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新婚遭劫


    為了女兒的婚事,秀嬋媽先向崔勇媽提出,“待崔勇的傷好些,就選個好日子,把他倆的事辦了吧,別耽擱了,反正已然這樣了。”


    崔勇媽也有憂慮,“老姐姐說得對,不能耽擱,夜長夢多,現在到年底了,過了年就選個黃道吉日,把婚事辦了,咱姐倆心裏就一塊石頭落了地。”


    聽說崔勇和秀嬋過了年要辦婚事,鐵鎖和大柱等多人高興地前來賀喜。大柱說:“這事早就該辦,若要聽我的,那有那麽多費事。”


    鐵鎖笑嘻嘻地說:“這也好,省得讓外人胡說八道,趕緊辦,別肚子圓了再辦,那就晚了!”


    崔勇媽抄起撣把子,繃著臉,要打鐵鎖,“鐵鎖啊,你要再瞎嘚嘚,我就給你一撣把子!”


    “別,別,我投降,我這不是替嬸子著想麽。”說著,鐵鎖舉起雙手,向下一縮脖,引得全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瞧你那小樣!”崔勇媽放下雞毛撣子,也笑了。


    “說點正事,別鬧了。”大柱說:“我們把那兩隻死熊都賣了,熊掌和熊膽賣了個好價錢,共賣了25兩銀子,我們大家商量了一下,拿出20兩給大勇辦喜事,剩下5兩,大家分……”


    “不行!”不等大柱話說完,崔勇不同意,“那哪行!熊是大家打的,我咋能得20兩?得大家平分!”


    “啥平分?”鐵鎖收斂了嬉笑,“這是大家早就商定的,那隻公熊是你親自打的,應該全歸你,剩下那隻母熊算大家打的,給你多分是大家對你的喜事賀禮,大家說對吧?”


    大家齊聲,“對!早就定好了。”


    “啥定好了?”崔勇推辭道,“那隻公熊若沒有大家援救,早就讓侯三得了手,應該算大家的……”


    大柱一揮手,“說那些就遠了交情,不管你崔勇同意不同意,就這麽定了!”


    在侯府內,侯大又來看望大齜牙,“金先生,腿好些了嗎?”


    大齜牙見侯大又來看望,忙從床上坐起,“謝大公子關照,這兩天,好多了,上了藥,不疼了,晚上能睡個安穩覺了,再過兩天就能架著拐,下地走了。”


    “別著急,慢慢養傷。”侯大安慰大齜牙。


    大齜牙話一轉,問:“聽說大公子在村裏挨家挨戶地賠禮道歉,這又何苦呢?”


    侯大擺擺手,冷笑一聲,“金先生,有些話本不應該說出,現在為了打消你的顧慮,隻好實言相告了,現在我們的主要對手,不是崔勇這些獵戶。”


    “那是誰呢?”大齜牙疑惑不解。


    “你有所不知,現在革命黨人在鳳城一帶活動得很厲害,亂黨頭子孫中山給東三省下的指示是,‘分頭秘密集會,共謀起義,促動關外三省獨立’,為了對付亂黨,三省總督趙爾選已下令在各地成立‘保安會’,聽說亂黨分子何秀齋和鮑成順已流竄到鳳城一帶,伺機造反,現城裏已下通緝令,懸賞捉拿此二人,因此現在我們主要的敵人是亂黨分子!”


    “噢!明白了。”大齜牙似懂非懂,“那下一步咋辦?”


    “我們要收買人心,要先行一步,遵照總督大人的指示,過年後,在林茂村成立保安會,動員村民參加保安會,不能給亂黨分子任何可乘之機!”


