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果然穆鏡遲便走了,他也沒有對我說一句話。


    從那天起,穆鏡遲便再也沒有踏入過我這間房。


    我具體也算不出自己在房間內到底待了多久,當外麵的天越來越冷,雪越下越厚的時候,有一天我坐在窗口忽然發現樓下的小廝們在屋簷下掛著燈籠,穆家外頭那棵掉光樹葉的梧桐樹上,都掛滿了一束,白天的時候,紅彤彤一片,白的雪,紅的燈籠耀在那裏,竟然有中難以言喻的美。


    我瞧著外頭,春兒拿著湯婆子進來塞到我手上,我才問她:“外頭可是要辦什麽喜事?怎掛這麽多紅燈籠?”


    春兒笑著對我說:“您不知道嗎?快年關了,現在都張羅著過年呢,金陵城內可熱鬧了,比咱們這裏熱鬧多了,張燈結彩的。”


    聽到春兒如此說,我這才驚覺,原來竟然是快要過年關了。


    我望著外麵的紅燈籠發了一會兒呆,有雪從外頭飄了進來,我伸出手去接,便落在了我手心,我看了良久,便小聲呢喃著說:“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春兒替我身上蓋了一層被子說:“是啊,時間過得可真快,不知不覺,竟然又是一年了,平常要是這個時候,周媽肯定在廚房內忙著做您最愛的紅豆糕了吧。”


    我在外頭接雪的手縮了縮,望著外頭沒有說話。


    如萍抱著我的衣服從外頭進來,咳嗽了一聲,提醒春兒別再提那些事情,春兒也自知自己失言,便又立馬轉移話題說:“小姐,不如我們去外頭走走?外麵更好呢,有洋人的什麽聖……聖……”


    春兒一時記不起名字了,正在櫃子前頭整理衣服的如萍趕忙搭話說:“是聖誕樹!”


    春兒這才記起來是這個名字,她立馬對我說:“對,是聖誕樹!小姐,您快過去瞧瞧,可漂亮呢,上麵掛滿了小燈泡,五顏六色的。”


    如萍在那說:“平時咱們府上可是從來不出現這些東西的,先生向來不太喜歡洋人的玩意,這次也不知怎的,園子外頭多了那兩棵。”


    春兒說:“我聽人說,是風兒小少爺前幾天在商場瞧見了,鬧著要抱迴家,家裏才有的。”


    如萍沉思了一會兒說:“我瞧著倒不像是替風兒少爺備的,倒像是替我們姨娘備的,姨娘不是以前在國外留過洋嗎?不也喜歡跟人一起過聖誕節,喜歡聖誕樹嗎?”


    春兒一聽,當即便笑著對我說:“我倒沒想到這層,小姐,說不成真是先生替您備的,您快下去瞧瞧吧,而且今天晚上聽說伊萊恩女士會過來,帶福利院的孩子過來玩耍呢,您也下去湊湊熱鬧。”


    提起這裏,如萍趕忙說:“可不是?現在樓下的丫鬟們可是忙成一團呢,全都備著零食等著那些孩子們過來呢。”


    如萍和春兒都瞧著我,想要讓我下樓,可是我坐在那一點反應也沒有,隻是望著外頭的雪發呆。


    春兒和如萍見我根本沒再聽她們說什麽,兩人眼眸裏滿是失望,隻能各自去忙著自己的事情。


    果然天黑下來沒多久,穆家鐵門外頭開進來好幾輛車,車上下來不少的孩子,在一個法國女人的帶領下,往穆家走。


    沒多久,樓下便是一片嘰嘰喳喳,全是孩子的說話聲。


    我一直躺在床上沒有動靜,春兒和如萍守了好一會兒,見我還是沒有下去的心,她們倒是貪玩了起來,在我這找了個借口下了樓。


    她們下樓不知道多久,下麵是孩子的歡聲笑語,倒是替著宅子添了不少溫暖。


    我聽著孩子們的聲音良久,趴在那便有些昏昏欲睡過去,漸漸的,似乎是很晚了,孩子們的笑聲漸漸小了,外頭傳來了車聲,孩子們離去了,整個宅子瞬間空了下來,我便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向窗外,果然正見外頭的車把孩子們全都送走了。


