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這就是我的未來女婿麽?”


    從會客大堂裏走出一個麵白無須的中年人,聲音有些尖銳地問道。


    純粹是聲音的尖銳,或者說尖細,語氣卻很平靜。


    “是的,親愛的達蘭斯侯爵,他就是亞路侯爵的長子,我們為您挑選的絕佳女婿。”


    豔麗少婦笑眯眯地,暗藏著幾分嘲諷的味道,“隻不過,這位大少爺因為自小不能修煉,有些自暴自棄,大概昨晚又去買醉了。”


    肖斯頓不能修煉,是亞路家族對外的說法,不是為了雪藏這位天才,而是丟不起那個人。


    婢女所生的野種是個天才,反而正妻生下來一個資質平平的繼承人,傳出去是要被笑掉大牙的。


    達蘭斯侯爵什麽閱曆,豔麗少婦一開口就聽出她沒有說實話,再說肖斯頓身上也沒有酒的氣味,買醉之說純屬無稽之談。


    話說迴來,這肖斯頓身上確實沒有元素波動,難道真是一個廢物?


    達蘭斯侯爵有些疑惑,不過隨即釋然,沒有實力也好,沒有實力就不會欺負女兒,反正也是一個背鍋頂綠帽的便宜女婿,越省心越好。


    喜歡喝酒?沒關係,侯爵府有的是酒,清酒、烈酒、藥酒、毒酒……哼哼!隻要不聽話,堂堂侯爵府有的是方法拿捏你!


    達蘭斯伯爵偶爾閃過陰狠的眼光,都落在豔麗少婦眼裏,心中都樂開了花。她早就看肖斯頓不順眼了,礙於侯爵顏麵,一直不敢動他,現在趁著老亞路出征獸裔聯盟,她的小動作就光明正大了起來。


    抽取肖斯頓天賦的老者是她娘家烏持家族派來的一名煉金術士,早年拿活人做實驗被發現,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最後投靠到了烏持家族,現在發揮專長,前來為克裏提克移植天賦。


    天賦抽走了,肖斯頓又被踢給了達蘭斯侯爵,豔麗少婦知曉以後者的性格,一個廢物肖斯頓不出半年就會被玩死。


    既給自己的兒子掙到好處,又兵不血刃除去一個心頭大患,豔麗少婦很是得意。


    “事不宜遲!我看這幾天就行!你們給這位……肖斯頓少爺,換上新衣服,就送到我家裏去吧!”


    達蘭斯侯爵尖聲大笑,扭著屁股,邁著貓一樣的步子離開了。


    豔麗少婦對幾名大漢道:“還愣著幹什麽?快去!”


    “是!”


    三天後,傍晚。


    達蘭斯侯爵府中,張燈結彩,高朋滿座,勝友如雲。


    侯爵的獨女碧赤,要納婿了!


    這一下,全城居民,上至權貴,下至商販,都興奮了起來。這碧赤的豔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此都想去湊熱鬧,看看到底是誰家的男兒這麽倒黴,攤上這種事。


    其中,不乏那些與碧赤“私交甚密”的公子哥兒和臭味相投的閨蜜,心中都沒有懷著好意。


    公子哥兒們是來給碧赤“助陣”,給肖斯頓這個便宜姑爺一個下馬威;而那些小姐妹們,都是想嚐嚐肖斯頓這個“鮮”。


    肖斯頓此時正臉上帶著麵具一樣的假笑,應承周圍敬酒的公子哥,一麵尋思脫身之法。


    “來,兄弟,我們都是碧赤最好的朋友,喝了這杯酒!”


    “喝!喝完了,晚上做個快活的小綠鴨!哈哈哈!”


    幾人輪流勸酒,肖斯頓喝下去,身體暗中運轉“大荒古炎”,酒力就化為了元氣,儲蓄在丹田裏。多餘的水分,全部通過體表蒸發出來,使得他頭頂都冒出了白霧。


    漸漸地,夜深了,不少賓客帶著餘興迴去了,達蘭斯侯爵拉著幾個老朋友,在府中的一座假山上飲酒暢談。


    侯爵府的麵積不小,所以這座假山離臥室這種地方還是比較遠的,離賓客匯聚的庭院也遠,實際上庭院和臥室挨得比較近。


    人雖然少了,那些公子哥兒還在給肖斯頓敬酒,一個個醉意朦朧。


    “肖斯頓兄弟好酒量啊!”幾人都咋舌。


    但肖斯頓越喝越不對勁,這勸酒的幾人似乎總是在換。


    “我先去趟廁所,你們先喝!”一名公子哥兒走開了,不久,另一名就過來了,接著勸酒。


    “就算是去把酒吐出來,也不用這麽久吧?”


    肖斯頓仔細觀察趕來勸酒的公子哥,見他滿麵春風,心中猛然閃過一個念頭。


    “好一個碧赤!”


    肖斯頓扒開周圍幾人,直衝碧赤的臥室而去。


    還在門外,就聽到其中鶯鶯燕燕的,幾個女子在說說笑笑,這倒不奇怪,但是分明還夾雜著一個男子的聲音,正是方才借故離開了酒席的公子哥兒!


    肖斯頓將功力運到指端,“嗤”的一聲輕響,將門灼燒出一個大洞,打眼往裏一看,所見場景真叫他睚眥欲裂!


