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吊墜的瞬間,女人眼神一亂。


    迴過神後,她下意識的摸向耳朵。


    卻見自己左耳空空如也。


    四目相對,空氣寂靜。


    過了一會兒後,女人伸出手道:


    “小筱是妹妹,我是姐姐。”


    “從小時候開始,隻要是小筱想要的東西,我從來沒有不給過。”


    “大概是養成了習慣,小筱才會不問自取吧?”


    女人一邊說,一邊去拿吊墜。


    歎氣道:“不管再怎麽說,這也是小筱最後的遺物,就讓我這個當姐姐的來保管吧。”


    女人試圖奪走吊墜,毀滅證據。


    但在她即將碰到吊墜時。


    桑棉往後退了退,躲開了女人的手。


    見狀,女人一頓。


    再抬起頭時,女人索性放棄了偽裝。


    冷聲道:“你懷疑是我殺的人,對嗎?”


    桑棉看了女人一眼。


    接著收迴目光,慢悠悠的道:


    “我沒那麽說過。”


    但女人此刻已經完全聽不進去其他人的話。


    對視幾眼後。


    女人站起身,冷不丁的拿起桌上的水果刀。


    對準少年脖頸刺下。


    動手時,女人雙目赤紅。


    口中喃喃道:“都是你們害得我,都是你們的錯。”


    “我隻是想拿迴屬於我的東西,為什麽要阻止我!”


    言畢,女人狠狠揮刀!


    桑棉一個側身,刀刃刺入了沙發。


    女人顯然是抱著一定要殺死他的決心動的手。


    刀刃刺入了沙發的木質層。


    半個刀刃進入其中,力道大的似乎連骨頭也能斬開。


    麵無表情的拔出沙發裏的刀後。


    女人抬起手,繼續將刀刃對準桑棉。


    她似乎已經殺紅了眼。


    被暴力帶來的快感侵蝕大腦,不斷追逐著更加刺激的暴力。


    但這一次,在即將刺中少年時。


    動作一頓。


    女人停在原地,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脖頸。


    卻隻摸到了滿手的鮮血。


    氣管被割斷,女人抽搐著倒在地上。


    無力掙紮了幾下後。


    因為無法唿吸,女人很快死去。


    而另一邊,祁禦垂著眸。


    淡定的看著倒地,淡定的看著女人死去。


    至始至終,眼中沒有絲毫波瀾。


    隻是準備收起匕首的刹那。


    看著袖口的血漬,祁禦動作一頓。


    片刻後,他抬眸看向對麵。


    難得有些無措的道:“不髒,我會洗…”


    這時,桑棉向前走近。


    距離瞬間拉短。


    祁禦低眸,目光落在少年蒼白精致的眉眼間。


    就在他俯下身,試圖親一下時。


    桑棉指著地上的女人問:


    “她是我討厭的人嗎?”


    沒能成功親到,祁禦神色懨懨。


    卻還是點頭應道:


    “對。”


    桑棉抬起頭,問:


    “為什麽要殺她?”


    而不是別人?


    聞言,祁禦歪著頭,神色不解。


    似乎不懂他為什麽會問這樣的問題。


    好一會兒,見他真的不明白。


    祁禦才開口,輕聲道:


    “她迴不去了,她簽下了小鎮的契約,成為了這個鎮上的人。”


    所以,死亡是她唯一的宿命。


    祁禦說話總是雲裏霧裏。


    桑棉已經摸到了線索,但線索又很快斷開。


    沉默許久後。


    斷續的線索連綿成線,桑棉抬起頭問:


    “殺了玩家的玩家,會成為這個小鎮的一份子。”


    “對嗎?”


    這一次,祁禦沒有否認,也沒有避開問題。


    他點了點頭,坦然道:


    “是這樣。”


    桑棉一愣,後知後覺的想起了什麽。


    “我和你之間的雇傭任務…”


    “就是殺了那些成為鎮民的玩家?”


    這一次,祁禦沒有再迴答。


    隻是道:


    “我說過,我們之間的任務是保密的。”


    說話時,少年神色如常。


    許是因為沒能好好吃飯的緣故。


    今天祁禦語速有些慢。


    桑棉抬起頭,與祁禦四目相對。


    又過了一會兒。


    桑棉問:


    “那現在,你要開始要報酬了嗎?”


