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兩死一昏迷,我無法得知事情的真相,也不想去深究,隻需要編一個故事,把一切變得合理,幾分真,幾分假,皆隨它去吧。


    我長歎一口氣正要離開,老簿突然叫住了我。


    “華鳶,你看牆麵上的血汙像什麽。”


    我疑惑地端詳了幾秒,猛然意識到這就是王建國留給我的提示。


    “寒鴉立於雙蛇之上!”


    把白色的牆麵看做雪地,黑紅的血汙潑灑到牆麵上形成了烏鴉展翅的形狀。


    “難道說所謂的雙蛇指的是兩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真是有夠慘的,死都死了還要被拿來當提示鞭屍。”


    “華鳶,如果這真是王建國留給你的提示,那麽下半句怎麽辦?攻其不備,攻誰?她們兩個已經都死了。”


    在我念出上半句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都是建立在對手還活著的情況下,鞭屍算什麽攻其不備。


    “這下麻煩了,兜兜轉轉還是被這條線索給拉扯住了,到現在我們也不知道王建國為什麽要給我留這條提示,總不會是為了在此時拖住我吧。”


    “老簿,先撤退吧,明麵上掌控這裏的尋顱者都完蛋了,幻術失效後再鬧出大動靜就麻煩了。”


    “華鳶小心!”


    不等我做出反應,後腦勺結結實實挨了一悶棍,隨後便兩眼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閃過一道又一道的白光,身體被數條綁帶限製,每次掙紮後腦勺都會傳來劇痛。


    兩個戴著黑色口罩的護工推著我,見我醒來不緊不慢的掏出電擊棒,電流再次將我擊昏。


    這次昏迷持續的時間較短,擔架停穩時我剛好恢複意識,無影燈直射著我,恍惚間我看到兩個護工推門離開。


    推拉門還沒來得及自動閉合,慘叫從門外傳來,一隻血手被門夾住也不肯鬆開,直到鮮血飛濺到門玻璃上,那隻手的主人才沒了動靜。


    後腦勺還是很痛,但我知道如果不能掙脫束縛下一個倒黴的人就是我。


    我先是全力向下挪動身體,將胸口的綁帶移到嘴前,綁帶是皮質的可以用牙咬斷,然後再向上挪動身體讓自己坐起來。


    緊接著繼續用牙咬斷右手的綁帶,掙脫出一隻手就好辦了,好在是平常隻喝冰紅茶很少喝碳酸類飲料,一番惡戰後牙齒不至於脫落。


    完全掙脫束縛後我沒有急著出去,而是先用擔架將門擋住,輕輕一碰推拉門,那隻血手就掉了下來,通過斷口處的傷痕判斷,它應該是被某種怪物咬斷的。


    我將斷手隨意丟在一旁,誰叫讓他們敢電我的,遭報應也是活該。


    這種關鍵時刻老簿又失蹤了,我大概率身處在某人的剝靈獄中,如果跟上次一樣老簿去為我謀生路倒還好,但看這陣仗他很可能已經被抓住了。


    “原來攻其不備說的是偷襲我,難道王建國也在見到三個女人的鬧劇後被偷襲了?下午在產房門口經曆的那些事怎麽看也不像是錄像。”


    後腦勺再次傳來劇痛,現在要緊是找到老簿。


    “老簿可千萬別再被抓住,不然他的恐懼症又要加深了。”


    房間裏隻有無影燈和那張擔架,沒有能作為武器的東西,怪物衝進來時我手無寸鐵,下場隻會比護工更慘。


    我在黑暗裏摸索四周的牆麵,摸到了一張貼在牆上的畫紙,將畫紙撕下來發現後麵有個洞。


    洞口很小隻夠伸進去一隻手,想起剛才的斷手,我有點心虛,決定先把畫紙拿到無影燈下看個清楚再決定是否探洞。


    這是一張小孩畫的簡筆畫,內容是一個小女孩在書桌上寫作業,旁邊蹲著一隻老虎。


    場景怪誕,畫風清奇,放在外麵或許是一幅抽象派或者野獸派神作,但放在剝靈獄裏就有些平平無奇了。


    畫中老虎的表情看不出一絲兇惡,更多的是嚴肅,老虎似乎是在監督小女孩寫作業,看來這頭老虎是在影射小女孩的家長,並不是真正的老虎。


    既然老虎是假的,那洞裏可能存在的危險也有可能是假的,思慮再三還是決定試一試。


    我把手緩慢伸進洞裏,洞裏的溫度比外麵高,這反而讓我覺得惡心,直到整條胳膊都伸了進去才勉強碰到一個軟趴趴的東西。


    這東西似乎有條尾巴,我揪住尾巴將其緩緩拖出,拿到燈下仔細觀察,是一隻髒兮兮的布老虎。


    “紙老虎,布老虎,外麵是隻真老虎?”