    我略有些失落的坐在那,看著空蕩蕩的房子愣了良久,剛想要再次躺下去,房門卻在此時被人推開了,我以為是春兒跟如萍,抬頭去看時,才發現門口站著的人是穆鏡遲,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個時候來我房間,這是我未料到的,我抱著被子下意識往後退縮了兩步。


    穆鏡遲卻沒有看我,像是走進來自己的房間一般,臉色如常的解著自己的衣服朝著浴室走了去,等浴室門被關上後,春兒和如萍快速從外頭跑了進來。


    來到我床邊捂著嘴偷笑說:“剛才先生問我跟如萍您身體怎樣,我跟如萍說您身體一直不怎麽好,晚上總是失眠,您猜怎麽著?先生來了您這裏,當時夫人也在那,見先生來了您這裏,臉都是綠的,小姐,今天您可要把握好機會啊,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了,這次機會可難得。”


    她們的話剛落音,見浴室內的水聲停了,春兒和如萍對視了一眼,兩人又立馬從房間內溜了出來,還把門口的門徹底關上了。


    我在那坐了幾秒,剛想起身下床,這個時候,門卻在此時開了,穆鏡遲從裏頭洗了個臉出來,我動作一頓。


    他目光落在我從床上伸出來的腳上,我幹脆又縮了迴去,穆鏡遲雖然不怎麽來這裏,不過他在這裏的衣服是一應俱全,他去櫃子內將睡衣取了出來,他又迴浴室換上後,這才再次出來,臉上沒多少表情,徑直朝我這端走了過來。


    我猶豫了幾秒,又躺了下去,他在我身側躺了下來,我感覺床微微塌陷,接著,便是紙張的翻動聲。


    我不知道他在那翻看了多久的書,沒多久,他傾身將燈給關了,便在我身邊躺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我隻有想逃離的心,可我知道自己若是這樣做了,不會有任何好處,我緊抓著枕頭,不斷在心內深唿吸著。


    突然間,穆鏡遲躺在那問了一句:“今天是什麽日子,記得嗎。”


    一時之間,我倒真想不起來了。


    穆鏡遲閉上眼眸,唿吸平穩說:“你的生日,二十二。”


    我這才想起來竟然是這迴事。


    我躺在那依舊沒說話,屋內是一室安靜,隻有外頭時不時傳來的下雪聲。


    我以為他不會說話了,沒想到過了一會兒,他又開口說:“記得往年,這個時候,也是大雪。”


    我再次往被子內縮了縮,穆鏡遲忽然伸出手摟在了我腰上,我第一反應是想要推開他,可是才稍微用力,我又克製住了自己,任由他將我摟在了懷中給抱住。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竟然渾身都是冰冷的。


    穆鏡遲察覺到了我的異樣,不過他沒有說話,而是手從我腰移到我後腦勺處,他來迴撫摸著我冰涼的發絲,他的唿吸噴灑在這眉間,我盡量閉上眼睛,克製住自己忍受著這一切,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穆鏡遲說:“你在害怕我。”


    我沒想到他竟然問出了這樣一句話,我猛然睜開了眼睛,這才發現穆鏡遲那雙沒有情緒的眸子,正在上方冷幽幽的盯著我。


    一時之間,我全身越發的僵硬,我幹脆將他推開,就要從床上爬下來,可誰知道我手被穆鏡遲從後麵一拉,整個人又被摔到了床上,他整個人忽然朝我覆蓋了上來,我全身僵硬的緊盯著他。


    穆鏡遲掐住我下巴也緊盯著我。


    此時我眼睛裏對他隻有抗拒和厭惡,我閃避了他落在我臉上的視線,開始又掙紮著,可我還沒扭頭多遠,穆鏡遲又一把鉗住我的下巴和他對視著。


    這一刻我幹脆也放棄了,放棄了掙紮,放棄了躲避,目光朝他迎了上去。


    穆鏡遲忽然朝我壓了下來,開始吻著我唇,我甚至沒有推開他,隻是如一具屍體一般躺在那,他吻了我良久,忽然將我身上的衣服扯落,便將我擁了上來。


    那一整晚,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去的,身體沒有任何感覺,隻有疼痛,撕裂般的疼痛,我甚至連哭聲都發出一句,隻知道他折騰了我一晚上,到底二天早上丫鬟進來時,床單上是血,我衣服化為粉碎在床邊,整個身體如一具破碎的驅殼一般躺在那沒有動靜。


    穆鏡遲正麵無表情坐在床邊穿著衣服,丫鬟們看到了這一切後,全都低下頭站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等穆鏡遲從床邊起身後,春兒便朝穆鏡遲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小聲詢問了一句:“先生,可否留在這用早膳?”


