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方塊觸碰之下,傳送平台直接將雲開送到了這座沉塔的最頂層。


    下一瞬,“第九層”三個字在雲開腦海快速晃過,而她整個人則出現在一片混沌虛無之中。


    這是沉塔第九層?


    雲開根本無法相信眼睛看到的東西,身上所有防禦通通開啟,隨時準備應對異變危險。


    顯然,比起四師兄來講,恐怕她的運氣不是那麽好,並沒有被傳送到這座塔可以正常進行試煉的層次。


    但下一刻,她卻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索性閉上了眼,收起了神識,在原地徹底放空了心神,過了好久這才重新睜開了眼。


    再睜眼,曾經混沌般的虛無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排又一排擺滿了各式珍奇、功法丹藥、寶器靈符的巨大收藏室。


    雲開看了一圈,人依舊淡定如常,半點貪念都無,站在那兒動都沒動一下,仿佛那些珍寶靈物通通都不存在,反倒再次閉上了眼睛,摒棄所有雜念。


    又過了一會兒,雲開重新睜開眼,眼前的情形果然再次發生了變化,如今沒有什麽虛無,也沒有什麽遍地靈寶珍藏,而她儼然已經身處空曠的圓形演武台上。


    雲開站在演武台正中間,而她的對麵卻盤坐著一位白發紫瞳的絕美少年。


    這一迴,她清楚的意識到,眼前一切不再是幻覺。


    雲開完全看不透對方的修為境界,少年人深不可測之感,卻半點壓迫性都無,嘴角還含著淡淡的微笑。


    如此年輕絕美的麵容,再配上天然帶著妖冶的紫瞳,偏偏竟讓雲開感受到了莫名的慈祥,完全矛盾的氣質混合在此人身上,半點都不覺得怪異。


    少年自然不可能是什麽真正的少年,修仙之人哪怕活上幾千數萬年,至死也能保持剛剛築基時的模樣,除非再晉級時自己有意調整容貌與年紀,不然基本上都不會再有什麽大的改變。


    片刻後,雲開再次閉上了眼睛隻為確認,而白發少年見狀,不由得無聲輕笑,顯然知曉雲開的打算,還頗覺有趣。


    又過了一會兒,雲開重新睜開了眼,眼前的一切果然如舊,絕美白衣少年還是盤在在對麵,滿是慈祥地看著她。


    “還需要再次確認嗎?”


    白衣少年率先出聲,帶著長輩特有的包容與耐心。


    “多謝前輩,倒是不必了。”


    雲開抬手向白衣少年行了一禮:“敢問前輩有何賜教?”


    “賜教倒是談不上。”


    白衣少年極為隨性,抬手賜座,當下雲開麵前出現了一個蒲團:“就當閑話家常,小友無需拘束。”


    “是!”


    雲開自是應聲,當下又行了一禮,順勢坐下。


    拘束倒不至於拘束,但應有的禮貌還是得有,不能人家老前輩一句客套話,她就全然當真過於放肆。


    雲開看得分明,眼前白衣少年並非真人,應該隻是一段不知多少年前封印下來的神識留影。


    但哪怕隻是一段神識留影,也隨時可以抬手直接碾死她這樣的小螻蟻,所以這種時候沒必要過多防備,倒不如心平氣和地坐下與之聊聊,看看對方到底意欲如何。


    “這裏是寶塔第九層,但也不僅是第九層,小友能夠順利到達此處,便說明與此有緣,已經順利通過了第一關。”


    白衣少年說話時帶著一種獨特的節奏與韻味。


    他明明確確地告訴雲開,這裏的考核與其他幾層全然不同:“小友用了最短的時間走出虛無、摒棄滿室珍寶,更直接引動本尊神識封印,便說明心性卓絕,再次得以順利通過第二關。若是接下來小友能夠通過第三關,但凡這座寶塔之中有的東西,本尊都可以做主由你任選一份。若是小友能夠通過第四關,還能再得到一份全新試煉獎勵。”


    “……”


    雲開不由得愣了愣,萬萬沒想到自己同樣也身處試練之中,而且還這般隨隨便便過了前二關。


    這總讓她覺得有些不太真實,就好像對方特意在給她放水,隻等著尋機會專程給她發放試煉獎勵一般。


    不僅如此,比起寧哲師兄,她連獎勵機會都直接翻倍。


    “前輩,貴地的試煉,當真這般沒有難度?”


