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琳,我接個電話,明天早上給你迴複。”


    “好呀。”


    我走出半步突然想起一件事迴頭叫住了柴琳。


    “等等。”


    “怎麽了華鳶,現在就要拒絕我嗎?”


    “謝謝你的早餐,晚安。”


    柴琳蹦跳著迴到房間,跟她相鄰的柴問露出頭來,噘著嘴咕嘟了幾句,看口型應該不是什麽好話,好在我沒有像往年那樣染黃頭發。


    我迴到房間立刻反鎖房門,將整間房搜了個底朝天,任何一個可能藏有針孔攝像頭或者其他監控設備的地方都檢查了,結果一無所獲。


    “戚折依會不會跟那幫發黑卡的是一夥的,戚折依發現我不想見她就通知組織內的其他同伴跟蹤我,甚至黑進酒店攝像頭監視我。”


    “華鳶,這麽快就把她歸類到第三方勢力了?如果戚折依跟借貸人是一夥的你該怎麽辦,你下得去手嗎?”


    “老簿,你很早就發現她不對勁了吧,你那邊有關於她身份的證據嗎?”


    “我隻需要證據,到了該動手的時候,她的下場不會比大頭怪嬰好多少。”


    “真的假的,我這邊沒有關於她身份的準確消息,能查到的都是她說過的,戚折依所在的那家醫院信息屬實,辦公軟件能找到具體的簽到表。”


    “什麽樣的簽到表?”


    “人臉識別打卡機的後台打印表,這東西你應該比我更熟悉吧。”


    “這隻能證明她在哪一家醫院上班,這家醫院幹不幹淨你能確定嗎?借貸人最熟悉的試驗場就是醫院。”


    “華鳶,不如你現在就打電話過去問她在哪,咱們立刻殺過去做掉她,這樣大家都放心,迴來還能再跟柴琳去旅遊,豈不美哉。”


    “忘掉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另找新歡,柴問目前也打不過你,拿下柴琳還不是輕輕鬆鬆。”


    “好,我現在就打電話。”


    在老簿震驚的目光中我撥通了戚折依的電話。


    “不是你真打啊。”


    “噓,小聲點。”


    電話接通了,不等我開口另一邊已經開始咆哮了。


    “你小子良心讓狗吃了!這麽久不迴消息也不打電話,我同事都說你可能已經死了!”


    “戚折依,你同事什麽時候認識我的?”


    “她們叫我往好處想,說什麽可能不是去另覓新歡,萬一是死了呢。”


    “你的同事不愧跟你一樣是高材生,差點就猜對了。”


    “發生什麽了?你現在怎麽樣了?”


    “我還好,不過是從物理死亡和社會死亡的夾縫裏走了一遭,目前還活著,我這次出差牽扯到很多機密,打電話發短信都要經過上層領導批準,好在委托已經結束了。”


    “華鳶,你的意思是現在放假了嗎?”


    “算是吧,大概有一周左右的休息時間。”


    老簿瞪大眼珠子,對我限製休息時間的說法很是疑惑。


    “華鳶,你從幾號開始放假?”


    “一天後,還有些手續要處理,怎麽了?”


    “那正好,我後天也放假,結伴出遊怎麽樣,地方我都想好了,這次我們去鬱峰嶺國家森林公園徒步旅行,那裏有——”


    “我拒絕,那種地方一聽就很危險,表麵上山清水秀,實則奇花毒蟲遍地,說不定還有兇猛的野獸甚至是野人,我不去,堅決不去。”


    “華鳶,我看你就是有新歡了,是不是跟對方說好要一起去遊樂園,然後再看電影,最後在水族館的藍色帷幕下擁吻,是不是!”


    難道監控設備在我身上?


    戚折依的猜測跟柴琳在網約車上說的基本一致,柴琳計劃先去此地最大的遊樂園裏找家主題餐廳吃飯,午飯過後去看近期新出的電影,然後晚上再去水族館看人魚表演。


    “你——”


    “你不要瞎猜,怎麽就變成藍色帷幕下的擁吻了,要是真有這麽個地方,玻璃幕牆後麵也不是水,都是你倒進去的醋。”


    “戚折依,注意你的語氣,我還沒有跟你簽賣身協議,你無權幹涉我的自由。”


    “華鳶,我隻問一遍,你來不來?”


    “來,我去還不行嗎。”


    “好呀,待會發你地址,敢放鴿子我就殺了你。”


    戚折依的語氣平靜且致命,我感覺自己像是被人用刀架著一樣,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不允許我拒絕她的邀請。


    老簿從疑惑變成了譏諷。


    “華鳶,時間管理的不錯啊,留了一天跟柴琳玩,以前怎麽沒看出來你有左擁右抱的雄心壯誌啊。”


    “同事之間的關係需要維護,我是真不想去什麽森林公園,上次和她去人多的寺廟的差點交代在那,這次去人少的森林公園跟選墓地有什麽區別?”


    “不想去可以拒絕她,為什麽要硬著頭皮答應她,你一個成年人難道還學不會拒絕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打電話期間總有一種不陪她去,她就會死在那的感覺,我現在無法解釋這種感覺。”


    老簿沒再多問,恢複成平日裏嚴肅的狀態,讓我早點休息。


    次日一早出門買了四份早餐,首先敲響柴琳的房門。


    “喲,大英雄今天起的早啊,買了什麽好吃的呀?”


    “四份不一樣,讓你先挑。”


    柴琳穿著寬鬆的睡衣俯下身子挑選起來。


    “這份吧,我愛吃甜的,還有這份給我哥,裏麵的醬肉包歸我了,鮮甜搭配才不膩。”


    “怎麽樣,想好了嗎?”


    “我訂了今天晚上的火車,白天可以跟你們一起去玩。”


    “好呀,我哥那份我給他就行,等會我準備好了就去叫你們。”


    我把另一份早餐交給小誌後迴房間換了身衣服。


    “華鳶,出發啦”


    “哎呦喂,頭一次見你穿這身,以前不是黑的就是灰的,沒想到你穿藍白更好看啊。”


    不等我道謝,柴問勾住我的脖子一路按著我下樓。


    “你突然變裝是幾個意思,暗黑騎士變陽光少年是變給誰看的,我警告你啊。”


    “柴問,這次是出去玩又不是去接委托,總不能永遠一副暗網黑客的造型吧,我不想讓別人覺得我遠離人類很久了。”


    柴問鬆開胳膊幫我整理了一下衣領。


    “說的也是,那身皮穿久了我真怕你變不迴來了,這樣挺好,很帥,我破例讓柴琳跟你一起多待會。”


    “啊?”


    柴琳家距離遊樂園不算太遠,她對路線的熟悉程度卻不如小誌,這是她第一次來玩。


    晴空萬裏,我陪著柴琳在遊樂園裏到處找好吃的,柴問負責跟著後麵收集戰利品。


    小誌一路上都在盯著手機,時不時拍幾張照片發給聊天對象,根據他看手機時的表情,我嚴重懷疑小誌的聊天對象是正在住院恢複的曲楓。


    下午陪柴琳去看4d巨幕冒險片,我已經有些跟不上時代了,上次進電影院似乎還是高中剛畢業的時候。


    臨近傍晚我們在車站分開,事實上美人魚表演跟發車時間並不衝突,隻是我一想到藍色帷幕那句話就渾身難受。


    我們揮手告別,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坐上車卻有種返迴岔路口起點的感覺,同事關係處理好了,前方還有另一段更棘手的關係要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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