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我兩邊的小誌和柴問已經空出手來蓄勢待發,桌麵上熱氣騰騰的飯菜是我唯一能感受到的氣息。


    “華鳶大哥,他們也是好意,怕你趕來的太急暈頭轉向拿不穩湯勺。”


    “是啊,是啊,這不是怕師傅累著嗎。”


    潘月伶打破沉默,路佑也跟著附和,甚至敢借機喊我師傅,兩個相對沒那麽熟的人正在極力讓我和其他三個戰友關係更熟絡,真是有夠諷刺的。


    “柴問柴琳還有小誌,你們想說什麽想問什麽,最好是早點開口,特別是你們兄妹,好歹也是患難與共過的戰友,怎麽能——”


    我歎了口氣,把他們盛給我的飯菜扒拉幹淨,又猛灌了一瓶飲料。


    “我這次來主要是為小伶送行的,心意已經送到了,如果你們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老簿見我拿起外套,無奈的飄到門口準備離開。


    “等等,華鳶你等等,華鳶你給我坐下!”


    “是我們兄妹不對,我向你道歉,那時看到比鬼神還要可怕的你,說不害怕我自己都不信。”


    “諮詢師平日裏主要靠語言幫委托人解開心結,習武也不過是為了能在剝靈獄裏跑得更快些,從來沒見過有人能把敵人像紙片一樣撕碎。”


    我瞥了一眼路佑,潘月伶注意到我在擔心什麽,偷偷朝我點點頭,看來已經沒有瞞著路佑的必要了,這小子經曆了太多,很難再完全置身事外。


    不過以他家的條件,如果不是遭遇重大變故,應該不會誕生業像。


    柴琳說完柴問緊接著跟上。


    “華鳶,你能當我們是戰友,能信任我們,這讓我感到很意外,諮詢師一行落得今天這個下場很大一部分原因歸咎於同行之間的不信任。”


    “我覺得你一開始沒有暴露出如此強大的力量,應該是想保護我們,害怕我們因為有你兜底而變得鬆懈,戰場上——”


    我及時開口打斷柴問的猜測。


    “我沒有瞞著你們,趙惠汝那次委托我也是竭盡全力,當時我隻有那點本事,是因為後來的一些契機才讓我有所提升。”


    柴問一時語塞,柴琳接過她哥的話茬。


    “我哥他就喜歡瞎猜,什麽叫怕我們在戰場上鬆懈,這話我都不愛聽,你不會說話就先閉嘴。”


    “華鳶,我們不知道你後來經曆了什麽,能獲得超越想象的提升一定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我們也不想提及那些傷心事。”


    “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柴琳,想問什麽就直接說吧,知無不言。”


    “華鳶,你是怎麽知道我們遭遇不測需要救援的?”


    我此刻感覺像是被五雷轟頂,柴琳這一句話幾乎打碎了我關於這次委托的全部記憶,如果不是柴琳通過平台唿救,那到底是誰叫我來的。


    “柴琳,難道不是你在平台上發帖子唿救嗎?我看了你和小誌的委托日誌,你的最後一篇隻有兩個字,救命。”


    柴琳也如同被雷劈了一樣,整個人呆坐在原地許久才緩過神來。


    “我是發過日誌,可我隻發到路佑叫我們去藝術學校那邊跟他會合,沒發過救命啊。”


    “這怎麽可能,難道是潘老師用你的賬號引我過去的?”


    “華鳶,這不可能,失憶期間我根本不記得你,更不記得你開發的平台,想要登入進去,首先要輸入賬號密碼,然後再進行人臉識別,我不記得自己在那期間幹過這兩件事。”


    小誌狂點頭表示可以證明,在失憶期間他們像牛馬一樣加班幹活,除了吃飯很少有個人時間,更別提玩手機了。


    “華鳶,會不會是因為換言術,海瑟那邊的某個存在出手叫你過來幫忙的。”


    老簿否定了這個猜測,我把他的話複述給眾人。


    “換言術的前提條件是有人說話,它不能憑空捏造求救信息。”


    “那會是誰呢。”


    其他人陷入沉思,路佑不清楚我們在說什麽,隻能跟著故作深沉。


    他們想不明白,我卻想到了一個懷疑對象,黑色貴賓卡的發放者,那個披著餐飲業假象一路跟蹤我的神秘勢力。


    我現在還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他們,隻能找個別的話題擱置此事。


    “我個人感覺可能是創造尋顱者的那位神秘借貸人所為,它手下的造物不聽調遣想要自立山頭,它自己不好出麵解決,所以借我這把刀鏟除異己。”


    “至於登入密碼人臉識別這些東西,或許對它們而言隻是一道擺設,尋顱者能用人腦當編譯器寫代碼,我這點技術力根本不足為懼。”


    “華鳶,不要灰心,你想要組建社區的初衷是很好的,網絡攻防的事我不懂,但我知道天底下沒有攻不破的城牆。”


    “沒事,開發這個平台的原因之一就是想把借貸人引進來,它們來過就留下痕跡,有痕跡就有線索追蹤到它們。”


    “師傅,我也來幫你吧,我懂開發,雖然是自學的但是我有信心幫你完善功能,再不濟也能幫你維護平台,你就收我當弟子吧。”


    “見縫插針,賊心不死。”


    路佑見我笑嗬嗬的,措辭也開始放縱起來。


    “師傅,我這又不是認賊作父,助紂為虐。”


    “我看你小子的私心不止這點吧,潘月伶馬上要去軍校學習,學成歸來大概率會經常跟我們這些諮詢師打交道。”


    “你跟著我,恐怕是不想讓你們的關係變得疏遠,畢竟沒有共同話題很難繼續在一起啊。”


    路佑和小伶同時漲紅了臉,我稍微伸了伸脖子,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柴琳離得近,一副磕到了的表情,我這波轉移話題貌似是成功了。


    “我同意了,你可以幫忙開發,等迴去就發給你雲倉地址,你先下載代碼熟悉熟悉。”


    路佑興奮的想要站起來,當即被我出手按下了。


    “我這可不是同意當你師傅,這一行沒有收外行當徒弟的先例,我自然不能開這個頭。”


    路佑失望的坐下了,小伶在旁邊安慰他。


    “既然你想幫忙,那我們就是戰友了,師徒算是一種上下級關係,我覺得沒有戰友來的親切,我會像信任他們一樣信任你。”


    路佑淚眼婆娑,激動地難以言表,老簿哼了一聲開始吐槽我。


    “華鳶,沒想到你還挺會拿捏人心的,三言兩語收下一個富二代小弟,明明是路佑來幫你幹活,搞得像你幫他一樣,真是邪門了,高材生反詐意識都這麽差嗎?”


    我白了老簿一眼,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起了瓶飲料遞給路佑。


    “相逢是緣,今天大家聚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緣分,讓我們祝願潘月伶學業有成步步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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