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激戰前夜


    原來道上遺棄的是地雷!聚到一起,數了數,有十多顆。大家驚出一身冷汗,好懸哪!多虧今晚加強了戒備,發現及時,若沒發現,讓敵人的詭計得了逞,在去往九連溝的路上不知會有多少戰士踏響地雷而犧牲呢?


    指揮埋地雷的是矮胖子,他奉侯大的指令帶領十多名士兵,在夜幕的掩護下,摸到營子嶺外圍。他這次來共有三個目的,一是摸摸鬆樹洞裏有沒有蔡田和陸去遠的情報;二是探查營子嶺的實際情況;三是在營子嶺去往九連溝的道上埋設地雷。結果一件事也沒整成,鬆樹洞裏空空如也,屁個情報也沒有,營子嶺裏明鬆火把亮如白晝,戒備森嚴,近不得身,道上埋地雷也沒成功,被巡邏哨兵發現,不僅偷雞不成還蝕了把米。


    天亮了,戰士們背著地雷押著俘虜返迴,向鮑成順匯報。鮑成順審訊完畢,正猶豫如何發落這名俘虜時。陸去遠快步上前,跪倒在鮑成順麵前,央求道:“大當家的,不,鮑會長,我求一件事,把這俘虜交給我處理吧。”


    “咋迴事?為啥?”


    “我認出來了!”陸去遠手指俘虜,“他就是去年刀鍘我一百多名弟兄的儈子手,當時我記得清清楚楚,就是他,他就是剝了皮,我都認得出。”


    鮑成順抬了一下手,“答應你。”


    陸去遠手持一把鋼刀,將捆綁的俘虜拉至山後,跪倒在地,“我今天要為死去的一百多名弟兄報仇泄恨!”


    俘虜抬起頭,哀求道:“我當兵為了吃糧,你上山為了飽肚,咱們都是為了混碗飯吃,我行刑,刀鍘你的弟兄是受當官的派遣,不得已呀,你要報仇,應該去找侯強福……”


    “你少他媽的廢話,一百多名弟兄在那邊等著和你算賬呢!”


    俘虜知道難免一死,昂起頭,“啥話也別說了,你給爺爺來個痛快的吧!”


    “痛快的?偏不能痛快。”陸去遠舉起鋼刀,他沒有揮刀砍下,而是用刀刃在俘虜的後脖頸上來迴蹭,像拉鋸一樣,讓刀慢慢地吃進肉裏,隨著刀慢慢割入,俘虜痛得像殺豬一般慘叫,慘叫聲嘎然而止,血噴如注,人頭落地!


    矮胖子領著七、八名警衛狼狽逃迴侯府,本想謊稱地雷已埋好,可一想損失了三名警衛,如何交待?隻好實話實說,他哭喪著臉,跪在侯大麵前,匯報失利經過,侯大聽說一件事也沒辦成,反而損失了三名警衛,還白送給營子嶺十多顆地雷,他氣得跳起來,一腳踹倒矮胖子,“他媽的!飯桶!”


    這十多顆地雷是侯大從哪兒整來的?自從大齜牙被炸死後,侯大就打算清除府外地雷,由於地雷埋得時間過久,士兵已忘記了位置,另外崔勇又將許多地雷移動了位置。平日裏,嚇得士兵不敢出外巡邏,生怕踏響地雷,侯大不得不從師部搬來工兵,在侯府周圍探雷清雷,折騰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才收集齊,本想埋在通往海邊的道上,發揮威力,炸死營子嶺的人,以解受伏之恨,不想枉費心機,白送了禮,侯大怎能不暴跳如雷?


    矮胖子分辨道:“那營子嶺的碉堡多得很,周圍戒備森嚴,崗哨到處都是,的確沒法下手啊!”


    “你還敢狡辯?我軍法處置你,來人哪!給我拉出去打二十軍棍!”


    魏友武在一旁說情,“侯團長,請息怒,王連長已盡其責,隻是營子嶺早有防備,王連長難免失策,看在往日的功勞上,就請侯團長饒他這一次。”


    侯大一想也是,矮胖子鞍前馬後侍候,確實不容易,“暫且饒過,以後再犯,兩罪並罰!”


    “謝侯團長開恩,謝魏營長說情。”矮胖子連磕兩個響頭,擦著額角上的汗退了出去。


    黑沙溝的伏擊戰驚動了奉天,不等侯大上報,張作霖早已知道,他聽說後大發雷霆,立刻下令:命令九團立刻出擊,命令八團火速前去支援,一舉拿下營子嶺!並降職侯大為九團的代團長,以觀後效,若不能取勝,就讓他部下提著他的人頭來見師部!