    “大公子遠見!”大齜牙首挑大拇指,前後晃動著,他很會阿諛逢迎拍馬屁。


    春節很快就過去了,白天漸長,天氣變暖。鐵鎖和大柱等幾位好友幫助崔勇在後院將兩間柴房改建成洞房,在前院搭好了大棚,洞房和棚內大紅喜字高高掛起,一切準備就緒,就等秀嬋的花轎進門了。


    選好吉日,秀嬋坐上花轎,吹鼓手一路上吹吹打打,繞村一周,抬進崔勇家。在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的喜樂聲中,崔勇和房秀嬋接了婚。歌聲、樂聲、歡唿聲和鞭炮聲響成一片,大家喜氣洋洋,在大棚裏擺上十幾桌喜宴,大家推杯換盞,劃拳行令,一直熱鬧到天黑。


    棚內掌上燈火,就在大家沉浸在歡樂之中時,“砰砰砰”忽聽棚外幾聲槍響,大家一怔,還沒醒過神來,一片嘈雜的馬蹄聲、唿喊聲和喝罵聲滾滾而來,淹沒了喜樂聲,大棚的帳子唿啦一聲被扯開,“都他媽的不準動!”“舉起手來!”十多支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大家,為首一人,橫眉立目,大家認得,是土匪頭子馬瘸子,其餘二十多名土匪各個氣勢洶洶,麵帶殺氣。


    崔勇聽到外麵的嘈雜聲,急忙跑出來,見是馬瘸子,他心中一驚,頭皮發脹,知道這幫土匪是衝自己來的,忙上前一揖,強陪笑臉客氣道:“不知大當家的遠路而來,我崔勇沒有遠迎,得罪得罪,請大當家的和弟兄們賞個臉,下馬喝杯喜酒。”


    “喝他媽的什麽喜酒!”馬瘸子一揮手中的王八盒子,指著崔勇,“我已查清,我那兩名弟兄就死在你的手裏!”


    崔勇急辯,“不是我,絕對不是我!他倆是讓熊瞎子害死的。”


    “少他媽的廢話,弟兄們!給我捆上!”馬瘸子一聲令下,上來幾名土匪,不由再分說,五花大綁捆上了崔勇,“把他的眼蒙上,嘴堵上!帶走!”


    大柱見崔勇被捆,急了眼,一腳踢翻酒桌,抄起一把板凳向近前的一個土匪砸去,那土匪躲閃不及,砸了個正著,媽呀一聲,倒在地上,大柱乘勢一個翻滾,從帳下滾到棚外。


    馬瘸子向人群內放了一槍,槍一響,大棚內亂了套,有的鑽到桌下;有的抱頭亂竄,幾十人爭相逃命,槍聲、喝罵聲、哀嚎聲和盤碗破碎聲亂成一團。


    崔勇媽和秀嬋媽見土匪們捆綁了崔勇,急了,唿喊著抱著崔勇的腿不鬆手,“你們不能把他帶走啊!他咋了!……”崔勇媽被土匪一腳蹬倒,馬瘸子推上了一顆子彈,“去你媽的!”向秀嬋媽開了槍,秀嬋媽中彈倒下,“把崔勇拴在馬後,給我拖著走!”馬瘸子嘶喊著。崔勇的眼被蒙、嘴被堵,急得腦袋嗡嗡亂響。


    土匪們見同夥受傷,惱怒了,追出棚外,在村裏見人就刀砍,逢人就開槍,並點燃了臨街的房屋,火焰滾滾,照亮了半邊天,村子裏孩子哭大人叫,哭喊聲震天動地。


    這時,侯家大院裏也炸了窩,侯大高聲喊叫:“土匪來了,快抄家夥!”


    侯大命令手下一小隊人馬趴在院牆上射擊,士兵們向外亂開槍,“砰砰砰……”一排排子彈拖著曳光從村莊上空掠過。


    馬瘸子見狀,急唿:“弟兄們!趕緊撤!”崔勇被馬拖拉著出了村,到了村外,馬瘸子命令嘍囉們將崔勇捆在馬上,土匪們尋著來路,踏著月光,向深山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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