    雲開忍不住將心裏話問了出來,連看向白衣少年的目光都不免生出幾分隱藏得極好的重新審視。


    “沒有難度?哈哈,小友倒是太過看小自己。”


    白衣少年哪裏不知道他差不多快要被雲開當成騙子,卻也不在意,認認真真解釋起來:“小友有所不知,寶塔墜落此地已經整整一萬九千年之久,而在這一萬九千年期間,有緣進入寶塔試煉者,不足百人。區區幾十人裏,真正有緣進入這特殊之層解開本尊神識封印者,小友為第一人。”


    這話一出,雲開奇怪反問:“既然這麽多年間,也有不少人曾進入過寶塔,為何外麵卻從沒有人聽說過寶塔的存在?”


    她並不認為近兩萬年間,鳳行大陸進入過寶塔的修士,一個個都能那般守口如瓶。


    除非這些人沒有一個活著離開寶塔,亦或者得到獎勵之後,再出去時都被抹去了關於寶塔存在的記憶。


    無論是那一點,這對他們一行人來講,明顯都不是友好之事。


    對於雲開的疑惑,白衣少年也沒隱瞞:“為數不多的有緣者進入寶塔後,沒有順利通過試煉者,將被寶塔直接抹去所有相關記憶。順利通過試練,得到獎勵者,與寶塔有關的記憶則被部分抹除,既不會影響到獎勵之物的正常使用,也不會有多餘的機會透露寶塔的秘密。”


    “原來如此,但前輩就不擔心凡事總會有例外?”


    雲開總算明白白衣少年為何此時什麽都好脾氣地替她解惑,反正等她離開後記憶將被部分抹去,所以說多說少還真是無所謂。


    “便是有例外又何防,無緣者,終究尋不到寶塔。”


    白衣少年已經不止一次的提到“緣”字,倒是極好的說明了這裏的一切前提皆是有無緣分。


    雲開莫名覺得這處寶塔試煉地更像是在守株待兔般的等著什麽。


    哪怕不清楚白衣少年所謂“緣”的標準到底是什麽,但她這個有史以來進入寶塔第九層、又不僅僅隻是第九層的第一人,很有可能是最靠近他們蹲守的目標。


    “前輩,據我判斷,這座寶塔外圍層層防禦怕是堅持不了太久,一旦那些防禦徹底消失的話,用不了多久,恐怕所有人都能找到寶塔並進入其中。到時有沒有緣,完全不重要了。”


    雲開好心提醒著白衣少年,雖然她並不清楚白衣少年到底是什麽身份,是不是這座沉塔真正的主人,但就算不是主人,卻應該差不了太多吧。


    說實話,她並不希望這座沉塔不久之後就那般徹底毀掉,這麽好的一處試煉之地,就算無法讓更多修士受益,但好歹別以那樣的方式直接走向滅亡。


    “小友無需擔憂,一切隨緣便可。”


    白衣少年麵帶微笑,顯然並不怎麽在意沉塔最後會如何:“小友的第三關即將開始,不知可否做好準備?”


    見狀,雲開自然不再多言,略一點頭表示已經做好準備。


    事實上,她連第三關到底要做什麽都不知道,所以也不存在什麽做不做準備。


    反正一切隨緣吧。


    與白衣少年相處之後,雲開倒是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對方這種不經意間的觀念施加,也願意給予尊重。


    很快,白衣少年抬手一揮,雲開麵前多出了一張小案幾,案幾上擺著一副打開了的空白手卷。


    手卷邊上,放著早已備好的筆墨。


    “第三關,提字!”


    白衣少年向雲開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小友為寶塔命名,書於手卷之上,成則順利通過第三關。”


    雲開見狀,頓時便明白這字怕不是那麽好寫進手卷。


    她提起案幾上的毛筆,沾上墨後故意往手卷上滴了一滴,果然發現,那滴墨碰到空白手卷後便直接消失不見。


    隨後,雲開放下了筆,沒有再急著動手。


    她仔細將案幾上空白手卷、筆墨通通查看了許久,遲遲不曾有新的動作。


    白衣少年並沒有規定時間,也沒有限製書寫的次數,但雲開明白自己真正提字命名寶塔應該隻有一次機會。


    滴墨試紙不算,因為那時還沒有真正下筆,可一旦真正下筆,成功與否恐怕立見分曉。


    “小核桃,你說我憑什麽是這一萬九千多年間,頭一個進入這既是第九層,又不僅僅隻是第九層的地方?”


