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龍行虎步,大步進入大廳中,掃了眼沮授、田豐等人。


    目光過處,沮授、田豐等都是皺眉。


    袁尚,不好對付。


    袁尚哼了聲,轉而看向袁紹,拱手行禮道:“父親。”


    袁紹頷首道:“好,迴來得好。你此番南下攻打曹操,打破濮陽縣,又給了曹操一個教訓,這很好,彰顯我袁家的實力。”


    袁尚道:“父親讚繆。”


    袁紹頷首道:“顯甫,你正好也聽到田豐、沮授等人的談話。你對此事,怎麽看?”


    “他們的觀點,大錯特錯!”


    袁尚斷然迴答。


    田豐見袁尚否定,主動道:“世子,你說我等錯了,卻是您自以為是。我請問世子,烏桓會發兵南下嗎?”


    “會!”


    袁尚點頭迴答。


    田豐再度道:“世子明知烏桓會南下侵犯,卻是突襲濮陽縣,斬殺曹操任命的東郡太守劉延。曹操為此定然暴怒,老夫再請問世子,曹操是否會發兵北上,為劉延討一個說法呢?”


    “可能會,可能不會,一切看曹操的心思。”


    袁尚點頭就迴答。


    曹操的實力,已經是進一步增強。


    擱在官渡之戰以前,曹操四麵皆敵,關中混亂,南陽有張繡盤踞,豫州有黃巾賊,徐州也動蕩不休,曹操的局麵艱難。


    可是如今曹操穩定了地方,自身的實力,已然是不一樣。


    在這個前提下,曹操報複也實屬正常。


    不過,也無法斷定。


    田豐沉聲道:“不論是烏桓,亦或是曹操,都極為厲害。一旦烏桓和曹操,都同時把矛頭指向我們,該如何抵擋呢?”


    袁尚輕笑,自信道:“元皓先生,你搞錯了一件事,高估了烏桓和曹操的實力。”


    “第一,假設最壞的情況,烏桓和曹操同時來犯。”


    “我河北之地,幽州有二哥袁熙,青州有大哥袁譚。兩人的實力,都是不弱於人的。烏桓南下,袁熙少說能抵擋吧?”


    “至於曹操來襲,父親有高覽、張頜,謀士有你們,難道連區區曹氏的兵力,都會擋不住。”


    “更何況我還有大軍。”


    “我們糧草不缺,武器不缺,兵力不缺,要抵擋曹操和烏桓,沒有太大的問題。既如此,何必糾結於是麵對一路大軍,還是麵對兩路大軍呢?”


    袁尚搖了搖頭,嘖嘖出聲。


    田豐的話站不住腳。


    如今的袁尚,有自身的兵力,加上袁紹的兵力在。要抵禦曹操和蹋頓,輕而易舉,不會有太大難度的。


    田豐沉聲道:“世子把戰事想得的太簡單。”


    袁尚哼了聲,強勢道:“田豐,官渡一戰,本公子率眾突襲曹操大營,可曾失敗?”


    “不曾!”


    田豐搖了搖頭。


    袁尚繼續道:“白馬縣一戰,本公子突襲縣城,可曾失敗?


    “也不曾!”


    田豐再度迴答一聲。


    袁尚又到:“黑山一戰,本公子圍剿黑山賊張燕,可曾失敗?”


    田豐麵頰抽了抽,又說道:“還是不曾。”


    袁尚說道:“宛縣一戰、汝南郡一戰,這些都不說了。就說最新的這一次,濮陽縣之戰,我可曾失敗?


    “還是不曾!”


    田豐又搖了搖頭。


    他的內心,一下升起不妙的預感,因為袁尚一連串的問話,把他問得有些懵。


    袁尚點頭道:“不管敵人是多是少,本公子都贏了。請問元皓先生,你如何斷定,本公子會落敗的呢?反倒是你田豐,總是說這不合適那不合適,頂撞父親,掣肘自己人,這合適嗎?”


    “我,我……”


    田豐一時間語塞,被袁尚批駁得無法反駁。


    因為袁尚掌兵以來,有突襲取勝的,也有以少勝多,更有出奇製勝的,無一例外都取得勝利。


    袁尚沉聲道:“烏桓人蹬鼻子上臉,我要屈服嗎?”


    “我絕不!”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犯我者,雖遠必誅。”


    “烏桓蹋頓要戰,我袁尚奉陪到底。本公子大婚,曹操派人搗亂,我就任由他欺辱嗎?”


    “我也不。”


    “不管曹操如何厲害,我隻有一句話迴應,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袁尚擲地有聲道:“我袁家立足,不是靠卑躬屈膝換來的穩定。一切,是靠我袁家的實力,靠父親的名望,撐起了袁家的根基。”


    田豐麵色陡變。


    蹬!蹬!


