穿黑雨衣的人,身高和揮手幅度完全一致,戚折依有些急了,加大油門猛衝過去,後麵兩輛車也跟著提速甩開了搭車人。


    我緊握著望遠鏡,睜大眼睛向前搜索。


    一公裏,兩公裏,在第三公裏同樣的位置我再次看見了那身黑雨衣。


    “見鬼,那東西又來了!”


    戚折依默不作聲緊盯著前方,導航也沉默很久了。


    步話機裏的尖叫聲打破了沉默。


    “華鳶,那東西進車裏了,它現在正坐在楚楚旁邊,楚楚快要它被嚇瘋了!”


    “不要出聲!不要看它!,隻要搭車人不動你們也不要動,它身上有不明液體,給楚楚一個口罩讓她捂緊口鼻。”


    尖叫聲停止,步話機另一頭隻剩沉悶的唿吸聲。


    過了幾分鍾,那邊再次開口,是個陌生年輕人的聲音。


    “你們去過南嶼嗎?我老家在那,南嶼民風淳樸很適合旅遊度假。”


    搭車人自言自語訴說著他家鄉的事,其他人都按我說的保持沉默。


    “從這裏一直往左轉就能到達南嶼,你們把我送迴家,我請你們吃海鮮大餐,我跟村子裏旅館老板很熟,可以讓他給你們打五折優惠。”


    搭車人喋喋不休,坐在他旁邊的楚楚近乎崩潰,隔著步話機都能聽到她在顫抖。


    森林公園地處內陸,附近唯一的水體就是橫穿大半個森林的鏡鴛鴦,距離此地最近的海岸少說也得有幾千公裏。


    搭車人口中的海邊漁村根本不可能拐幾個彎就到了。


    “你們真掃興,這樣很沒禮貌,我請你們吃飯旅遊,你們卻像木頭一樣無視我。”


    “我要下車,前方一百米左拐把我放在岔路口,我自己迴家。”


    沉默許久的導航在此時發出提示音。


    “前方直行一百米左拐。”


    為了楚楚我們也必須得左拐讓搭車人下車。


    一百米眨眼間就過去了,江淮南停車的同時我們沒聽見任何開門聲,步話機另一頭傳來一陣驚唿。


    “它不見了!我們沒開車門它就不見了!見鬼了,真的見鬼了。”


    “楚楚她暈過去了,你們快來幫忙。”


    我和胡勇衝在最前麵,他負責抱出後座上的楚楚,我負責檢查後座和後備箱。


    經過胡勇和劉雲的搶救,楚楚醒了過來,我在後座和後備箱裏一無所獲,皮質座墊上甚至沒留下一滴粘液。


    “楚楚怎麽樣了?”


    “給她喂了些水,身體應該沒有大礙,精神狀態一時半會兒恢複不了。”


    “你那邊有發現嗎?”


    “一滴水都沒留下,搭車人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


    “華鳶,那東西到底是什麽?調查局有沒有人曾碰到過,你們見多識廣,應該有相關目擊案例吧。”


    “沒有,起碼我沒見過,可能是我官職太低,沒資格接觸這些怪事,等楚楚恢複了問問她都看見什麽了。”


    遭遇此等怪事大家都沒了繼續往前的信心,我們又開了一段遠離搭車人下車的岔路口,臨近傍晚,我和胡勇決定就地休息,明天一早再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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