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問在一家常去的運動專賣店試衣間裏換成常服,女店員上前打招唿詢問妹妹這次怎麽沒來,柴問編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這家店賣的攀岩繩質量不錯,柴問曾多次複購用來捆綁一階段業像當事人,這次來了自然也要買兩捆備用。


    柴琳之前在這家店看上一款大功率露營燈,當天剛好也到貨了,電話裏囑咐柴問一起買迴去,買完東西搖身一變偽裝成商場閑逛的戶外運動愛好者。


    首飾店在商場一樓,室內步行街的建築格局可以讓柴問從二樓俯視首飾店,視野還算可以,通過換角度可以觀察整個首飾店。


    柴問在這家商場有幾個熟人,輪流拜訪一遍差不多就到午飯時間了,男孩家長自己帶飯在店裏吃,從二層看不清具體是什麽菜,從顏色上看大部分是素菜。


    男孩家長吃完午飯從櫃台下麵拿出扯疊床午休了,柴問折騰了一上午也餓了,來到商場三樓找了家能看到首飾店的餐館,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平時和柴琳一起來這邊的時候,中午吃飯都是去負一層選便宜實惠的小吃當午飯,很少會來三樓的正經餐館吃飯。


    柴琳在那頭表示不滿,以前最多在三樓吃過旋轉壽司,喝一瓶波子汽水都算奢侈了,這次柴問自己來居然點了三菜一湯。


    柴問解釋這三道菜裏有兩道都是準備打包迴去給柴琳的,自己沒有狠狠地消費一把,心裏是惦記著妹妹的。


    柴琳聽老哥這樣說也不打算再追究,打算下午去藝術學校那邊會合,如此平淡的一個上午讓她覺得很不安。


    柴問匆忙吃完,打包好柴琳那份後迴到二樓,確認男孩家長還在工作,決定先離開商場,再繼續觀察下去太容易露餡了。


    柴問走出商場掃了一輛共享單車,趕到藝術學校那邊跟柴琳會合。


    “等多久了?趁熱趕快吃吧,這麽著急趕過來還不是為了這口吃的。”


    “沒有啦,是怕哥哥出意外才趕過來的。”


    柴琳嘴上說著關心柴問,手還是先接下打包盒。


    “是這個餡嗎?沒吃過哎,正好嚐個鮮。”


    柴琳蹲在路邊把兩盒菜一掃而空,吃飯時那股風卷殘雲之勢像個活饕餮,柴問在精確時間點上送上飲料,他對自己妹妹的進食速度太有把握了。


    柴琳吃完飯也沒閑著,檢查了一遍露營燈,驅蚊驅獸等功能都正常。


    學過幾天鋼琴的柴琳看見藝術學校有種說不出的別扭感,學校門口進進出出的小孩臉上沒有笑容,跟她當初的感覺一樣,學樂器是需要天賦的。


    “老哥,你還記得我小時候的樣子嗎?”


    “記憶跟照片還是有差距的,爸媽離婚早,對你小時候的印象還停留在六七歲的年紀,那時候的你跟這群小孩一樣,臉上沒有笑容。”


    “當時我跟老媽走的時候,你已經跟著老爸去武校了,臨行前的最後一麵都沒見上,導致我對你小時候的樣子完全沒印象。”


    “你就像突然長大出現在麵前一樣,照片也沒留幾張,有時候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我親哥。”


    “老妹,我當時就怕你懷疑,特意先和你一起去做的鑒定,不是親哥能這麽對你嗎?”


    柴琳傻笑著,因為一群小孩讓自己想起以前的事,莫名的感慨了一番。


    天色漸晚,柴琳從附近的甜品店買了三串糖葫蘆,一串分給柴問,一串留著接近目標,能給男孩最好,給不了就從男孩身邊的同學入手。


    “這學校裏的孩子一看就是大富大貴的家庭,能被一串糖葫蘆騙了嗎?”


