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成幾人一聽周政燃語氣裏的強硬,立馬意識到事態嚴峻,狠狠地看了一眼地上還喘氣的彪形大漢,咬牙切齒的啐了一口,“媽的,便宜你了;”


    說完,幾人絲毫不敢耽擱,撒腿朝著周政燃的方位衝去;


    一行人剛離開不到三分鍾,身穿製服手持長槍的五十幾號人烏壓壓的出現倉庫內;


    領頭金發碧眼的高挑男人,冷冷的掃了一眼倉庫正中央地上躺著哀嚎聲不斷地的壯漢們,忍不住飆出一句國粹:“媽的,蠢貨;”


    “這麽多人保護一個程誌國,竟然還能出錯?”


    說著,高挑男人有些煩躁的拉扯了下脖頸,“不過,既然都是廢物,那就去死好了;”


    “至於程誌國,當然也是死無對證了;”


    倉庫中央受傷還喘氣的壯漢,一聽領頭的話,死亡的懼怕讓他們齊刷刷的跪下狂磕頭:“求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這一次;”


    “求您給我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奧斯克大人,求您高抬貴手;”


    “求您饒了我們這一次;”


    他們倒是想反抗,可奧斯克的身份是程氏家族的護衛隊隊長;


    死在他手底下的陰魂無以計數;


    何況,他們人多勢眾,但凡他們稍稍有抵抗的嫌疑,隻怕會死的更快;


    隻是,他們的跪地磕頭求饒,無疑是坐實了他們是軟骨頭的慫蛋;


    奧克斯嘲諷的看向跪著一地宛如乞丐一般的眾人,陰冷的眼神中寒光迸發,怒喝聲緊隨而至:“還不動手?”


    一句話剛說完,身後的隊伍一步上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活生生的壯漢砰砰砰的一陣掃射後,隊伍中立刻有人拎著兩桶汽油衝上去澆灌;


    下一秒,一簇火苗刺啦一聲被點燃,朝著直挺挺的屍體扔過去;


    隻見轟的一聲,屍體上的火苗躥出萬丈高;


    還沒死透的壯漢,眼看著汽油澆灌在身上,眼看著身體被點燃,絕望的掙紮著想要衝破死亡的桎梏,可身體上劈裏啪啦的烤肉味道顯然已經說明了一切;


    眾人雙眸充血的看向罪魁禍首奧克斯怒罵:“奧克斯,你冷血無情殘酷至極,你會不得好死的;”


    “我詛咒你,生生世世孤零零一個人,不得善終,暴屍荒野;”


    “我們在地獄等著你,活著時候不能殺了,死了後,也要把你千刀萬剮,下油鍋,拽入十八層地獄最深處;”


    聞言,奧克斯嘴角的邪魅越發得張狂起來,“就憑你們幾個孬種?”


    “做夢;”


    頃刻間,奧克斯轉身,冷冷的丟下一句:“通知小程夫人,程誌國已死;”


    “等屍體燃燒殆盡,隨便拎一個身形相像的交差;”


    “另外,安排一隊人,繼續‘追殺’兇手;”


    撂下這話,奧克斯大步揚長而去;


    死?


    他怕?


    他要的,就是活著的時候享受;


    何況,他的狠厲,隻怕閻王爺見到他,也要懼怕三分;


    *


    廢棄倉庫十公裏開外一處山坳裏;


    周政燃帶著眾人藏在窄小的山洞裏,此刻正屏氣凝神、小心翼翼地豎著耳朵,仔細的聽著外麵的動靜;


    至於程誌國,早已被五花大綁、臭抹布塞進嘴裏仍在角落裏;


    隻是他早已煞白一片的臉上,此刻一道道深刻見骨的刀傷,好似食人花血淋淋的大嘴微張,相當的駭人;


    可他身側的早已被仇恨占據主動權的胡滿江,仍舊不打算放過去;


    隻見他站起身來,殺氣騰騰的一泡尿澆在程誌國的臉上:“暈過去就完事了?”


