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戰後重逢


    奈恩搭茬:“哎!你找誰?”


    “這兒有位姓徐的獵戶嗎?”來人又問。


    “我就是。”奈恩應著去開門。


    “呀!是鐵鎖哥的聲音!”秀嬋驚喜地叫了一聲。


    “快!快把他讓到這兒來。”崔勇興奮地喊道,秀嬋飛快地出了地窩子。


    鐵鎖被讓進地窩子,戰後重逢,悲喜交集,鐵鎖見崔勇腿纏紗布,一怔,關切地問:“咋?你受了傷?”


    崔勇點點頭,淡然笑道:“不礙事,讓子彈在大腿上鑽了個眼,子彈頭已取出。”


    秀嬋興奮道:“剛才我倆還提起你呢,嘿!說誰,誰就到。”


    鐵鎖道:“我聽說大家被敵人打散了,我呢,不知你倆咋樣,這不,剛平靜了,我就過來打聽,我見九連溝的營房被燒了,我尋思去哪兒找你們呢?我想起徐大哥,就過來打聽,哎呀!謝天謝地,總算見到你倆。”


    通過交談,崔勇得知母親和平兒安然無事,得知鐵鎖找到申自儀,並在申自儀的幫助下,在江邊找了一條大船,大家都被安置在船上,白天裝作打漁,晚上就停泊在岸邊,傷病員們的傷勢都有好轉。


    讓鐵鎖高興的是得知侯大死了!崔勇道:“有件秘密的事得告訴你,打死侯大的是他手下的高營長。”


    “咋會是他?”鐵鎖驚奇地問。


    崔勇敘說道:“原來那高營長是隱藏在敵人內部的革命黨人,真想不到啊,他打死了侯大,救下了我倆,還有,你做夢也想不到,上次在侯府救咱們倆的那個蒙麵人就是他!”


    “哎呀!”鐵鎖驚奇地叫了起來,“那,那恩人現在去了哪兒?”


    “我說不清,他救下我倆後,沒說兩句話就上馬走了,也不知他去了哪兒,是迴軍營還是去了別的地方?真說不清。”崔勇歎口氣,“唉!至今咱們還不知恩人的名字呢?”


    “這個不難,我迴去問一問申先生就知道了。”鐵鎖有把握地說。


    崔勇提醒道:“鐵鎖哥,你可千萬不要暴露人家是革命黨,迴到船上,就說侯大被我親手打死的。”


    “對!”鐵鎖點頭,他轉而一想,“哎!說不定呀,那申先生也是革命黨。”


    崔勇一振,低頭沉吟了一下,“真說不定,一開始見他時,我就猜他是革命黨,可人家說不是。”


    鐵鎖笑道:“這年頭,革命黨淨是秘密行動的,人家能公開承認自己的身份嗎?”


    “倒也是,可我又尋思他不像,真讓人難以琢磨。”


    秀嬋岔開話,在一旁急切地問:“哎!鐵鎖哥,營子嶺的人馬撤到啥地方去了,你聽說了嗎?”


    “我咋知道,我還想問你倆呢。”鐵鎖歎口氣,“唉!聽江邊上人說張作霖攻下營子嶺後,燒屍體就燒了一天一夜!”他說完,難過地低下了頭。


    地窩子裏陷入沉默,三人半晌不語,忽地秀嬋咬著牙冒出兩句話:“那天殺的張作霖和大齜牙一樣,早晚讓地雷炸死!”


    他們談起日後怎麽安排,鐵鎖讓崔勇夫妻倆離開這裏,到大船上去住,一家子好團圓,崔勇低頭思量了一下,搖頭道:“我尋思在船上住,不是長久的辦法,還是在這兒忍著吧,待傷好些,再過去。”


    說話間,奈恩來到地窩子,他聽鐵鎖勸崔勇去丹東,上前攔道:“崔老弟,你就住在我這兒養傷,這兒偏僻,官家不來,很安全的,待過幾天,我去趟丹東,把嬸子和孩子接來,一起住,哎,再好不過了。”


    崔勇點頭,“行,就多麻煩大哥幾日,待我打聽到領導的下落,再走不遲。”


    “啥麻煩?你就靜心在這兒養傷吧,保管沒事兒。”奈恩挽留道。


    這次營子嶺的戰鬥以官軍慘勝告終,官軍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八團和九團的各級軍官戰死多人,士兵剩下不足一營。義軍在沒有上級指揮、沒有外援的艱苦條件下,奮戰了五天五夜,最後在敵援兵數倍於己的強攻下,終因寡不敵眾,敗走突圍。義軍失敗的主要原因並不是失掉了上級聯係和孤軍作戰,而是在強敵壓境時,應保存實力,主動退卻,與敵迂迴,遊擊作戰,不應死守一地,盡管山地易守難攻;盡管戰士們英勇善戰;盡管裝備比較精良,但也難擋數倍敵兵的多日強攻。