    雲開不動聲色地與丹田內的小核桃溝通。


    她相信白衣少年所說的隨緣,可緣之一字也不是無根浮萍,總有因果來源。


    況且,沉塔縱然一直看似守株待兔,但既然待兔,說明總歸還是有著它自身的需求與目的。


    綜合起來,便更加沒有無緣無故的“緣”。


    那麽,她身上有什麽特殊之處,可以特殊到成為這一萬九千年裏第一個進入這特殊之層的存在?


    靈根?血脈?資質?還是其他優秀品質?


    不,雲開清楚的知道,自己本身再優秀也絕不至於獨特到這種地步,所以想來想去,恐怕今日她這場“緣”,更多的還是來自於本身之外的某些助力存在。


    比如說——星源初石!


    “小核桃,一會兒你幫個忙。”


    很快,雲開便與小核桃溝通完畢,心中也已經有了通過第三關的辦法。


    她沒有再提筆,而是以神識化筆,包裹住星源初石獨特的氣息,當下便在空白的手卷上寫下了三個風骨極佳的大字——落霞塔。


    別問她為何會以落霞為寶塔命名,身為落霞峰弟子,雲開還真沒有想太多,第一時間腦海中閃過的便是這麽幾個字。


    大概是覺得他們落霞峰的確還是缺了這麽一座類似的寶塔?


    三個大字落下之後,一道金光直接衝出書卷,快速向四周漫延開來,片刻之後,金光消散不見,但落霞塔三個字卻是穩穩當當地留在了書卷上,留書成功。


    “好了!看來,晚輩應該是順利通過第三關了。”


    雲開收迴了神識,當下也頗是高興地看向白衣少年。


    “恭喜小友,順利通過第三關。”


    白衣少年同樣迴之一笑,且大方地說道:“這份手卷便贈與小友留做紀念。”


    “那……它算第三關的獎勵嗎?”


    雲開可清楚地記得通過第三關後,她可以向白衣少年索要沉塔中任何一物。


    “當然不算。”


    白衣少年好脾氣地迴答:“不知小友想要什麽?”


    雲開這會兒已經有種被氣運大老爺追著喂飯吃的感覺,總覺得想什麽便成什麽,擋都擋不住。


    她腦子裏甚至再一次冒出陰謀論來,但偏偏的確不曾在白衣少年身上察覺到任何的惡意。


    更何況,就算對方真算計什麽,除非她立馬不計代價試著放手一逃,否則還真不能做出什麽有用之舉。


    既如此,都到了這一步,雲開也隻有繼續往下走了再說。


    她謝過白衣少年,先將手卷收了進來,而後才徑直說出了自己的述求:“晚輩想要淩雲秘境的鑰匙,若我沒猜錯的話,寶塔裏應該有三枚前往淩雲秘境的鑰匙,不知前輩能否將鑰匙賜下?”


    “可以!”


    白衣少年既沒追問雲開為何知曉這裏有淩雲秘境的鑰匙,而且還是詳細到三枚之數,也沒在意雲開將三枚淩雲秘境的鑰匙巧妙的歸為一物,就這麽直接應了下來。


    這倒是讓雲開原本準備好的解釋之詞通通沒有用上。


    三枚與雲開手中一模一樣的淩雲秘境鑰匙,瞬間出現在她麵前,隻不過與手中那一枚不同,此時這三枚皆為無主之物。


    “多謝前輩厚賜!”


    雲開手一揮,直接將三枚鑰匙收進了儲物空間。


    她對淩雲秘境早有了解,並不擔心離開後被抹去部分記憶時,會身懷重寶而不知如何分配使用。


    雲開在這方麵沒什麽好擔心,白衣少年更是如此。


    見雲開收起了鑰匙,他也不再耽誤,直接宣布:“最後一關,現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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