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周政燃,一把接住扔過來的枕頭,臉色頓時也黑了三分;


    可越是這個時候,他越不能退縮;


    否則尚鐵虎自己鑽牛角尖,不知道要折磨自己到什麽時候;


    想到這裏,周政燃深吸一口氣,平複下內心的慌亂和緊張,這才踏進病房內,“是我,周政燃;”


    病床上缺了一條腿正處在狂暴階段的尚鐵虎,在聽到來人是周政燃的時候,頓時周身的戾氣熄滅了一半;


    隻是心頭的苦悶,成倍的陡增,“團長,我,我一條腿沒了;”


    說完,尚鐵虎連日來的偽裝和堅強,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整個人頓時不管不顧的嚎啕大哭起來;


    腿沒了,他就是廢人了;


    二十出頭,正是奮鬥的年紀;


    他以後得日子怎麽過?


    雙親怎麽奉養?


    所有的負麵情緒,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嗖嗖嗖的直奔著尚鐵虎包圍過來,壓的他根本喘不過氣;


    倒是門口的周政燃,看著病床上嚎啕大哭的尚鐵虎,頓時心如刀絞,黑爺是麽,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可眼下,他必須讓尚鐵虎把積壓在心頭情緒都發泄出來;


    否則長此以往,他的人生就完了;


    周政燃拿著枕頭,步子格外沉重的朝著床上的人一步一步走過去;


    接著,一把把人摟進懷裏,“別怕,有我在;”


    “我之前說過,有我一口吃的,絕不餓著你;”


    “不是隨便說說;”


    “放心,有團長在;”


    “別怕;”


    正哭的上頭的尚鐵虎,一聽周政燃嘴裏蹦出的話,積壓在心頭的陰霾,一點一點的消散;


    可他的哭聲,卻是越發大了起來;


    守候在門外的潘三寶等人,聽著屋內撕心裂肺的哭聲,不由得麵色陰沉,暗戳戳的捏緊拳頭;


    有的甚至忍不住的掩麵哭了起來;


    要是沒腿的是他們,他們隻怕比尚鐵虎更崩潰……


    *


    羊城派出所;


    審訊室裏;


    曹占國陰沉著一張臉,鋒利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對麵的紀青荷,“到了如今,你還想狡辯?”


    “紀青荷,你以為你的政委姐夫,還能救得了你?”


    對麵的紀青荷一聽曹占國的厲喝,心頭止不住的打鼓;


    可即便如此,她仍舊緊咬牙關,抵死不認,“警察同誌,我沒做過的事情,我是不會認的;”


    “你別想嚇唬我,我也不是嚇大的;”


    “還有,你別想利用姐夫威脅我;”


    “怎麽,警察就能隨便給人扣罪名了?想冤枉我?沒門;”


    一聽這話,曹占國都要被氣笑了,反手一遝簽字的認罪書甩在紀青荷臉上,當場暴喝一聲,“看你年紀輕輕的,心機倒是不少;”


    “你以為我沒有證據,就能平白無故的審訊你?”


    “瞧瞧,從你買通酒店的服務員,到帶走薑書瑤同誌的女人陳金霞;”


    “以及花重金聘用的胖瘦無良記者的認罪書,都在這裏;”


    說罷,曹占國從背靠的椅子上緩緩直起腰來,犀利的眸子裏仿佛無數把鋒利的刀子飛出,“對了;”


    “你們所有的金錢交易上,指紋已經提取出來了;”


    “即便你想狡辯,也是沒有機會的;”


    “你放心,身為婦聯職工的你,知錯犯錯、抵死不認這件事,我一定會追究到底;”


    此話一出,紀青荷隻覺得如置冰窖,周遭冰冷的氣息如同潮水一般,從四麵八方包圍過來;


    根本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直到這一刻,紀青荷才徹底慌了神,激動的掙紮著要起來,可椅子上早做了禁錮,縱使她掙紮,也不能掙脫開;


    一時間,紀青荷奮力的狡辯:“警察同誌,薑書瑤她也沒事,我即便是犯錯了,也是未遂;”


    “你不能因此蓋棺定論;”


    “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


    聽到這話,曹占國的眼神就跟看智障一樣,陰冷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一眼,“紀青荷,你是不是忘記了薑書瑤是什麽身份?”


    “她可是軍嫂,她男人正在外出任務;”


    “你以為單憑你一句,你犯罪未遂,就能逃脫的一切罪責?”


    “你做夢;”


    “身為焦政委的妻妹,你知法犯法,這件事的嚴重性,已經不止坐牢那麽簡單了;”


    “而且,你不光試圖傷害薑書瑤同誌,還連帶著外貿部的宋稼憲同誌一起;”


    “試圖造成兩人亂搞男女關係;”


    “你可知,宋稼憲可是國家公職人員,他的爸爸,還是羊城紀檢委一把手;”


    “他的外祖家,更是省裏赫赫有名的蘇家;”


    此話一出,紀青荷隻覺得周身為數不多的熱乎氣,頃刻之間消散的幹幹淨淨;


    怎麽會?


    她薑書瑤怎麽會運氣這麽好?


    分明是她薑書瑤水性楊花、紅杏出牆、勾三搭四,她隻不過是想助她一臂之力而已;


    怎麽就這麽嚴重了?


    不!


    不行!


    她不能因此倒下;


    要是她進了監獄,往後的一輩子,她身上的烙印,就甭想抹掉;


    電光火石之間,紀青荷猛的想起昨晚和她決裂的周錦繡,急忙喊道,“不是我,這件事不是我的主意;”


    “這一切,都是薑書瑤親小姑子周錦繡的主意;”


    “你相信我,我真的沒說謊,否則天打雷劈;”


    “她就住在李常縣招待所,你們快去找她;”


    “我隻不過是聽命行事,一切都是她指使的,她才是罪魁禍首;”


    曹占國一聽紀青荷情急之下咬出周政燃的妹妹周錦繡,眉頭忍不住緊蹙起來;


    要是事情真如紀青荷所說,那這件事的性質,可就不同了;


    不過,即便如此,曹占國也不想輕易饒了紀青荷,她找人行兇總歸沒錯;


    想到這裏,曹占國波瀾不驚的瞥了一眼紀青荷,“你放心,要是你說的是真的,我們一定不會放過幕後的人;”


    “相反,要是你說的是假的,那麽你,罪加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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