    黑沙溝的伏擊勝利傳遍了四鄉八村,林茂村裏議論紛紛,都說兩邊沒有消停一年,又打起來了,見侯大挨打,都暗自高興,都說侯大吃了虧,不會善罷甘休,一定得報複,村裏人都為崔勇和鐵栓等人捏了一把汗。


    沒過一天,張作霖派來的八團趕到了林茂村,八團的團長姓曲名可敦,是個大胖子,長得橫眉豎目,臉頰的肉向下嘟嚕著,顯出一副傲橫的樣子。他帶領一千多人,拉著六門大炮,氣勢洶洶地開進林茂村。


    侯大帶領手下出府迎接,一見麵,雙方寒暄,互行軍禮,侯大拱手一揖:“聞曲團長要來馳援,在下翹首相盼,望曲團長多多訓示。”


    “那裏,那裏。”曲可敦還一揖,“你我同級,何必如此”


    “不。”侯大慚愧道:“在下指揮不當,造成黑沙溝失利,願受師座和曲團長指責指教。”


    “豈敢,豈敢,我隻是奉命前來援助侯團長,豈敢言指教。”


    “不,此次清剿營子嶺還是請曲團長全麵指揮,我等願受調遣。”


    “哎呀!那裏話?師座給了侯團長一次立功贖罪的機會,我豈敢相奪。”曲可敦話一出口,覺得有些不對,不應該說立功贖罪,可改口已不成,隻好補充一句,“過錯誰都難免,侯團長不要太過意了。”


    “哈哈哈!……”侯大哈哈大笑,“罪官就得立功贖罪,不能讓師座失望啊。”


    笑得曲可敦有些發窘,他岔開話,“好,我來介紹一下我的手下。”


    雙方各自介紹手下各營長的姓名。


    “請!”侯大讓道“我已在軍營內備下酒宴招待曲團長和全團弟兄。”


    “太客氣了。”曲可敦舔著大肚子帶領著手下,向軍營走去。


    當天夜裏,侯大與曲可敦等營連長在侯府大廳裏召開軍事會議,商討進剿營子嶺的計劃,大廳內燈火輝煌,牆上掛著軍事地圖,八團和九團的頭腦們分坐兩旁。會議一開始,侯大先謙遜一番,讓曲可敦全麵指揮這次作戰,“我侯某已被師座降級為代團長,此次作戰還是由曲團長指揮為當,我等願遵曲團長的調遣。”


    曲可敦搖頭,“不,我對營子嶺的情況不了解,地形不熟悉,怎能下車伊始就越俎代庖呢?”他說出內情,“我來時,師座一再叮囑,讓侯團長指揮,我當配角,我八團願聽從侯團長指揮。”


    侯大心說:我就等你這句話呢,你要是聽我的,事情就好辦了。他起身,手持教鞭指著牆上的地圖,“這是營子嶺的地形圖,這裏是果樹溝,是敵人的一道天然屏障,敵人必定在這裏與我軍糾纏,我軍隻要突破了果樹溝,營子嶺的敵人就岌岌可危了,我計劃這樣安排,哦,我命令由我團三營先行主攻,攻打果樹溝,若攻打不下,由八團繼續攻打……”


    “何必呢?”曲可敦提出異議,“讓我們八團和貴團三營一起攻打不是很好嘛?”他平常傲橫慣了,最不願意別人小瞧他。


    此話正中侯大下懷,他心裏竊喜,心說:這可是你曲可敦自願的,並非我把難啃的骨頭甩給你,好,讓你嚐嚐苦頭!“既然曲團長請戰,就把主攻任務交給八團,哦,另外,由我團二營和一營二連從兩麵包抄,形成對營子嶺的包圍,還有,由一營三連進攻九連溝,將小小的九連溝包圍,一舉拿下!”他放下教鞭,擺出一副謙遜的樣子,“諸位,此次進攻部署是否得當?有何不同見解,敬請言說。”


    魏友武、麻杆和矮胖子很會捧臭腳,齊聲喝彩。魏友武誇道:“侯團長考慮全麵,在下佩服,毫無異議。”


    高飛奇幹咳了一聲,“我有一點不同看法,不知可提否?”


    侯大見有人有異議,立馬臉色下沉,他用眼睛乜了一下高飛奇,“高營長有何高見,敬請賜教。”


    “賜教不敢,隻是……”高飛奇欲言又停。


    “高營長,有何難言之隱?就請直說嘛。”曲可敦不解地問。


    “沒有什麽難言之隱。”高飛奇起身,“請侯團長恕我直言,我認為四麵包圍營子嶺有些不妥,兵書上說,處於死地而後生,如果我軍團團包圍了營子嶺,敵人無有生路,必然與我軍頑抗到底,拚死決鬥,我軍將麵臨重大傷亡……”


    不等高飛奇把話說完,就聽侯大啪得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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