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討論後我和老簿決定悄悄跟隨路佑,暗中保護他直到安全返迴學校。


    等待路佑下班期間,給之前那些關心他情況的人一一打電話報平安,其他人表現得都很正常,唯獨眼鏡女孩表現的過於平靜反倒是讓我有點起疑。


    在對麵超市買了點吃的,迴到僻靜角落裏蹲著吃完。


    “華鳶,你往路邊一蹲啃麵包喝礦泉水的樣子怎麽這麽淒涼啊。”


    我把飯咽下去,用充滿疑惑的眼神看著老簿。


    “本來就很淒涼啊,什麽時候不淒涼了?你想想我一個三無人士,沒老婆沒孩子沒正經工作,放在普通人裏,估計尋顱者看都不會看我一眼。”


    “見到我比見到路邊的野狗還要晦氣,踹上一腳還得再吐口痰。”


    “華鳶,華鳶!是我不對,我不該這麽說你,怎麽還上頭了呢。”


    “老簿,這幾天我一直有種被拋棄的感覺,從一開始的孤軍奮戰到後來逐漸有了幾個可以訴說的同行,如今又要開始孤軍奮戰。”


    “僅是因為如此嗎?”


    “嗬,看到路佑那令人嫉妒的社交能力,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


    “華鳶,趁現在這裏沒人,還有什麽喪氣話都說出來,說出來好受一點。”


    “有什麽好說的,這麵包挺貴的,再不吃就變成冰麵包了。”


    老簿笑了笑去路口幫忙盯梢路佑。


    我繼續蹲在路邊翻看路佑發來的消息記錄截圖,時間點跟日誌發布時間是對得上,兩者之間相差不到一天。


    中間的空白時間足夠尋顱者布局控製柴家兄妹,可小誌是突然闖入的,也能在短時間內被控製,這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諮詢師對業像產生的能力有極高的精神抗性,但普通人不行。


    那其中唯一的普通人就是曲楓,不妨大膽猜測一下,三個人很可能是為了救曲楓才甘願中招的,從曲楓跟潘老師一起親密的進出可知她受影響最深。


    小誌上傳的日誌裏描述的可以看出曲楓屬於事業型女強人,英姿颯爽的女隊長,這樣一個人極有可能也符合尋顱者挑選目標的需求。


    把所有信息整理起來反複拚湊也沒想出尋顱者有什麽弱點,找不到反製方法就隻能看著它們躲在暗處肆意妄為。


    “啊啊啊,早知道不來趟這渾水了。”


    “華鳶,什麽水不水的,趕緊過來,路佑下班了。”


    “他現在是我們唯一的線索,即使保不住他也得盡可能的獲取尋顱者的情報,它們可不會輕易動手露出破綻。”


    我把包裝紙往垃圾桶裏一塞,帶好口罩潛伏於路口,看到路佑出門往地鐵站方向走了大概一百米左右後我才跟上去。


    來之前已經搞清楚路佑常坐的通勤路線了,坐地鐵的時候有點小困,剛想眯一會就被老簿大聲叫醒了,嚇得我一激靈,鄰座的路人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


    “路佑接了個電話提前下車了。”


    我連忙追出去,在上層樓梯口捕捉到他的背影。


    “他是發現我們了嗎?見麵的時候讓他小心反而加重了他的警惕性,他這是要想辦法甩開我們啊。”


    我一路嘟囔著追到地鐵站外,老簿率先發現目標,讓我騎上自行車去追,掃碼的功夫路佑已經消失在街拐角了。


    下班高峰期非機動車道也很堵,等我追過去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人去哪了。


    “這周圍有商場醫院和公園,如果想甩開追兵,公園是最不合適的地方,我們就去公園。”


    “啊?反其道而行之?”


    “路佑剛才接了個電話才匆忙下車的,這天已經快黑了,你覺得尋顱者會把他往哪引好下手呢?”