    我把房間裏能摸到的地方全部找了一遍,沒有哪處能跟這隻布老虎產生連鎖反應,黑暗裏隻有光禿禿的牆壁。


    布老虎裏麵的棉花早已老舊很輕易就能將其捏扁,放在無影燈下從頭到腳仔細捏了一遍,確認裏麵沒有藏鑰匙一類的東西。


    布老虎雖舊,縫製留下的針腳極為細密,其製作者不僅針線功夫了得還為這隻布老虎注入了滿滿的愛意,很有可能是爺爺奶奶那一輩送給子孫的禮物。


    舉在手裏看了一會終究是下不去嘴,現在將其拆開為時尚早,而且真的太髒了,聞不出上麵是血汙還是汙泥,我不怕吃到泥,怕的是泥裏帶毒。


    我把布老虎壓瓷實塞進了衛衣兜裏,在肚子前麵鼓鼓囊囊的像懷孕一樣,不太雅觀但是能給腹部加一層防護,剝靈獄裏沒路人,看見了能怎樣。


    準備好以後貼在門旁邊等了許久,外麵安靜的有些吵鬧,吵到我腦子了,完全沒聲音的時候我忍不住胡思亂想。


    坐以待斃不是我的風格,輕輕挪開擔架,先打開一道門縫觀察外麵,深邃的走廊裏隻有兩盞幽綠色的應急燈亮著。


    有應急燈說明前方有樓梯間,事不宜遲趁怪物還沒迴來先移動去其他地方,順著應急指示燈的方向來到走廊拐角。


    從出來開始就覺得不對勁,到拐角處才意識到問題所在,整條迴字形走廊的窗戶都被磚砌築了,同樣的感覺在躲避大頭怪嬰的時候也碰上過。


    來不及多想,我繼續往應急指示燈的方向前進,在走廊盡頭看到了樓梯間。


    樓梯間裏散發著詭異的紅光,湊近觀察是樓梯邊上的應急指示燈發出的紅光,上麵寫的也不是安全出口。


    紅色應急燈上的圖案是一隻猴子捂著眼,後麵跟著四個字“非禮勿視”,下一層似乎有什麽東西不讓看,這反而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如同一隻躲避貓的老鼠,躡手躡腳的往樓下走,時不時觀察一下樓梯間的縫隙,尋顱者喜歡在樓梯縫裏看人,給我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來到下一層沒開門就已經聽見裏麵有動靜,更奇怪的是這層樓外麵在下雨打雷,往迴走上台階就聽不見了。


    我悄悄推開門往前摸索,剛經過一個病房前後便傳來一重一輕兩組腳步聲,慌忙之下我隻能躲進旁邊的病房。


    好在這是一間空病房,病床款式老舊,下麵藏不了人,房間裏唯一能藏人的地方是一個百葉窗衣櫃。


    兩組腳步聲在我這間病房門口匯合,緊接著傳來一陣來迴踱步的聲音,似乎是一方正在躲避另一方。


    他們推門進來的時候我已經躲進衣櫃了,身形高大的男方拉扯著瘦弱的女方,看樣子是想將其摟進懷裏,但女方始終在反抗不從。


    兩人拉扯一番後女方還是被男方緊緊摟在懷裏,閃轉騰挪間將女方壓在牆邊,空氣裏充斥這荷爾蒙的味道。


    兩人親熱到一半女方把頭朝我這個方向一轉,看清正臉後差點把我嚇尿,女人那黑色長發中間長著一張虎臉。


    這男的是怎麽下得去嘴的,不怕被舌頭上的倒刺劃破臉嗎?


    虎臉女似乎是感覺到了周圍有人,一把推開男人整理了下衣服出去了,男人明顯很掃興,掐著腰四處觀望,這時我才看清他臉上也隻有一個風扇旋渦。


    男人鬱悶的抓了一把頭發也出去了,


    兩人親熱時的動作和反應與常人無異,但是一想到風扇吸老虎的搭配,很難忍住不笑。


    剝靈獄的掌控者會給來人體驗一段它們曾經曆過的陰影,此情此景不知給掌控者留下過多大心理創傷,還是不要隨意嘲笑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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