    穆鏡遲麵無表情說:“不了,去書房。”


    春兒聽到這句話,立馬說了一聲:“是。”接著,她看了如萍一眼,如萍反應過來,立馬跟在了穆鏡遲身後,從房間離開了。


    等穆鏡遲從房間內離開後,春兒立馬拿起床上的被子將我整個身子蓋住,她似乎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大約沒料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顫聲喚了句:“小姐。”


    見我沒反應,又說:“春兒扶您去浴室清洗吧。”


    可我卻躺在床上,隻說了一個字:“疼。”


    春兒意識過來,我指的是哪裏,她顫抖著聲音說:“奴婢替您上藥,您先跟奴婢起來。”


    這時,她將我從床上扶起,我雙腿繃直的離在那,此時的我一絲不掛,若不是眼睛是睜開的,身體是有溫度,看上去便跟屍體沒什麽區別。


    春兒帶著我去了浴室,她帶著我在裏頭清醒著,也不知道清洗了多久,又替我上了藥。


    等再次迴到床上後,我覺得太累了,躺在床上便昏昏欲睡了過去,春兒一直在房間內守著,可入睡還沒二十分鍾,忽然外頭傳來什麽東西的摔碎聲。


    春兒嚇了好大一跳,側臉朝外頭看了過去,似乎是穆鏡遲書房那端傳過來的,沒多久,如萍便從穆鏡遲書房匆匆跑了出來,對春兒說:“先生在書房發了好大一通火,把桌上的早膳全都砸了。”


    “啊?”春兒未曾料到穆鏡遲竟然會發這麽大的火。


    如萍過了一會兒,又問春兒:“小姐怎樣?”


    春兒以為我睡著了,便壓低聲音說:“剛睡下,渾身是傷,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跟先生發生旅了什麽。”


    如萍聽到這句話後,歎了一口氣說:“先生明明是關心小姐的,小姐明明也是對先生——”如萍話沒說下去,隻是歎了一口氣。


    春兒說:“先生跟姨娘的事情我們是鬧不明白,就算是我們有心,卻也無力的很。”


    如萍怕吵醒我,便搖頭說:“快別說了,咱們少說為好,侍奉主子才是正事。”


    接著,兩人在我床邊站了一會兒,便又從我屋內退了出去。


    從那天起,穆鏡遲的脾氣很是不好,對任何人都是如此,整個穆宅的丫鬟都在暗地裏傳,那天晚上我一定是又弄出了些什麽事情來,惹他發了這麽大的火,還說,估計,我離冷宮不遠了。


    因為穆鏡遲在那之後,不許任何人提起我的名字,春兒有天早上不小心在穆鏡遲麵前才提了小姐二字,便被狠狠刮了兩巴掌。


    情況如此之嚴重,是從來未有過的。


    春兒跑迴來房間,除了哭還是哭,之後,穆家的丫鬟連靠都不敢朝我房間靠太近,這偌大的穆宅裏,我這間屋子倒像是成了無人之境。


    穆鏡遲之所以會發這麽大的火,是因為那天晚上,在他進入我身體時,我在他耳邊喚了一聲:“表哥。”


    當時他掐住了我脖子,我甚至都感覺他對我起了殺意,那時候我也在心裏期盼著,他能夠這樣殺了我更好,我也便解脫了。


    不過他似乎是看出我是故意要激怒他的,他沒有下去手,在最後一刻停了,他在那朝著我冷笑,接著,將我身體撥得更開了,朝我狠狠侵占了過來。


    我整個人在那麻木的承受著,他卻用這種方式狠狠的折磨著我,一整夜,我隻覺得那一整夜,身上像是被烙上了十幾個烙鐵,每一處皮膚都是滾燙火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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