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害怕不已的陶迎春,一聽蕭尨的話裏殺氣四溢,瞬間眸子膽怯的掃視他身側身穿製服的人,緊跟著炙熱的眼淚一顆接著一顆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寶華縣派出所所長方天魁,眼尖的捕捉到陶迎春對他的防備,忍不住嗤笑一聲:“小同誌,這裏可是派出所,趕緊老實交代了;”


    “別看你是女同誌,我們就會手下留情;”


    “不存在的;”


    來他的地盤,還對他防備?


    哼!


    真是活見鬼了;


    隻是方天魁的狠話一放出,陶迎春的眼淚更加兇猛了;


    一時間,審訊室裏尷尬的氛圍都能直接把方天魁送走;


    他還從未瞧過哪個進了審訊室的,敢跟他一所所長耍橫的,就在他拍案而起的檔口,身側的蕭尨冷不丁的蹦出一句:“帶著你的人,先出去;”


    方天魁:他不要麵子的?


    隻是一對上蕭尨冰冷不近人情的眼神,他立刻慫了,朝著身後的幾個家夥兇道:“還愣著幹什麽?”


    “還不趕緊滾;”


    其他人:所長,兇啥兇?你不也要跟著一起滾?


    一分鍾後,眼看著其他人離開,房間門被關上,陶迎春警惕的看向房間四周,確定沒有監聽後,這才幾步走到蕭尨的跟前,撕下一張紙,放到桌子空白處,飛快的寫出案發所有經過;


    以及她刺傷薑書華的過程;


    等全部做完,她這才雙手遞到蕭尨,吸了吸鼻子:“同誌,這是所有的;”


    *


    審訊室隔壁,單向透明玻璃外,方天魁的臉色陰沉的可怕,直接一拳頭砸在桌子上,指著裏麵陶迎春怒罵:“她是在防備我們?”


    “就她也配?”


    房間裏的其他人:所長,我們有眼,會看,您別挑明,人家不尷尬,尷尬的是我們,也不看看咱被攆出來的原因,不就是她的防備心作祟麽?


    怒不可揭的方天魁,瞬間臉色又黑了幾分;


    殊不知,此刻房間的角落裏,一雙漆黑的眸子不動聲色的瞧了一眼審訊室的陶迎春,眼底一抹狠厲一閃而過,隨後便飛快的低下頭去;


    防備是吧?


    你以為你有了防備,便能逃脫必死的命運?


    你,休想!


    *


    審訊室裏;


    蕭尨看著躍然紙上的事發經過,看向陶迎春的眼神也深邃了幾分;


    直到此刻,他總算是知道陶迎春為什麽不敢當著方天魁等人的麵交代了;


    要是真如她所說,隻怕賊人的勢力,在申城已經盤根錯節,甚至可能滲透到申城的社會高層了,乃至如今寶華縣派出所裏,隻怕也有臥底;


    瞬間,蕭尨掩住驚濤駭浪的心情,沉聲開口:“這些,你可敢保證沒有誇大,句句屬實?”


    話音剛落,就見陶迎春眼神堅決,豎起右手三根手指指天花板:“如有半句虛言,我陶迎春一生孤苦、不得好死;”


    聞言,蕭尨銳利的眸子,鎖定在陶迎春的臉上,想要從她臉上細微的表情,找到她說謊的證據;


    隻可惜,一分鍾後,除了一臉決絕,他半點都沒找到:“你說的事,我會如實告知薑家;”


    “但是你出手傷害薑書華同誌是事實,相應賠償,一分不能少;”


    “還有,要是薑家人不諒解,你最好做好準備;”


    準備?


    自然是故意傷人罪,坐牢的準備;


    就在他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原本兩步遠的陶迎春,猛的衝上前,一把搶過他手裏的紙,飛快的團成一團,往嘴裏扔去;


    饒是蕭尨反應再快,也隻看到她吞下去的動作;


    蕭尨:同誌,你多少有點虎;


    隔壁的方天魁:氣炸,你看她防備就跟防賊一樣!!!!!


