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麽對待小棗的?”


    說著,王玉梅一把拉過不遠處的田小棗,直接撩起她的衣服露出猙獰的青一塊紫一塊,以及密密麻麻的柳子,紅著眼眶指著曹德滿的腦門:“你給我解釋解釋,小棗身上的傷都是哪裏來的?”


    “你說,你給我說清楚了;”


    “今天不說出一二三四來,你甭想活著走出這道門;”


    王玉梅可真是被氣狠了;


    要說起初曹家老太剛來大院那會,她一直以為是曹德滿接老娘來大院照顧媳婦和孩子的;


    就連曹德貴惡心扒拉的撩撥金蟬的被抓,她也萬萬沒想到,田小棗在家裏過的根本不是人的日子;


    剛二十出頭的人,憔悴的就跟三四十一般;


    粗糙的手指上更是無數個小口子張開了嘴,差點就看到骨頭了;


    哪家閨女能舍得被婆家這麽欺負?


    田小棗爸媽是沒瞧見的,要是瞧見了,不得把曹德滿抽筋扒皮?


    倒是曹德滿,看著田小棗身上一塊塊青紫,驚慌的瞪大了眸子,身子也跟著後退了一步;


    顯然,她身上的傷口不是一天就能弄出來的;


    尤其掀起的背後,根本看不到一塊好肉。


    怎麽會?


    家裏誰……


    突然間,他猛的想起田小棗起先和她說過一次,說他老娘苛責她;


    當時他怎麽說來著?


    第一反應是嗬斥田小棗,袒護他老娘,斥責田小棗不要沒事找事,挑撥離間;


    他……


    曹德滿瞬間臉色黑了幾分,緩緩的伸出手來,剛要觸碰田小棗身上的青紫處,就見田小棗條件反射的往王玉梅身後躲去,雙手緊緊抓住王玉梅的胳膊,滾燙的熱淚斷了線一般往地上砸,“王嬸,曹德滿的態度你也瞧見了;”


    “這個家,我是不能再待了;”


    說著,田小棗噗通跪在錢旅長跟前,哐哐哐的拿額頭砸地:“旅長,求您行行好,批準我離婚;”


    “我真的不想被打死啊;”


    “可憐我閨女又瘦又小,平日在家裏,隻能吃點刷鍋水,孩子餓的哇哇哭,我也沒奶水喂她;”


    “旅長,我求您了,放我一條生路吧;”


    一旁的王玉梅,一見麵黃肌瘦的田小棗拿頭不當頭,不要命的磕下去,心疼的趕忙上前一把抱住她往懷裏帶,“你這孩子,不知道疼麽?”


    “你給他癟犢子磕什麽頭?他配?”


    “有嬸子在,你放心,嬸子給你做主;”


    “混蛋愚孝的男人可以不要,喪盡天良的婆母可以扔,但你受過的罪,半點不能白受;”


    “來,跟嬸子起來,嬸子給你做主;”


    王玉梅猛的用力,抱起哭的快斷氣的田小棗往自己男人的椅子上一按,“小棗,聽嬸子的,保重自己,你還有閨女,想想你閨女;”


    撂下這話,王玉梅兇神惡煞的朝著臉頰上五指印相當明顯的曹德滿逼近,怒火中燒的聲音,格外的冷硬,“小棗給你生了一個閨女,你認不認?”


    “小棗生完孩子第二天,不顧身體虛弱,就要起床照顧一家老小吃喝,你認不認?”


    “女人月子裏,不能碰冷水,你選擇睜眼瞎瞧不見,就連孩子的尿布,也是小棗親手漿洗的,你認不認?”


    每說一句,王玉梅就跟著逼近曹德滿一步,抬起右手食指,還不忘戳著曹德滿的腦門;


    一見曹德滿一步接著一步後退,嘴裏半個字蹦不出來;


    氣的王玉梅當場發飆,雙手掐腰,冷硬的聲音陡然拔高:“啞巴了?認不認?是不是有這麽一迴事?”


    饒是手底下有百多號人的曹德滿,此刻也覺得自己被訓的像是孫子一樣;


    尤其王玉梅霸氣側漏的氣勢,簡直比錢旅長有過之而無不及;


    震得曹德滿心裏慌亂不已,整個人也跟著心虛起來,“嬸子,我這剛出任務迴來沒有多久;”


    “家裏的事,小棗沒和我明說,我也不是太清楚;”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您消消氣;”


    “從今往後,我一定會善待小棗的,一定不會叫她受半點委屈;”


    被曹德滿帶到走廊裏的曹老太,一聽自家兒子被王玉梅欺負的不成樣,還逼著他當眾認錯;


    尤其她的大兒子,可是她老曹家的門臉,豈能叫一個賤人騎到脖子上欺負?


    成何體統?


    瞬間,曹老太氣衝衝的往錢旅長辦公室衝去;


    守在門外的警衛員,一見曹老太上趕著找茬,直接上前一步攔住她的去路,“同誌,沒有旅長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請你立刻離開,否則,別怪我動手了;”


    開玩笑,要是他此刻還沒點眼力勁,迴頭旅長要是王主席罰睡宿舍,他也甭想好過;


    哪料曹老太一見警衛員半點不讓她過去,當場大聲嚷嚷起來:“我兒子沒有錯,憑什麽要讓我兒子認錯?”


    “她田小棗連一個帶把的都生不出,還妄想當家裏的祖宗不成?”


    “不就是離婚麽,德滿,離,必須離;”


    “但是她田小棗,甭想從家裏帶走任何東西,哪怕一根針都不行;”


    “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要沒我兒子供你吃喝,你早餓死路邊了;”


    “還敢拿喬?田小棗,你想屁吃;”


    “這輩子,你都甭想騎在我脖子上拉屎;”


    原本火氣已經去了大半的王玉梅,一聽門外曹老太的挑撥和叫囂,嘴邊的冷意止不住的外泄,“曹德滿,你再敢跟我說一句不知情試試?”


    “這是不知情的?”


    “你們曹家上下,可真是好樣的;”


    “婚必須離,但孩子的撫養費,你必須按月給;”


    “從今天開始,每月薪水的三分之一,按時打給小棗,直到孩子十八歲為止;”


    “小棗的受傷補償金,折現五百塊,一次性給清;”


    “還有,離婚證扯完後,不準再以各種名義再騷擾小棗,如讓我發現一次,我打斷你的腿;”


    話音落下,王玉梅直接走到辦公桌上,拿起一張白紙,刷刷刷的寫完,直接拿到曹德滿跟前,“簽名,按手印,給錢;”


    “離婚申請立刻就批;”


    “曹德滿,你可別讓我瞧不起你;”


    門外的曹老太,一聽要給田小棗補償金五百,以及孩子的撫養費每月給,氣的直跳腳,“憑什麽給小賤人錢?”


    “自打她來我曹家,可是半點貢獻沒有;”


    “還有,誰打她了?”


    “誰瞧見了?”


    “有人證沒有?”


    “她青口白牙上下唇一碰,就想誣陷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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