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煦派來的加封使臣終於抵達邊關,陳將軍和蕭延一早便候著,一隊人馬進入軍營,為首的人是巡撫大人,周言正。


    “巡撫大人。”


    “陳將軍,蕭將軍。”


    三人點頭應喝一聲,算是打了招唿。


    “不知宸王殿下何在啊?”周言正掃了一圈並未發現謝綏的身影,此次前來陛下吩咐過,到邊關前來的第一時間是去見宸王殿下。


    二人對視一眼,兩人麵色疑惑,此次巡撫前來不就是為了宣旨,可為何要先見上謝綏?


    陳將軍笑了一聲,吩咐道:“來人,帶巡撫大人前往宸王殿下的營帳。”


    “那就稍後再見。”周言正客氣道。


    ……


    營帳內。


    虞歸晚正和虞硯臨下棋,手中的白棋遲遲落不下去,看了好幾處的位置遲遲沒有落下去,反複看了又看,才將棋子落了下去。


    剛落下去,虞硯臨的眼神就變了變。


    “不行,不行,我不下這裏了。”虞歸晚收迴自己的棋子,反悔道。


    虞硯臨搖了搖頭,寵溺地笑了兩聲。


    他明白虞歸晚是故意為之,目的不過就是為了逗他一笑罷了,反倒讓他想起阿晚剛學棋的那年,每次跟他下棋,下了臭棋之後,她就開始悔棋。


    當時他還嘲笑過她,說,“阿晚以後可別跟外人下棋。”說完這句話以後,阿晚日日都會去找他下棋,那段時日可把他頭疼壞了。


    “王爺,巡撫大人求見。”


    北初的聲音在營帳外響起。


    虞硯臨和虞望相視一眼,“王爺,那臣和犬子就先下去了。”


    謝綏坐在虞歸晚身側,抬了抬手,“不必,繼續下棋即可。”繼而轉頭看向營帳外,“讓他進來吧。”


    周言正走了進來,掃了一眼在場之人,謝綏並未起身還是坐在虞歸晚身側,對麵的便是虞望和虞硯臨。虞望站起身來,客氣的點點頭,“周大人,犬子腿腳不便,還望大人不要介意。”


    說完這句話以後,周言正的眼神落在了虞硯臨的輪椅上,眼底有些可惜之意。


    “虞大人。”周言正也客氣開口,才看向謝綏,跪了下來,“參見王爺,王妃。”


    “起來吧,皇兄可有話帶給本王?”謝綏問道,他這樣問肯定是知道皇兄肯定有話讓他帶過來。


    果不其然。


    周言正站起身子,彎了彎身子,“王爺,陛下惦記您的身子,讓您迴京之後就去請罪。”頓了頓又繼續開口,“陛下還說了邊關的事情但憑您做主。”


    說著,周言正拿出了此次帶來邊關的聖旨上前遞給謝綏。


    謝綏打開聖旨,神色微微一頓。


    空白的聖旨,隻加蓋了玉璽印章的空白聖旨。


    虞歸晚就坐在謝綏身旁,她不想看都沒辦法,她雙眸也透露出一抹錯愕,雖然知道陛下和謝綏的關係極好,卻沒想到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空白聖旨都能輕易交給謝綏。


    周正言先是看了謝綏一眼,神色間有些猶豫。


    “但說無妨。”謝綏知道他的顧慮。


    周言正這才敢開口,“陛下說這聖旨由殿下來寫。”這話一出,虞望和虞硯臨才反應過來,兩人臉上都是一副錯愕和詫異。


    謝綏這才站起身來,走向書桌。


    虞歸晚還是坐著繼續下棋,並未要跟著謝綏起身的意思,虞望看了虞歸晚一眼,輕咳了兩聲,想要提醒她在外人麵前不要太過。


    再怎麽也要給宸王殿下一個麵子。


    虞歸晚感受到自家父親注視的目光,不由得抬頭問道,“爹,你看著我做什麽?難不成我又下錯了?”她仔細看著自己麵前的棋局,並未發現有遺漏之處。


    虞望不由得搖搖頭,罷了,如今看來宸王殿下是真的待阿晚極好,否則哪裏能養得她如今這副性子?


    北初立刻走到謝綏身邊開始研墨,謝綏沾了沾墨水,提筆遲疑片刻後寫下一段文字。


    謝綏放下筆,“去宣旨吧。”


    北初將聖旨遞到周言正麵前,周言正看了一眼之後,麵露驚恐之色,連忙跪了下來,勸道:“王爺,此行太過冒險。”


    陳欽如今是立了功的功臣,在眼下處置他恐怕會引起軍中將士不滿啊。


    “周大人隻管宣旨即可。”謝綏又重複了一遍。


    “是。”


    周言正點了點頭,帶著聖旨走出了營帳。


    等周言正出去以後,謝綏看向虞歸晚,溫柔道:“走吧,這局棋也該下完了。”他的話裏有話,虞歸晚也跟著站起身來。


    *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


    “查安北將軍陳欽通敵叛國,勾結敵國,罪不容誅,於三日午時當眾立斬。此次蕭延大破敵軍,朕心甚慰,其加封正三品安西將軍,賜黃金百兩。”


    “欽此。”


    周言正合上聖旨,跪在地上的兩人的表情截然不同,陳欽臉色難看,一臉不服,“微臣兢兢業業,恪守本分何來的通敵叛國?!請殿下明鑒。”


    謝綏等人朝這邊走過來。


    軍中的士兵也是議論紛紛,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不滿的意思。


    “將軍立功,為何陛下要處罰將軍?”


    “是啊!明明將軍是有功之臣啊。”


    跟著陳欽征戰的將士紛紛發出不滿的聲音,這些年來他們都是跟著陳將軍在邊關,他怎麽可能會做出此事。


    “你這是對陛下的聖旨有意見?”謝綏走過來,反問道。


    “臣不敢,隻是微臣並未通敵叛國,此次邊關來犯臣也是有功之臣,為何要如此對臣!”


    “你不敢?本王倒是看你敢得很!”


    謝綏大聲嗬斥一聲。


    “求王爺明鑒!”


    陳延的士兵跪了下來,異口同聲道。


    “殿下,沒有證據貿然處置,恐怕失了軍心和民心啊。”周言正一臉難色,如今聖旨已宣,該如何收場啊。


    周正言在旁邊急得團團轉,卻又沒有法子。


    北初看著周言正,安撫一聲,“大人不要著急,殿下自有後手。”


    “看來你們都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謝綏冷著臉開口。


    蕭延一直並未開口,如今他得了封賞,看來陛下那邊並未發現主子的事情,他也就沒有必要沾染別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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