    以祁禦接近暴食的性格。


    桑棉原以為對方會接著所謂的雇傭任務對他肆意索取。


    但實際上,祁禦隻是搖了搖頭。


    慢吞吞的道:“有血,很髒。”


    桑棉先是一愣。


    許久,他才反應過來祁禦還記得他之前說過的話。


    他說血很髒,他不喜歡。


    所以今天,在身上沾染了血跡的情況下。


    祁禦沒再像往常那樣纏著他不放。


    少年垂眸,看著自己染血的袖口。


    蹙著眉,表情有點嫌棄。


    好一會兒,才放下手一本正經道:


    “等我,我去洗澡。”


    言畢,祁禦收起刀去了樓上。


    像是怕他會偷偷跑掉一般。


    上樓梯上到一半時,祁禦在樓梯拐角處低眸看著他。


    認真的強調道:“要等我。”


    桑棉歎了口氣,有些忍俊不禁。


    卻還是老實點頭答應。


    幾分鍾後,祁禦去了樓上。


    而桑棉待在樓下,和女人的屍體待在一起。


    和之前那些慘死的玩家不同。


    女人雖然同樣死了。


    但至少死得幹脆,沒有受太大痛苦。


    而不是像之前那樣。


    死得麵目全非,被活活虐待而死。


    桑棉盯著女人的屍體。


    腦海中浮現出的卻是和祁禦的雇傭任務。


    從第一次見麵開始。


    祁禦就一直表現出一副對他相當熟悉的模樣。


    好像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很久。


    但他沒有對祁禦的記憶。


    此外這個副本裏的玩家似乎也沒有需要扮演的角色。


    桑棉蹙著眉,思考到底是哪裏不對時。


    眼前驟然一暗。


    下一秒,地板上女人的屍體消失。


    桑棉再次來到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空間。


    小屋內,紅色的光芒閃爍。


    十字架上,一個昏迷的人被綁在上麵。


    和之前的玩家不同。


    這一次被綁在十字架上的,是一個長相陌生的人。


    桑棉猜測,他應該是鎮民。


    和寸頭男一樣。


    昏迷鎮民的四周擺放著各色各樣的恐怖刑具。


    似乎在誘導他使用。


    但任憑這個小屋誘惑有多大,桑棉都始終一動不動。


    漫長的沉默中,小屋的紅色燈光閃爍了一下。


    下一秒,熟悉的聲音響起。


    困惑且不解的道:


    “為什麽你一直不動手呢?”


    桑棉看了眼對麵的鎮民。


    如實道:“我沒有虐待癖。”


    在沒有過節的情況下,他沒必要對陌生人動手。


    但語落,那聲音一笑。


    意味深長道:


    “如果我說,你們之間曾經有過矛盾呢?”


    不等桑棉反應過來。


    下一秒,腦袋一疼,眼前浮現出陌生的畫麵。


    桑棉以第一視角的畫麵再度看到了那個鎮民。


    和如今昏迷,被綁在十字架上無助弱小的鎮民不同。


    在桑棉以第一視角看到的畫麵中,那個鎮民相當殘暴。


    褪去了儒雅的表象後。


    鎮民拿著滾燙的鐵鉗,神色陰翳的燙向對麵。


    痛苦聲音響起。


    可鎮民非但沒收手,反而露出了古怪的愉悅表情。


    他在興奮。


    因為他人的痛苦而興奮到渾身發抖。


    奇怪的不安感傳來。


    桑棉蹙著眉,思考不安感有何而來。


    隻是不等他想明白。


    下一秒,熟悉的奇怪聲音再度在耳邊響起。


    不斷慫恿道:


    “這個家夥可不是什麽好人啊。”


    “哪怕你不對他動手,他也會對你動手。”


    “都這樣了,你還不打算報複嗎?”


    那聲音帶著一點引誘的味道。


    但桑棉並沒有陷入邏輯怪圈。


    他從問題中跳了出來,轉而看向空空如也的身側問:


    “你到底是誰?”


    那聲音圍著他繞了一圈,笑著故意道:


    “我嗎?不告訴你。”


    桑棉哦了一聲,又慢吞吞的道:


    “你連自己是誰都不肯告訴我,我又為什麽要聽你的?”


    聞言,那聲音頓時急了。


    “你怎麽能這麽說呢?”


    “那個人欺負過你,還做了不少壞事。”


    “而現在,我給予了你報複迴去的機會。”


    “為什麽不答應呢?”


    類似於三十歲左右的低啞中年男聲充滿了蠱惑。


    桑棉猜測。


    剛剛的女人和之前的玩家大概也是在這種蠱惑中動了手。


    而桑棉沒有上鉤。


    他抬起頭,鎖定聲音疑似在的位置。


    接著道:


    “你說他欺負過我,什麽時候的事?”


    “我和他有仇嗎?我以前來過這個小鎮嗎?”


    “還有,你認識我嗎?”


    聞言,那個聲音猛然頓住。


    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這麽咄咄逼人。


    最後,見實在說不過他。


    聲音直接擺爛道:


    “你問那麽多問題又有什麽意義呢?”


