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宋君臨還想上前替坐輪椅的沈育賢說幾句話的,此刻一聽他嘴裏蹦出的話,上前粗魯的拿起輪椅,徑直帶著書瑤轉身:“閨女,走,我們迴家去;”


    他可萬萬沒想到,港城沈家沈育賢,這麽不要臉;


    呸!


    不聊也罷;


    隻是沈育賢的不要臉,那可是張嘴就來,衝著一旁額頭上纏著紗布的薑鴻霖,開口就喊:“姐夫,我還有其他外甥外甥女麽?”


    “你和我姐一共生了幾個?”


    “能不能過繼一個給我?”


    “我可沒結婚,也不想結婚;”


    “我看書瑤就挺好的,要不讓她……”


    薑鴻霖素來是個老好人,可聽著沈育賢上來就要和他搶閨女,當場拉著一張臉,兇巴巴的看向他:“你做夢;”


    說著,薑鴻霖接著抬頭看向抱著他的宋稼憲:“稼憲,要不,你把他扔迴去吧;”


    嘴真是太臭了;


    他一個脾氣溫和的老好人,都忍不住了;


    一句話,嚇得沈育賢徹底閉嘴,就連抓住宋稼憲的力道都多了幾分;


    即便如此,也不忘控訴道:“姐夫,瞧你小氣的,我就是說說;”


    “我好不容易找到書瑤,你可不能不當人;”


    “羊城我可隻認識你們,休想丟下我;”


    和外甥女在一起它不香麽?


    迴去幹什麽?


    迴去大眼瞪小眼?


    再說他大哥的傷,也沒傷到要害,還要他一個殘疾人過去幹啥?


    尤其他大哥娶的那個溫家大小姐;


    今天要不是她挑事,轉移老爺子的注意力,也不會有這麽尷尬的局麵;


    哼!


    還溫家大小姐呢,小氣吧啦的樣;


    *


    病房裏;


    躺在病床上的沈育良,寒著一張臉看向站在最遠處的溫酒,冷聲道:“溫酒,你先去定賓館;”


    ‘溫酒’兩個字,聽的溫酒瞬間一顆心拔涼拔涼的;


    顯然沈育良是動怒了;


    可她向來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有什麽說什麽,也素來不願意背後蛐蛐人;


    頓時,就見她一步衝到床邊,雙拳握緊,“育良,你知道我這個人沒有什麽壞心眼的;”


    “而且,薑書瑤始終不願意叫你舅舅,我難道還不能生個氣麽?”


    “就算是爸吼了一句又咋了?”


    “小姑子在薑家逝世是事實,我沒朝薑鴻霖發火動手已經是仁慈了;”


    “憑什麽爸都來了,還不能質問他們?”


    “你就是心軟,也該有個度;”


    撂下這話,溫酒轉身就往外走去;


    她該說的都說完了,還能真的當眾和沈育良吵起來不成?


    沈育良可是她自己好不容易等到手的男人;


    她才舍不得分開呢;


    倒是沈育良,看著溫酒憤憤不平的轉身離開,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這才看向親爸沈文淵的方向,開口解釋道:“爸,薑鴻霖已經和我解釋了,當初小妹是生書瑤的時候,難產去世的;”


    “當初小妹走丟,能遇到薑鴻霖,也是她的幸運;”


    說著,沈育良把床頭調查的資料遞到親爸跟前,“他們薑家所有的資料都在這裏;”


    “要不是小妹命薄,本該是幸福的一家;”


    “大外甥在新省戍守邊疆,二外甥在機械廠上班;”


    “外甥女更是嫁了一個團長,如今在羊城外貿部上班;”


    “爸,當初讓小妹走丟的,是我們;”


    “我們都做不到的事情,更不該苛責別人;”


    “當初的生活條件多艱苦,小妹能遇到薑鴻霖,能吃飽穿暖,已經是萬幸了;”


    “何況你也看到了,書瑤還是羊城宋家的幹女兒;”


    “說起來,如今他們和港城沈家,除了財富不匹配,地位可是一點也不差;”


    “最主要的是,他們才二十郎當歲,還很年輕;”


    說著,沈育良先是瞥了一眼親爸的臉色,隨後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你心疼小妹心疼我,可即便我救的不是書瑤,您也不該這幅口氣對人家說話;”


    “我都四十多了,我還能活個多少年?”


    “育賢既然已經去了薑家,爸你也要調整好心裏,等再見到那孩子,該道歉道歉;”


    “給親人道歉,不丟臉的;”


    “書瑤她很好,等你了解她後,你就會知道,你有一個多麽優秀的外孫女;”


    “何況,我們沈家如今還沒有下一代;”


    “可書瑤已經懷了雙胎,不久後,我可就是當舅老爺的人,而您,也要升級當外太爺的人了;”


    其實沈文淵在看到薑書瑤那張臉時,心底已經後悔不已了;


    可一把年紀了,又好麵子;


    一時間沒轉過彎來,錯失了良機;


    在得知閨女沒了時,他心裏多崩潰;


    又在醫院門口才知道大兒子沈育良受傷的事,他一個父親,如何能不心疼?


    隻是在他一頁一頁看著手裏的資料時候,一顆悔恨的心,早已起了波瀾;


    就在這時,沈育良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不輕不重的開口:“您應該也看到了薑鴻霖的額頭,就是我打的;”


    “所以您也不必……”


    哐當一聲,沈文淵手中的文件猛的砸向沈育良頭上兩拳位置,一張老臉瞬間騰的憤怒到燃燒:“誰讓你打他的?”


    “你的教養呢?你怎麽能打人呢?”


    一時間,沈文淵似乎忘記了大兒子此刻的腰處還有著傷,指著他的鼻子就是一頓咆哮,“你口口聲聲教訓你爸,可你呢,怎麽能動手打了薑鴻霖?”


    “本來我們就不占理,你看你做的好事;”


    “這下好了,把人得罪個精光;”


    “你……你可真是氣死我了;”


    毫無防備突然被砸的沈育良,忍不住摸了摸頭頂資料掉落砸到的位置,不慌不忙的補充:“可是爸,我是打人了不錯,可我是先打;”


    “但是您呢?我都已經出聲阻止了好幾次,您偏偏不聽勸;”


    “嗬……”


    沈育良咽下嘴邊的話,冷笑著看向突然變臉的父親,內心一陣歡愉:反正後麵壓死駱駝的稻草,是您老親自放的;


    那可不怪我;


    倒是沈文淵,原本已經夠煩躁了,再一聽兔崽子的解釋,整個人周身像是燃起熊熊大火一般,燒的他越發煩躁不堪;


    完了;


    這下完了;


    他可怎麽辦?


    *


    帝都;


    周政燃一行人,把程誌國上交後走出大門不遠處,冷不丁的左前方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二哥,你怎麽在這?”


    “爺爺,爸,快看,是二哥迴來了;”


    聞言,周崇華第一時間抬頭看了過來,可他剛想迎上前去,就聽身側自始至終沒轉頭的老爺子周懷昌,手中的拐杖重重的砸在地麵上,厲聲聲也緊隨而至:“你敢過去試試?”


    “隻要他一天沒和那女的離婚,他就一天不是周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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