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棉想要一個答案。


    但顧遇並未迴答。


    “桑桑。”


    在給他看了一眼照片後,顧遇再次將照片沒收。


    昏暗室內,清冷少年眉目低斂。


    一邊漫不經心的收起照片。


    一邊輕聲解釋道:“這個人隻是你很久之前見過的玩伴,你不記得也正常。”


    很久之前?


    桑棉敏銳的捕捉到這個形容詞。


    又過了一會兒。


    桑棉抬起頭,語氣茫然。


    “這張照片…不是剛拍沒多久嗎?”


    畢竟照片上,少年的模樣神色都和現在的他大差不差。


    甚至於…


    照片上的“他”要更加成熟。


    所以不管怎麽看,都不可能是很久之前的照片。


    麵對他的質疑,顧遇聲音一頓。


    那雙總是淡漠無波的墨瞳中迅速劃過一抹類似懊惱的情緒。


    卻又很快恢複如初。


    “桑桑。”


    顧遇垂著眼,受傷的問:“一個陌生人,在你眼裏比我還重要嗎?”


    說話間,少年語氣落寞。


    看桑棉的眼神…


    活像是在看什麽罪惡滔天的負心漢。


    目光落下,桑棉心軟。


    他吃軟不吃硬。


    如果顧遇態度強硬,不許他多看照片一眼。


    那他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但偏偏…


    顧遇捏準了他的性格。


    並在他質問前,搶先一步示弱。


    桑棉沒再追問。


    最後看了眼照片後,他把照片還了迴去。


    末了,又因為怕顧遇多想。


    而握著顧遇的手安撫。


    “你別怕。”


    桑棉篤定道:“誰都沒你重要。”


    蒼白少年一本正經說話的模樣說不出的反差萌。


    顧遇輕笑一聲。


    在將照片收好後,他伸手將人抱在懷中。


    下頜搭在少年發絲間。


    顧遇閉著眼,輕聲道:“我也是。”


    語落,空氣陷入安靜。


    被抱住的桑棉不自在的動了動,想要從顧遇懷裏離開。


    但在成功脫離前。


    桑棉意外在自己的手背上看到了一個紅點。


    紅點顏色很淺。


    像是打翻了顏料般,在蒼白肌膚間快速暈染。


    桑棉垂首發呆時,站在對麵的顧遇也發覺異樣。


    幾分鍾後。


    顧遇握著他的手蹙眉道:“好像是過敏了。”


    言畢,顧遇用外套裹住他。


    輕哄道:“這裏太潮濕,對你的身體不好。”


    “要出去嗎?”


    落在耳邊的少年嗓音清淺,像是單純的詢問。


    隻有桑棉知道…


    事實並非如此。


    直覺告訴他,這個地下室裏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而顧遇…


    並不想讓他知道秘密的真相。


    桑棉很識趣。


    在不確定事情真相之前,他沒有和顧遇起爭執。


    隻是在被牽著離開前。


    桑棉低垂著眸,無意識的看向地上散落一地的碎瓷。


    破碎瓷偶歪斜。


    空洞的眼眶內,暗紅色的物質緩緩流淌。


    像是被打翻的顏料。


    ……


    幾分鍾後,桑棉離開地下室。


    記憶變得模糊。


    桑棉不記得自己是從哪個出口離開的地下室。


    總之,等迴過神時。


    他被帶迴臥室,而原先壁櫥的擺放被換了位置。


    入口消失不見。


    地下室的存在不再被人提起。


    就好像…


    那個地下室,從未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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