    不過很快,蕭尨審視的看向陶迎春,最後甩了一句:“你跟我來;”


    既然她是跳出案板的魚,那眼下最好就是當成釣魚的餌;


    何況他雖然說是蘇老爺子安排在蘇秀禾跟前的,到底也是代表了蘇老爺子的臉麵;


    要是揪不出背後的醃臢東西,多少有點讓人小瞧了去;


    尤其眼下是在申城的地盤;


    他就是存心想攪動下申城的水;


    不長眼的,敢動蘇老爺子最看重的小閨女的幹女兒,那可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


    申城寶華縣第一醫院二樓病房內;


    薑書瑤看著蘇秀禾第三次遞過來去皮切成塊的蘋果,無奈的抬起手推了迴去,“幹媽,我真吃不下;”


    “你別擔心,我沒事;”


    食之無味、味同嚼蠟;


    她二哥一刻不醒來,她不敢鬆懈一刻;


    聽到薑書瑤第三次拒絕,蘇秀禾的一顆心瞬間擰在一起;


    床上躺著的不是她的親兒子,她自然做不到感同身受;


    何況,書瑤打小,是書華一個人帶大的,填補上了父母的空缺;


    雖然可能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可書華一個隻比書瑤大幾歲的孩子,如何能做到盡善盡美?


    思至此,蘇秀禾心裏對陶家一家人,瞬間又恨上幾分;


    要不是陶迎春,書華也不得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


    該死的陶家!


    該死的陶迎春!


    她一定要讓蕭尨狠狠地報複迴來!


    欺負她蘇秀禾可以,可欺負她蘇秀禾的閨女,半點不行,寸步不讓!


    正當蘇秀禾發狠的時候,薑書華放在床邊的手,突然動了下;


    驚得薑書瑤趕忙的俯身上前,焦急的喊道:“二哥,二哥,你醒了?”


    床上虛弱的連喘口氣都覺得渾身疼的薑書華,聽著耳邊傳來親妹妹的聲音,努力了抬了抬眼皮,果然看到湊到跟前哭的紅腫的熟悉眉眼;


    薑書華剛想掙紮著坐起身來,豈料剛動彈,就牽動了身前的傷口,疼的他嘶了一聲,本就蒼白的小臉,又跟著白了幾分,沙啞的喉嚨裏,仍舊不忘關切的開口詢問:“小妹,你咋來了?”


    隻是他的話音剛落,薑書瑤積壓了許久的情緒,終於繃不住了,一邊抽泣一邊哽咽道:“你感覺咋樣?除了胸口,還覺得哪裏疼?”


    “四肢有知覺沒?腦袋疼不?”


    蘇秀禾一見薑書華真的醒過來,嗖的轉身奪門而去;


    倒是薑書華,有些詫異的看著飛快離開的蘇秀禾後,這才收迴視線,看向近在眼前哭成桃子眼的薑書瑤,眼淚還在不停的叭叭往下掉,心疼的他抬了抬手,可愣是沒抬起來;


    頓時薑書華有些強撐著扯出一抹笑意來,“不疼的,小妹,別擔心,你二哥身強體壯的,不怕這點傷;”


    “也就是瞧著虛弱點,無妨的,養幾天就好了;”


    剛說完,薑書華的視線就朝著門口看了去,緊跟著眉頭擰了起來,“小妹,跟二哥一起的那位女同誌,可安全了?”


    顯然,薑書華還惦記著昏迷前救下的陶迎春;


    可這話聽在薑書瑤嘴裏,就十分不是滋味了,尤其陶家人話裏話外,都是不想負責的態度;


    隻是她摸不準薑書華對陶迎春,是不是起了心思;


    正在薑書瑤思索著如何開口的間隙,病房門猛的被推開,兇猛的語氣緊跟著狂卷而來:“怎麽?她都拿刀把你往死裏砍了,你還惦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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