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從來不是好脾氣的性子;


    今天能忍氣吞聲再次找到景嶼白,已經是看在她虧欠沈育良的麵子上了;


    可是景嶼白的一席話,活像是一拳頭砸在她腦門位置,疼倒是不疼,但丟臉;


    瞬間,原本就忍了一肚子委屈的溫酒,在景嶼白的刺激下,徹底爆發起來,“姓景的,別給臉不要臉;”


    “我可是幾次找上你,就想知道昨晚你護在身後的女同誌到底是誰而已;”


    “怎麽?是你見不得光的小情人不成?”


    “難怪昨天見你時,你隻穿著白色背心,原來是有……”


    眼見著溫酒的話越說越離譜,最後更是的連誣陷都來了,景嶼白白皙的俊臉騰的一張臉通紅通紅起來,一直紅到脖頸深處;


    隻是一想到先是沈育良緊追著那位女同誌不放;


    再是溫酒滿景家的上下打聽;


    縱使平日裏不占深宅大院裏算計那一套,可他也不是個傻子;


    何況溫酒兇名在外,要是真讓她找到對方,豈不是;


    瞬間,景嶼白一步上前,死死的盯著眼麵前的溫酒看,兇狠的眸光看起來像是個暴怒的獅子:“我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倒是你,連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還妄想插手我景家?”


    “你當真是好大的臉!!”


    說著,景嶼白輕蔑的瞥了一眼處於狂暴邊緣的溫酒,“不知道明日港媒頭版上,要是有沈先生移情別戀;”


    “你溫酒,是否會成為全港城的笑話;”


    “不信,大可一試;”


    “半個小時內,如果我還沒收到溫小姐滾出我景家的消息,那就頭條見;”


    丟下這句話,景嶼白轉身大步離開;


    溫家再牛逼,也僅限於在港城;


    大不了,他景家往後不涉獵溫家把控的單子;


    欺人太甚!


    簡直欺人太甚!


    隻是景嶼白的一席話,聽在向來強勢的港城溫家大小姐溫酒的耳朵裏,那可是相當的刺耳了;


    她萬萬沒想到,他景嶼白,膽敢用港媒頭條威脅她;


    她又是個向來能動手絕不逼逼的性子,隻見她抬腿飛快的追了上去,清冷的風裏一陣咆哮傳來:“姓景的,你給我站住;”


    “你把話說清……”


    頃刻間,溫酒的手腕就被聞訊趕來的沈育良一把抓住,嗬斥的話緊隨而至:“行了;”


    “我們這就離開;”


    別看沈育良剛到這邊不久,可景嶼白扔出的話,他也是聽了一耳朵的;


    他能在再三考慮後接納溫酒,也是看中溫酒的實力和勢力;


    可這些,不是讓他景嶼白仗著景家的地盤,羞辱他沈育良女人的理由;


    隻是氣頭上的溫酒根本不顧沈育良的阻攔,猛的用力掙脫沈育良的大手,就要去找景嶼白算賬:“你別管我;”


    “我溫酒,向來敢作敢當;”


    “是我壞了你的事,我自然會想法子找到她的;”


    可她剛走一步,就被沈育良一把用力扯進懷裏,突然之間親密接觸,撞的溫酒腦子嗡嗡的發脹;


    要說之前,她每時每刻都想和沈育良能更進一步;


    總歸是已經扯證的正兒八經的夫妻了;


    可每每,沈育良都以自己沒準備好為理由,搪瓷掉;


    此刻感受著深處懷抱裏,四麵八方源源不斷的溫暖,溫酒衝出頭頂三丈高的怒氣,蹭的啞火了;


    算賬什麽的,不打緊;


    得罪她溫酒的人,可都記在她的小本本上;


    享受當下才最要緊,迴頭挨個報複迴來;


    隻是這來之不易的溫存,就在溫酒即將沉浸其中的時候,突然往後撤退一步,低沉的嗓音也跟著多了幾分羞赧:“聽話,咱們叨擾景家夠久的了,先離開景家再說;”


    主要,找了這麽多年,雖然他堅信妹妹還活著,可畢竟希望渺茫;


    外加上景嶼白又處處……他可不想因此真的和景家結仇;


    看著耳根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的沈育良,已經衝到溫酒嘴邊的叛逆,陡然夾著尾巴往迴竄,繼而換成酥軟嬌媚的一句:“好,咱家,你做主;”


    *


    醫院不遠處賣菜的巷子裏;


    薑書瑤剛走近,遠遠地就瞧見三十米開外,葛大爺愁眉苦臉的看著身前的茶苗,連身側囡囡拽他幾下,他都沒精神應對;


    看到這裏,薑書瑤心裏突然咯噔一聲,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隻是她站定腳跟打量了葛大爺攤位好幾眼,都沒察覺出異常來;


    一時間,薑書瑤心裏有些惴惴不安起來,到底沒敢耽擱,拎著手裏剛買的一包雞蛋糕,往攤位跟前走去;


    還未走近,眼尖的囡囡就一眼瞧見了薑書瑤,邁著小短腿,左右搖晃的撲了上來:“漂亮姐姐,你可終於來啦;”


    說著,囡囡轉頭看向攤位的位置,奶唿唿的聲音裏充滿興奮:“爺爺,漂亮姐姐來啦;”


    “我們不用繼續等啦;”


    正沉浸在掙紮中的葛要武一聽薑書瑤到了,噌的從地上站起身來,一臉慌張的看向薑書瑤;


    隻突如其來的起身,他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身子也跟著向前傾倒;


    嚇得薑書瑤撈起囡囡的同時,一個健步上前接住葛大爺的胳膊扶住他,“您怎麽了這是?”


    “是不是低血糖犯了?”


    眼下的年代,窮苦的人飯都吃不飽,更別提貧血低血糖了;


    眼看著葛大爺黝黑的臉色慘白一片,薑書瑤半點不敢大意,扶著葛大爺挨著牆根坐下後,拿出雞蛋糕掰碎了送進他的嘴邊,“大爺,您張張嘴,吃點甜的;”


    囡囡顯然也被眼前的一幕嚇傻了,靈動的眸子早已聚滿了豆大的淚滴,嗓音也跟著嗚咽起來:“爺爺,張嘴,吃點;”


    “囡囡害怕,你別有事;”


    到底是個奶團子,身邊唯一的親人倒下了,她豈能不慌張?


    聽到囡囡慌張的聲音,葛大爺總算是恢複了幾絲清明,奮力抬手,摸了摸囡囡的頭,氣喘籲籲的開口安撫道:“沒,沒事,別怕,爺爺緩一會就好;”


    縱使他眼下再需要吃的,葛大爺硬是沒有張嘴吃下薑書瑤遞到嘴邊的雞蛋糕;


    金貴的東西,他個鄉下泥腿子,吃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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