    他後退兩步,再也無法穩住心神,因為袁尚的一張嘴,太厲害了。


    讓人咋舌。


    沮授看到田豐被嗬斥的一幕,心中有些懼怕。


    他深吸了一口氣,服軟道:“世子,不是說非要反對出兵。隻是全都得罪,不利於我們。要和這些人交鋒,可以挨個挨個的對付,何苦這樣呢?”


    袁尚沉聲道:“沮公,烏桓都朝我們進攻了,能退嗎?我們沒有後退的餘地。曹操更是在我的婚宴上搗亂,能退嗎?也不能退。”


    “敵人兇狠,不要怕,自己團結,沒有打不垮的敵人。”


    “很多時候,遇到了事情,慫是沒用的。與其耗費精神去內鬥,去爭論,不如踏踏實實的,低著頭把手中的事情做好。”


    “你們這些人的問題,不是沒有智慧,不是沒有能力,是各自有自己的想法,不願意配合他人。”


    袁尚目光炯炯如神,甚至他目光所過,一個個紛紛避開眼神。


    不敢和袁尚對視。


    沮授聽到後,麵頰抽了抽。


    內鬥!


    爭鬥!


    這不就是昔日的情況嗎?


    官渡一戰,就是這樣。


    袁尚的一番話,雖說不提昔日的內鬥,實際上,卻是隱晦點明。


    沮授喟然歎息一聲,道:“世子,是卑職錯了。”


    逢紀見狀,暗道沮授退得太快,也不再堅持,便道:“世子,在下知錯。”


    審配雖說有自己的訴求,可袁尚一番話,堂堂皇皇,如今不好辯駁,所以審配拱手揖了一禮,道:“卑職,受教了。”


    田豐拱了拱手,不再多言。


    這一幕,落在袁紹的眼中,袁紹的神色愈發笑容可掬。


    他無法降服麾下的一眾謀士,沒想到自己的兒子,一張嘴所向無敵,有這個能力降服眾人,這是袁紹為之讚許和歡喜的。


    這是好事情。


    袁紹擺手道:“好了,田豐、沮授、審配和逢紀都是一番好心,沒有其他的心思。行了,你們都下去吧,各自忙事情去。”


    “卑職告退!”


    田豐等人齊齊告退。


    大廳中,隻剩下袁紹和袁尚父子二人。


    袁紹臉上帶著笑容,讚許道:“顯甫,你先前的一番話,說得很好。”


    袁尚道:“父親讚繆。”


    袁紹麵色漸漸轉為嚴肅,道:“你必須考慮一個問題。這些人,你後續打算如何安置?以沮授、田豐、審配、逢紀為首的謀士,這些人也要使用。”


    “他們為什麽來鬧事,不是因為你直接南下找曹操麻煩,也不是因為要麵對烏桓和曹操。根本原因,是因為你這一次南下,和你自己的謀士議定了策略,他們不知道。”


    “這些人,有了危機感。”


    袁紹正色道:“他們要針對的,也不是你,而是你麾下的謀士。這一事情,你打算怎麽解決呢?”


    袁尚正色道:“父親,他們的根終究在鄴城。再者,田豐、沮授、審配和逢紀,雖說有些問題,可大節不虧,這是人所共知的。”


    “這些人,我要用。”


    “他們的任用,後續慢慢調整。畢竟他們資曆高,有身份有地位,不好安排,必須是重要職務。”


    袁尚道:“最大的可能,是安排到地方上的各郡,讓他們去主政。”


    袁紹點頷首道:“你明白就好,不能把他們撂在一邊不管。”


    “兒子明白的。”


    袁尚點了點頭。


    袁紹擺手道:“好了,忙去吧,不必呆在這裏。”


    “兒子告退。”


    袁尚躬身揖了一禮,便離開大將軍府,徑直迴府。


    袁尚迴到府上,在甄宓伺候下,洗漱一番,兩人隔了一段時間沒見,久別重逢,自然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一番雲雨折騰後,才慢悠悠出來,在後院閑逛。


    袁尚陪甄宓逛了小半個時辰,鄧山急匆匆的來了,行禮道:“公子。”


    袁尚道:“宓兒,你且忙你的去吧。”


    “妾身告退。”


    甄宓揖了一禮,轉身就離開了。


    袁尚道:“鄧山,什麽事?”


    鄧山說道:“公子,馬鈞求見,他重新鍛造新武器。”


    “哦,走,快去大廳。”


    袁尚聽到後,精神一振,帶著鄧山急匆匆的往大廳去。


    武器革新,這是大事兒。


    在冷兵器時代,戰刀在戰場上,等於是士兵的第二條性命。如果武器更鋒利,那麽袁尚的士兵在戰場上廝殺,也就更有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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