    “你還別看不上,他們那種家庭絕對不讓吃這個,放心,有用的,送不出去我自己吃了。”


    兄妹倆吃著糖葫蘆盯著門,最後一顆山楂吃完,男孩怯生生的走出來,背著個大包慢悠悠的跟老師告別。


    柴琳和柴問躲在車後看了一圈,見孩子家長還沒過來,決定先去跟男孩接觸一下試試。


    柴問從包裏拿出一遝親子活動傳單,平時為了方便偽裝,印了各種情景下能用得上的傳單,親子活動無疑是當前情景下最合適的一類。


    兄妹倆先象征性的給周圍的人發了幾張,路線自然的來到男孩身邊,柴琳拿出糖葫蘆半蹲在男孩麵前,像個知心大姐姐一樣問他家長什麽時候來接。


    男孩看到糖葫蘆的那一刻眼裏閃過一絲光芒,隨後很快黯淡下去,剛伸出的手又縮了迴去。


    柴琳見他不敢拿,自己從上麵取下一顆山楂送進嘴裏,向男孩保證這串糖葫蘆沒問題,然後再取下一顆放在男孩手裏。


    “嚐嚐吧,很甜的,你可以拿著迴大廳裏吃,那邊有保安叔叔看著我們,很安全的。”


    在柴琳的細心引導下,男孩接過糖葫蘆吃了起來,這似乎是他第一次吃糖葫蘆,咬的很小口。


    男孩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吃糖葫蘆,柴琳坐在他旁邊溫聲細語的收集基本信息,柴問負責在門外望風。


    “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呀?”


    “姐姐,我叫王浩然,謝謝你的糖葫蘆。”


    柴琳突然感覺感覺十分心疼,王浩然這個名字很常見,男孩的經曆卻十分少見,他有氣無力的聲音讓柴琳一度哽咽不知再問些什麽好。


    柴琳調整好情緒後繼續詢問基本信息,在家長來之前盡可能的了解家庭信息。


    “王浩然小朋友,你爸媽是做什麽的,怎麽還沒來接你迴家呀。”


    “我媽媽不讓說。”


    “哦,那就不問了,王浩然小朋友的媽媽叫什麽呀,我們有個親子活動想請你們參加,能告訴我媽媽的名字嗎?”


    “我媽媽叫趙玥。”


    柴問跑進大廳招唿柴琳趕快走,王浩然的媽媽趙玥趕過來了。


    “王浩然小朋友,等會你把這張傳單給媽媽看看,我先幫你把垃圾扔了,糖葫蘆的竹簽尖尖的,很危險的。”


    柴琳迅速收走包裝紙和竹簽,幫王浩然擦了擦嘴,留下一張傳單後起身離開,出門時跟趙玥擦身而過依然能保持優雅從容,在職業女性的氣勢上更勝一籌。


    趙玥領著王浩然走進地鐵站,柴問在扶梯上看見王浩然把傳單緊緊護在口袋裏,忍不住誇了柴琳幾句做得好。


    站位跟早上一樣,柴琳在五號車廂近距離觀察,柴問在四號車廂蹲守,下班的人很多,人流可以作為很好的遮擋。


    王浩然畢竟是個小孩子,車廂裏人一多就看不見都有誰,自然不會認出柴琳,可以藏在人群裏用鏡子反射觀察趙玥的一舉一動。


    夜幕已至滿月當空,走出地鐵站發現街道上人出奇的少,這附近是大學城,當天也不是假期,怎麽會沒有大學生出來過夜生活呢?


    整條路上隻有兩組人,兄妹兩人與母子兩人相隔三個路燈的距離,起初還能聽見卷簾門拉下來的金屬摩擦聲,再往前隻剩風吹樹葉的沙沙聲了。


    路燈光源以外的地方變得異常寒冷,葉子和海瑟進入高度警戒狀態,柴問拉住柴琳遞給她一捆攀岩繩,兩組人隔著一個十字路口停了下來。


    恐懼與本能迫使兄妹二人躲進路旁的小公園裏,柴琳拿出露營燈隨時準備啟動驅獸功能。


    “哥,我們可能遇到華鳶所說的借貸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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