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輪大日緩緩從東方升起,照亮世界,象征著希望。


    天空中一隻鳥飛了過來,俯視著下方屍橫遍野的大地,繼續向前飛。


    很快飛過了一座座山,最終來到了白石城一個草垛上立足。


    草垛中,陳小凡鑽了出來,第一件事是看嫂子有沒有事。


    他走到草垛前,道:“嫂子,你醒了嗎?”


    麵前草垛傳出聲音:“嗯。”


    陳小凡放下了心。


    相依為命的感覺讓他生怕對方不在了,這段逃難的日子,每天早上醒來,不是他喊嫂子,就是嫂子來喊他。


    隨後,他拿出懷裏的蒸饃布打開,裏麵是一大塊骨頭。


    昨天吃剩下的骨頭,陳小凡沒舍得扔,早上還能再啃一啃。


    眼看四周沒人,他找了塊大石頭,把骨頭砸成兩半,裏麵一些筋腱露了出來。


    “嫂子,你一半我一半。”陳小凡走到草垛前,把其中一半遞了進去。


    兩人一陣無言,開始啃食起來。


    這骨頭筋腱十分難啃,但兩人還是啃得一幹二淨。


    好不容易碰見了肉,怎會輕易扔掉。


    啃完之後,陳小凡看向麵板。


    【姓名:陳小凡】


    【目前可用點數:1】


    【體質:1】


    【耐力:0】


    【力量:0】


    【敏捷:0】


    昨夜加了一點體質,那點可用點數已經用掉了,剛才啃食筋腱居然又獲得了一點。


    陳小凡心中喜悅,立刻再次加到體質上。


    嘩的一聲,那股暖流的感覺又湧來,滲入到身體內部,溫暖著根根筋骨和經絡。


    這種感覺讓陳小凡很享受,有一種混身增加力量的感覺,不再是那麽死氣沉沉了。


    幾息之後,陳小凡查看身體,隻見原本佝僂的衣裳縮小了一些,有點裝不下身體了。


    身體比原本長高了一點,肌肉也又增加了一點,肩膀也更寬厚了,看起來像是個正常人了。


    如果說之前是麻杆,那現在算是一棵勉強像樣的樹了。


    “嫂子,你是在這呆著,還是跟我一起去?”陳小凡說道。


    嫂子輕聲道:“我放不下心,我跟你一起。”


    陳小凡心中有些長歎。


    相依為命,相依為命……


    大家都怕誰一離開就迴不來了。


    草垛中傳出一陣沙沙的聲音,很快嫂子走出來了。


    蓬頭灰麵,麵容憔悴,一米六幾的身高,營養不良,纖細柔弱,好像一陣風都會刮倒。


    寧柔柔看到陳小凡,忽然一愣。


    “小雲,你長高了?”


    這是她的第一反應。


    她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小雲怎麽比之前壯了點,好像有了點肌肉,不再那麽單薄了……


    “昨晚不是吃肉了嗎,我正是長身體的年紀,長得快。”陳小凡道。


    寧柔柔沒再多問,拍了拍身上散亂的茅草,整理了一下麵容。


    這個樣子去,沒主家會要的。


    陳小凡也整理了一下,拍去頭發上的灰塵茅草,又去找點水來洗了臉,這才帶著嫂子一起去。


    沿著一條土路,挨家挨戶詢問要不要人。


    可問到大中午,竟然沒一家招收奴仆。


    但也不是完全沒人要,有兩戶人家是個單身漢,想要寧柔柔留下,男的不要。


    但寧柔柔舍不得陳小凡,沒同意。


    烈日炎炎,一股饑餓感再次襲來。


    “咕咕咕……”


    兩人肚子都叫了起來。


    陳小凡長歎一聲,道:“嫂子,要不還去昨天那戶人家吧。”


    昨天他曾經去過一戶人家,名為趙家,他們招收奴仆,但由於昨天陳小凡身板太小,弱不禁風,管事的不要。


    但今天不同了,陳小凡覺得自己該去碰碰運氣。


    寧柔柔沒說什麽,和他一起往前走。


    終於,兩人到了趙家。


    趙家門前有一張桌子,上麵一張紙,一根筆,椅子上坐著一個中年大漢,虎背熊腰,門牙外翻,一看就知不好惹。


    可能是因為中午,這裏再沒別人。


    “管事大哥,我又來了,請問還招人嗎?”陳小凡上前一步,開口問道。


    寧柔柔在身後忐忑的站著。


    中年大漢本來要謝絕的,但突然一看,不由得瞳孔一縮。


    這人……怎麽身板變結實了?


    昨天這人來的時候,分明瘦成麻杆,弱不禁風,這怎麽一夜過去就壯實了許多,有幾分人樣了?


    想了片刻,他始終想不通。


    不再多想,這又不在他的職責範圍內,隻要人沒什麽大事就行。


    “成,在這寫下你的名字。”中年大漢眼中流露出幾分善意。


    陳小凡沒有走過去,再次開口道:“管事大哥,我還有個嫂子,她可以跟我一起嗎?”


    嫂子還是弱不禁風的,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收留。


    做奴仆不是賣身,還是自由身,如果賣身,那就不會看這些了。


    管事看了一眼寧柔柔,沉吟了片刻,道:“聽說叛軍馬上就要打過來了,主家也沒有餘糧啊,不過你如果能幹兩個人的活,我可以行個方便。”


    看來對方是個好人。


    陳小凡心裏升起一抹暖意,連忙說道:“能幹!能幹!”


    隻要能進去,有飯吃,多幹一些活又何妨。


    很快,兩人就在紙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結束之後,中年大漢就帶著他們進入院裏,給安排了住處。


    趙家很大,光是庭院就占地好幾畝,房子成排,倉庫眾多。


    一路走來,中年大漢告訴陳小凡,趙家男女仆役加一起共計三十多人,住的是兩間房子大通鋪。


    同時告知,平常夥食方麵可能不是太夠,但肯定保證餓不死。


    陳小凡和寧柔柔沒什麽說的,已經很滿足了。


    雖然不能吃飽,但也比淪落到外麵強。


    終於不用再流離失所,挨餓受凍了。


    發仆役服的時候,管事小聲道:“二公子晚上迴來,你們小心點,他為人十分苛刻,稍有不滿就會打砸謾罵,尤其你們兩個新來的得注意點。”


    “上一個新來的沒表現好,結果被他毒打一頓清退了,連帶我都被打了一頓,差點這管事的位置都不保了。”


    陳小凡點頭答應:“多謝管事大哥好意,我們會注意的。”


    “好了,你們先去打打雜,等晚上開飯。”管事留下一句話,繼續去門外招人了。


    一下午的時間,又招了六七個,男女均有。


    終於熬到了晚上,開飯了。


    就在這時,陳小凡忽然醒了。


    看了看帳篷,隻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我居然做了這麽真實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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