    隻見其中六七個女子,至多隻披著一件薄紗,左閃右躲,笑嘻嘻地,說著一些挑逗的語言,用袖子撩撥一個蒙著眼的赤條條的男子。


    居飛揚通過神識見到了這一幕,立刻就收了迴來:“我靠!無遮大會!辣眼睛!”


    “無恥之尤!”


    肖斯頓氣得頭發都豎起來,一腳踹開門,紅著眼喘粗氣。


    “哎喲,這位小帥哥,就是碧赤姐姐以後的丈夫了吧?好英俊呢!”


    一名女子扭動著身姿,上前來挽住肖斯頓,一手往他胸脯上靠。


    “莉葩!我的男人,我還沒動過,誰允許你碰他的?”


    一名頭戴鏤空銀冠,身著綴金薄紗袍子的女人出來,嬌嗔地訓斥了她一句,隨後,笑顏如花看向肖斯頓:“來吧,我的小郎君,讓人家嚐嚐,你是什麽味道?”


    這位很明顯就是碧赤了,說話間,她還舔舔嘴唇,讓門外趕來的幾名公子哥心頭火熱。


    “滾開!髒東西!”


    肖斯頓冷冷地將碧赤推倒在地。


    碧赤坐在地上,泫然欲泣,看得一眾公子哥按耐不住,一擁而上,要教訓肖斯頓。


    “抓住他,讓他睜著眼,看看我是怎樣讓碧赤快樂的!”


    蒙著眼的公子哥解下了蒙眼布,“嘿嘿”怪笑著道。


    肖斯頓的再也抑製不住衝動,兩眼通紅,雙手空抓,“我刀在哪裏!我刀在哪裏!”


    噌!


    肖斯頓感到胸口一突,微微低頭就見到一截刀柄從心口彈出來。


    當下,來不及思索,肖斯頓直接抓住刀柄一拔,拔出了一把長刀,刀身似禾苗,刀刃雪亮,正是闊約基的長刀。


    肖斯頓胸口,金烏鏡中,居飛揚笑道:“闊約基,你真的放心將這把刀借給他?”


    闊約基也笑起來,道:“這小子有殺心,那我就成全他!我的刀,隻願意折斷在殺戮中,而不會屈服於詭計!”


    “說得好啊!”居飛揚撫掌大笑。


    外界,肖斯頓手把長刀,豪情頓生,白光一閃,就砍下了衝過來的一名公子哥兒的半邊頭顱。


    “啊!”


    幾個小姐尖叫,方才蒙眼的公子哥本來色心衝撞,熱血昂揚,現在一下子就生出寒意,道:“你怎麽敢殺他?他是……”


    話沒說完,他也步了人家的後塵,腦袋在地上滾來滾去,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一不做,二不休!”


    肖斯頓連斬兩人,聽到尖叫聲高亢,震耳欲聾,知道事情已經敗露,理應立刻逃走,但他對於碧赤的恨意傾江難洗,當下一刀捅在她心窩,勁氣吞吐,攪碎了心髒,死得不能再死。


    闖出門去的時候,肖斯頓又斬殺了幾名公子哥,翻牆逃了出去。


    這些人都是貴族子弟,經過嚴格的家教,實力不比肖斯頓弱,但是沒有經曆過殘酷的教訓,被肖斯頓殺意一攝,動手的勇氣都沒有,自然就被秒殺。


    遠處,達蘭斯侯爵聽到了女子尖叫聲,情知不妙,顧不得不辭而別的失禮,背後立刻彈出一雙墨黑的翅膀,向著碧赤的臥室飛去。


    半空中,達蘭斯就聞到一股血腥味,還見到一個身影靈活地突破侯爵府的各種障礙,往外逃去。他雖然很想抓住那個身影,但眼下還是女兒重要,就降下身形,走進碧赤臥室。


    “碧赤!”


    一聲驚天動地的悲嘯聲從侯爵府傳出,令得府中的人都是一凜。


    “快快戒備!連一隻老鼠都不要放出去!”


    一道命令傳遍侯爵府,所有單位都戒備起來,各種卷軸都被使用了出來,照得府中亮如白晝。


    肖斯頓躲在一株灌木叢中,心中急切道:“怎麽辦?怎麽辦?”


    “傻小子,有我這個老爺爺在,還能讓你交代在這裏?”


    居飛揚輕笑了一聲,金烏鏡一閃,將肖斯頓攝了進來,化為一道流光飛出了侯爵府。


    達蘭斯侯爵有所感應,抬頭見到金烏鏡,氣得直跳腳:“法師!快用破法箭,把它給我射下來!”


    一時間,箭矢如雨,密密麻麻。


    但是什麽作用都沒有,金烏鏡轉眼之間就已經消失在夜空中。


    蘭達斯侯爵不斷深唿吸,眼神閃爍,道:“貝碧!這小子是由你硬塞給我的,不管其中有沒有關係,你都別想好過!”


    此時,亞路侯爵府中,豔麗少婦還在給他的兒子克裏提克喂補品,道:“好兒子,你安心休息,肖斯頓那個小雜種落在達蘭斯侯爵府,想活著出來都難了!”


    克裏提克吃下一口補品,道:“母親,你叫達蘭斯給著野種留一條命,我到時候還要再折磨折磨他,出一口惡氣!”說著說著,就陰笑起來,那醜態,和他母親兩人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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