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這麽想的,這世界上即不存在天人感召,也不存在什麽一定的事情。所以那些死去的將士們,和當今皇位上的天子,在我看來都是一樣的。都是人,都是命。非要因為出身不同分個高低貴賤的話,那有朝一日各地起義,諸侯造反,皇權傾覆,天子移位。誰又能嘲笑的了誰呢?如若世上真有天人存在的話,敢問是天人指派的太祖建立的大安?太祖親口告訴世人的?還是說當今陛下能坐上皇位是天人指派的?先帝的三位皇子都被天人否定不夠格坐上皇位?那天下變成如今這番局麵天人又該如何解釋?大安被草原上的莽子們欺負成如今這個局麵,莫非這個天人是向著草原上那群莽子的?故意給大安選了個不成才的人坐上皇位?那既然如此我們為何還要相信所謂的天人之說?明顯這個天人也不是跟我們一頭的嘛,他不向著大安啊。”


    二人被我說的啞口無言,麵色十分複雜。要麽是從來沒考慮過這些問題,沒把這些事情聯係在一起。要麽是也沒有過反心,現在讓我這麽直接戳破了天人和皇位之事有些不自然。


    “這些東西都是坐在皇位上的人為了永保這個位置,騙一騙百姓的。您二位都是將軍,不會真的相信這些吧?誰穿皇袍誰就是皇帝,誰坐皇位誰就是皇帝。跟誰指派的無關,如若他手上沒權,手下沒人沒兵,他就是再怎麽受天人感應也是無用。太祖之所以能打下天下,歸攏九州,我相信也是因為他手下精兵強將多,諸如商傑這種人才濟濟,才能完成一統。後世子孫承襲帝位,無非也是仗著投胎好,都是先祖打下的基業。其中要是有先帝這樣的守成之君,大安尚且無恙,且能百姓安康。如若多一些當今陛下這樣的皇帝,先秦末世所留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還不夠警醒世人嗎?隻需時機成熟,一個人揭竿起義,百姓們就會一唿百應。無非就是想為了口吃的而已。能活命誰想造反?可如若你讓百姓連稀粥都喝不到,百姓還會在意你是怎麽來的皇帝?反正都是一死,反抗說不定還能活。”


    “...你說的無錯,可你既然早就清楚這一切,為何還對朝堂權勢避恐不及?”


    “我吃的飽。”


    “...”


    “難道楚伯父是想勸我造反?”


    “亂講!那自然不可能。且不說我與當今陛下的關係,就是看在玉兒和安安的麵子上,我也不可能讓你造反!是說以你的能力和眼界,是有能力改變這亂局的。”


    “您太高估我了,小子也不想造反,更不想陷入那群醃臢人的權利鬥爭中去。天下九州都失去了其五,異邦外族可還拿大安百姓當人?如此境地下,那奸臣首輔為首的大臣們居然還要反對我和張大哥的西境之行。非要南境也徹底淪陷他們就徹底高興了嗎?或許南境都沒了,就守著定安,江南兩州,他們依舊可以吹噓天下無憂,依舊可以繼續的勾心鬥角。就這麽一群人組建出的朝堂,您讓我去做些什麽?我能做些什麽?我與您二位有本質上的不同,我既不是百年世家之子,也沒有當舅舅的尚書。小子一介白身,難道隻求個少些麻煩都是種罪了?”


    “遠道..出身是無法選擇的。但我是真的拿你當兄弟來看的。”


    “張大哥,你誤會了。我不拿你當兄弟怎麽可能冒著危險去闖一趟西境。我要不拿二位當自己人,又怎麽可能說這些。我說的家世出身就是因為我有我自己的考量。我明白每個人的境遇不同,但也希望你們能尊重我的選擇。”


    “...這世道,有能本就是種罪。你若不願依附某方勢力,又不願自成一派的話。那你小子的前路隻會是荊棘滿布。借著這次西境戰功,順利步入朝局,有了權利才有自保的資本。我二人並不是想替你決定讓你做什麽,而是..”


    “楚伯父,我曉得的。但現在入局,不是個好時機。”我打斷楚文孫說道。


    “看來是我二人白操心了,這小子想的比誰都明白。”


    “哈哈,楚大哥,我早就說了,遠道明白著呢。有時候我的奇怪,遠道看事情,比我都要長遠許多。他的前程,無需擔憂。就算真有什麽,不還有你我二人可保?”


    “我王遠道在此還是要多謝二位的好意。二位都是我的長輩,能為我考慮憂心實在是小子的榮幸。”


    “對了遠道,這次江南封賞,或許有些奸人會從中作梗。到時候如若咱倆得獎賞..”


    “張大哥,我懂。你知道我不在意這些的,就算給你封了朝廷的大將軍,對我沒有任何分封嘉獎。我也沒有絲毫怨言。我是為了你,為了嶺南百姓才走的這一遭。有心人如果想利用此分化你我二人隻怕是想多了。除非到時候你當上大將軍了,反倒看不上我這一屆白身了。”


    “胡說,沒有你我張風起今日還能否站在這裏和你們二位談笑風生都尚未可知。你是救了咱們嶺南,救了我的人。這份恩情,我張風起此生難報,也絕不背離此道。”


    “張大哥太言重了。我..”


    “咳咳,你們二位的情義楚某很是感動。但是我也有事要和遠道相商。”


    我和張風起老臉一紅,顯然兩個大老爺們兒聊這個是有些磨嘰了。


    “楚伯父,請講。”


    “秦懷,能否放還。我是他的叔父,與他父親的關係自不必多說。這次的事情我也全然了解了,錯全在他。但既然遠道你並未痛下殺手,一切還有迴轉的餘地的話。看在我的麵子上,能否把他放了。有什麽條件你盡管提,我替他父親許下了。隻要我能辦得到。”


    我聽完楚文孫的話眉頭一皺,看向了張風起。張風起也是一副無奈的表情,顯然楚文孫也跟他提過這個問題。但現在又來問我看來張大哥並未答應他。


    “楚伯父,人您盡管帶走,之所以傷他也是因為他做事太過狠戾。張伯和芳嬸兒是小子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所珍視之人。但我也確實如您所說,沒有要了他的命。是因為他爹,更是因為我不想惹上麻煩。您如若能讓他和他爹的勢力事後就此消停了,我沒有二話,人您帶走就是了。隻是..”


    “隻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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