    魏又武被炮彈炸傷,逃過一死,被手下用擔架抬迴侯府營地。


    高飛奇離開崔勇後,本想遠走高飛,進關裏尋找組織,可又一想,我身穿軍衣,單槍匹馬如何能闖出張作霖的地盤?若中途被擒,必定落個臨陣脫逃的罪名,不如暫且歸隊,等待時機,再與組織聯係。他跑出幾十裏後,又返迴,迴到救崔勇的地方時,天色已大亮,見侯大被野獸吃去半塊身,肚子已掏空,他巡視四周屍體,驚訝地看見麻杆也死在其中,他不明白麻杆怎麽會死在這裏,正在疑惑時,見士兵們尋到這裏,於是上前打招唿,佯裝悲痛欲哭的樣子,命令士兵趕快收斂屍體,返迴軍營。


    鐵鎖走後,崔勇惦念母親,秀嬋思兒心切。沒過兩天,秀嬋和廣發到安東去接婆婆和孩子,根據鐵鎖告知的地址,很快找到了那條大船,秀嬋和船上的人一一見麵,高興得熱淚盈眶,她從婆婆手中接過平兒,摟在懷裏,親了又親,淚如泉湧,淚洗孩兒臉。世上隻有大難餘生後,莫過母子重逢,是最激動人心的一刻!


    臨迴來時,秀嬋勸玉珍也去二道溝,“嫂子,你都這麽重的身子了,不如和我同去徐大哥家,也好有個照應。”


    玉珍腆著大肚子,懷孕已將近七個月,她有心去,可拿不定主意,用征求的眼光看了一眼鐵鎖,鐵鎖考慮了一下,“這兒的護理人員不多,有幾個重傷員還得需要她照顧,待過些日子,我和會長聯係上,看情況在說吧。”


    秀嬋把婆婆和孩子平安地接到奈恩家,一家子戰後團圓,悲喜交集,崔勇抱起孩子高興得眼淚湧出,平兒已經會說話,噘著小嘴問道:“爸爸,為啥住在這兒呀?”


    崔勇一時答不出,“哦,哦,咱家就住在這兒……”


    奈恩在一旁說話了,“崔老弟,孩子問得對,咱們不能老住在這地窩子裏,反正戰事已過,平穩了,明天我就把西廂房收拾收拾,讓嬸子和孩子住進去。”


    崔勇媽感謝道:“淨麻煩他徐大哥了。”


    奈恩笑道:“嗬嗬!這有啥?我和崔老弟有緣,這是天意,我頭次和他見麵時,知道他是打熊的英雄,是條好漢,我佩服,我願意和他交朋友,他的困難事就是我的事!大嬸,咱們是一家人,別說兩家話。”


    崔勇用抱歉的眼光望著母親,想到母親跟著自己顛沛流離,飽受煎熬,一種對不住母親的心情油然而生,“媽,淨跟著兒子受苦了,幾年來沒過過安生日子,唉!”


    崔勇媽卻說:“勇兒呀!我聽說侯大死了,我高興的半宿沒睡,我們報了仇,我們為秀兒媽報了仇,也為受害的鄉親們報了仇,這比啥都強!我老婆子受這麽點苦,算啥?隻要報仇,我再受十倍苦也願意!”


    崔勇在母親的一番話中,得到安適;得到慰藉;更得到鼓舞!


    春去夏來,時間一晃一個月過去了,崔勇的傷勢漸漸好轉,白天他擔心被人發現,給徐大哥添麻煩,不敢出地窩子,夜裏,他扶住拐杖,一瘸一拐地出來,到上麵透透氣,他仰望繁星閃爍的夜空,心潮起伏,想起失散的戰友,他的心就不能平靜,多少天來,他的心裏無一時不想念營子嶺的戰友,無一刻不惦念他們!不知他們現在撤往何方?也不知他們是否安好?崔勇心裏暗暗地祈禱,請老天爺保佑,讓他們平安無事、一切安好!


    崔勇坐在地窩子上,正在思念戰友時,徐奈恩夜獵迴歸,他丟下獵物,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崔勇近前,“崔老弟,今天我發現點事?”他驚異地說道。、


    崔勇心中一振,急問:“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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