    聲音蠱惑道:


    “在我的小屋,你不管做什麽都不會被發現,被指責。”


    “如果不舒服,如果不痛快,如果太壓抑。”


    “一切的不滿,都可以在這裏實現。”


    聲音碎碎念的說了半天。


    最後,見角落裏的少年一動不動,不再出聲反駁。


    聲音有些欣喜的道:


    “你想好要答應我了嗎?”


    桑棉抬眸,慢吞吞的搖了搖頭。


    心累道:


    “我在想你什麽時候能放我出去。”


    這裏好無聊。


    見他這麽說,聲音的主人明顯愣了一瞬。


    接著暴怒道:


    “小沒良心的,你就不能按我說的做嗎?”


    桑棉掏了掏耳朵,直白道:


    “外麵還有人在等我,我不想在這陪你浪費時間。”


    聞言,那聲音先是一愣。


    幾分鍾後,聲音靠近。


    “外麵有人在等你?等你的人是誰?”


    知道大概率瞞不過這個奇怪的聲音。


    桑棉如實迴道:


    “祁禦。”


    在說出這兩個字的瞬間,原本喋喋不休的聲音停滯了兩秒。


    須臾,聲音捂著肚子笑出了聲。


    故意道:


    “你難道不知道嗎?他是這個小鎮上的惡魔。”


    “所有離他太近的人,最後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即便如此,你依然要靠近他嗎?”


    桑棉不懂那聲音為什麽要這麽說。


    倒三角尾尖輕晃。


    桑棉覺得男人可能有點歧視惡魔的傾向。


    為了防止男人被其他暴脾氣的惡魔揍得媽都認不出來。


    桑棉好心道:“其實惡魔也不錯。”


    話音落下,那聲音短暫的停了一瞬。


    最後似乎是無語了一般。


    眼前一暗,桑棉被從那個空間中扔了出來。


    空間內和空間外的時間是同步的。


    桑棉離開時,外麵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小時。


    且地麵上,女人的屍體消失不見。


    桑棉思考屍體去了哪時。


    在他身後,涼意倏地靠近。


    桑棉並沒有轉身去看,隻是道:


    “祁禦?”


    在他身後,獨屬於少年的清冷嗓音應了一聲。


    隨後將他抱的更緊。


    通過身後明顯的濕意,桑棉意識到祁禦剛洗過澡。


    發梢間帶著濕漉漉的水汽,還沒來得及吹幹。


    就黏黏糊糊的過來抱他。


    被纏著不放的感覺奇怪。


    桑棉歎了口氣,小聲道:


    “好熱。”


    言畢,桑棉以為祁禦能聽話的離開些許。


    但聞言,祁禦動作一頓。


    片刻後。


    少年擅自朝他靠近,薄唇貼在耳邊。


    輕聲道:


    “等下要去浴缸裏抱嗎?”


    言畢,祁禦補充道:


    “那邊涼快。”


    桑棉嘴角微抽,心累扶額。


    短暫的沉默過後。


    桑棉從少年懷中掙脫而出,歎氣道:


    “你能不能…”


    話音未落,桑棉愣在原地。


    或許是剛洗完澡的原因。


    因為水汽未幹,祁禦並沒有穿上衣。


    隻有下身裹了一條浴巾。


    漂亮的軀體上。


    除了橫穿整張臉的淺色疤痕外。


    胸膛上也有傷疤。


    疤痕一左一右,呈“x”貫穿整個胸膛。


    就好像…


    是曾被人破開胸膛,留下的痕跡一樣。


    之前祁禦雖然總黏著他不放。


    但因為祁禦總在晚上找他。


    且每次過來找他的時間都是關燈後的緣故。


    桑棉並沒有留意到這兩道疤。


    直到此刻,站在燈光下。


    桑棉才第一次確切的注意到這疤痕的存在。


    疤痕沒有增生。


    因為時間太過久遠,疤痕的顏色也早已經變淺。


    所以粗略一看。


    比起疤痕,更像是顏色淺一些的皮膚一樣。


    盯著眼前的一幕看了一會兒後。


    桑棉抬起頭,問:


    “你受過傷嗎?”


    見他這麽說,祁禦隨意看了一眼。


    一邊繼續黏他。


    一邊抱著他,閉著眼輕聲道:


    “是很久之前的傷。”


    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祁禦滿不在乎,但桑棉在乎。


    他再次把人推開。


    一邊苦惱於對方完全不把身體當迴事的行為。


    一邊問:


    “是因為什麽留下的傷?”


    為什麽這麽重。


    桑棉思考祁禦是不是有什麽仇家時。


    少年抱著他,閉著眼困倦的輕聲道:


    “很久以前幫你做雇傭任務的時候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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