    “商場和醫院到點都會清理閑雜人等,但是公園不會,最多安裝幾個防躺臥柵欄。”


    “老簿,你怎麽知道安裝柵欄的事?”


    “這不是重點,趕緊追,再過一會天就完全黑透了。”


    我把車停在公園外,拿出改裝手電準備著,這個公園的麵積不算小,能藏人的公廁就有四個,我站在公園地圖前一時不知從何找起。


    “他真的會藏在這裏嗎?公園有三個出入口,東門外就是地鐵站,很快就能擺脫我們,不如直接去學校附近蹲守。”


    “華鳶,都到學校了還有必要護送嗎?路佑可以利用公園甩開我們,尋顱者會讓他如願嗎?”


    “說來也是,這個時間,這個天氣,在這地方展開特殊領域再合適不過了。”


    進入公園的時候門口還有幾個貪玩的孩子,走進去沒幾分鍾公園裏靜的隻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臨近主幹道卻聽不見車水馬龍帶來的噪音。


    走到臨近東門的位置,聽到一男一女的對話聲,聲音有點熟悉,走近發現果然是女店員和路佑。


    我蹲伏在草叢後觀看這場愛恨糾葛。


    “路佑,你到底喜歡我還是喜歡小伶,你今天必須說清楚。”


    “小夢,你今天是怎麽迴事,小伶家剛出事沒多久,你這態度怎麽突然就變了,之前也沒看出你對我這麽感興趣啊。”


    “你今天必須選一個,不然絕不放你走。”


    小夢情緒很激動,直接飛撲上去抱住了路佑,兩人拉扯間眼鏡都碰掉了,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玻璃碎裂聲。


    顯然小夢沒有在意眼鏡是否安好,死死抱住路佑,那股氣勢仿佛是要拉路佑下地獄一般。


    “我怎麽沒碰到過這麽主動的女孩,如果上大學的時候能遇見一個,估計這個時候二胎都生下來了。”


    “華鳶,如果你真碰上這麽主動的女孩,難道不會感覺害怕嗎?我感覺這個小夢有點過於主動了,散發出的氣息跟我們之前見到的那個完全不像。”


    “壞了,是尋顱者!”


    我立刻衝出去試圖拉開兩人,小夢看見我後沒有表現出任何意外,獰笑著將我一腳踹開。


    路佑抓住她單腳著地的間隙,一個過肩摔將她扔飛出去。


    “高級調查員大叔,沒點真功夫就不要學人家暗中保護。”


    我假笑著站起身,看到路佑身後立刻就笑不出來了。


    路佑從我的表情裏看出自己身後有人了。


    “她爬起來了?”


    我衝過去拽著路佑玩命朝東門跑,小夢領著幾十個人從四麵八方圍了過來,隻一眼我便知這些人就是信號燈下圍住柴問的家長喪屍。


    我以最快速度跑到東門,卻看到了更加絕望的一幕,幾十個孩子疊羅漢形成一張網,結結實實的擋住了整個東門。


    路佑第一次見這陣仗,當場嚇得腿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剛才跟我說話時的那種雲淡風輕已經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路佑,你的小情人帶著這麽多人來跟你表白,拿出點真功夫來啊。”


    “華哥,這些都是什麽人啊,看著一點也不像是正常人。”


    “廢話!”


    幾句話的功夫,小夢已經帶著那群家長喪屍從後麵圍了過來。


    “路佑,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小伶,今天我說到做到,不給個答複誰也救不了你,華鳶也不行。”


    聽到有人提及我的名字,轉身看向聲音的來源,站在那的小夢,頭顱已經變成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了。


    “小夢,你知道我?今晚準備的這場圍獵,不會是想把我也一起收了吧。”


    “我隻要路佑,你這樣的晦氣玩意,扔公園裏當化肥都會把樹搞枯。”


    老簿聽見我的自嘲從別人嘴裏說出,臉上不免有些抽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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