    “程誌國,你他媽的殺我兒子,害我媳婦;”


    “這筆賬,我一定仔仔細細和你算清楚;”


    一想到他那壯實又懂事的兒子,就這麽活生生被程誌國害的丟了命;


    胡滿江頓時心如刀絞,抬起腳直奔程誌國的心髒位置用力踹去;


    幾秒後,被疼醒的程誌國剛努力睜開眼睛來,就見到一張熟悉的臉正在咆哮著發狠的踹他胸口;


    他奮力的嗚嗚的想要開口,這才發現全身被捆綁,連嘴巴也被塞住;


    隻是他越是掙紮,看在胡滿江的眼裏,就好似看到他兒子媳婦在受屈辱之前的慘樣;


    一切都是程誌國;


    要是沒有程誌國,他兒子不會死,他媳婦也不會遭受淩辱;


    霎那間,胡滿江淚流滿麵,一顆心疼的不能唿吸,顫抖著抓起腰上別著的短刀,猛的直奔程誌國的手腕腳腕去;


    頃刻間,密密麻麻疼痛感刺啦一下猶如地獄裏的惡魔之手,突然之間哢嚓捏碎他的心髒,連帶著五髒六腑都跟著移位;


    疼的程誌國蜷縮成一團,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盛怒之下的胡滿江,好似仍舊不滿意一般,剛想抬起手中的刀,再次撲過去時;


    就聽周政燃噓的一聲,“有動靜;”


    一聲落下,山洞裏所有人齊刷刷的汗毛直立,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炸開,手中緊緊握著武器;


    犀利的眼神警惕的盯著山洞外……


    *


    軍區大院周家;


    薑書瑤剛打開大門,突然一道狼狽不堪的身影嗖的衝到她跟前;


    嚇得她薑書瑤條件反射的一拳就要揮過去,眼看著拳頭就要砸在來人的臉上,薑書瑤這才看清對方竟然是先前被她扇一巴掌的張二毛;


    驚得薑書瑤硬生生收迴拳頭,雙眸依舊冰冷的看向突兀出現在門口的人,語氣相當的生硬:“你來幹什麽?”


    “還想挨打?”


    不是她欺負熊孩子,有些熊孩子,不認真教訓,往後可就長歪了;


    何況,張二毛家除了一個阿爺,再無其他人;


    要是他阿爺去了後,按照他衝動的性子,怎麽生存下去?


    還不被人欺負死?


    要活就活出個樣來;


    也不能叫家裏唯一的親人,整天活在擔驚受怕、戰戰兢兢中。


    怎料先前還梗著脖子倔強的跟什麽一樣的張二毛,一開口就嚇到薑書瑤了:“書瑤姐,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昨天我已經和餘部長道歉了,餘部長也原諒我了;”


    “可我阿爺說,我該打,我不該對餘部長動手的;”


    “書瑤姐,我打小沒有爸媽,識字不多,懂的道理也不多;”


    “可阿爺說了,隻要你沒原諒我一天,我就不用出現在他眼前;”


    “書瑤姐,我不求你立刻就能原諒我;”


    “你想我做什麽來彌補你,都行的,隻求你,不要趕我走;”


    “阿爺他,我怕他……”


    話未說完,兇猛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嘩啦啦的傾瀉而下;


    看的薑書瑤心裏五味雜陳,喉嚨裏更是酸澀不已;


    眼看著瘦弱的張二毛此刻哭的像個無助孩子,薑書瑤腦海中飛快的思索著張二毛先前的話;


    張二毛知道她的地址,也就知道她軍嫂的身份;


    那張阿爺他……


    重病纏身,抓住一個能收拾得了小崽子的人,那張阿爺他會不會?


    頓時,薑書瑤心裏深處陡然心驚肉跳起來,一把抓住張二毛的肩頭,急赤白咧的開口:“你阿爺趕你走的時候,你阿爺還說什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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