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薄繭的微涼指腹摩挲唇瓣。


    暈染出淺淺曖昧。


    桑棉指尖微蜷,本能的躲閃了一下。


    隨即抿著唇。


    小聲道警告:“別耍流氓。”


    聞言,樓瑜彎著眸。


    輕聲道:“夫君,你誤會了。”


    話音落下,頰邊一涼。


    桑棉清晰的感知到,有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捧起他的臉。


    順勢抬頭後,卻見樓瑜低眸看著他。


    神色罕見認真。


    溫聲道:“我的意思是,夫君如果想殺我,不用那麽麻煩。”


    “隻要你開口,隻要你說愛我。”


    “我就會給夫君一切你想要的東西。”


    夜色幽深,空氣靜謐。


    一室靜謐中,桑棉的手被握住。


    樓瑜圈著他的腕骨,將側臉貼在他掌心間。


    閉著眼叮囑道:“夫君,殺我的時候要記得看著我。”


    他可以忍受意識消散。


    可以忍受被心愛之人親手殺死。


    但他無法接受他死時看不到他心心念念之人。


    樓瑜垂著眸,嗓音平緩。


    聽不出情緒起伏。


    可如果細看,就會發現少年藏在衣袖下的冷白指尖輕顫。


    似是在不舍。


    桑棉想了想,迴握住樓瑜的手。


    一本正經道:“我是不會殺你的。”


    語落,樓瑜先是一頓。


    接著抬起頭,試探性的問:“夫君喜歡我嗎?”


    桑棉認真思考良久。


    最後道:“算是。”


    鬽魔一族壽命悠久,天性放蕩不羈愛自由。


    所有沒有固定伴侶一說。


    但樓瑜。


    他很喜歡。


    少年病態偏執,像是雨夜街邊的棄犬。


    和ty,yx,很像。


    總給桑棉一種……


    要是沒了他,對方搞不好會死掉的錯覺。


    想著,桑棉動作一頓。


    隨後。


    相似的,少年死在眼前的畫麵閃過。


    桑棉有片刻的失神。


    所以迴過神後,他將樓瑜的手握得更緊。


    像是圈地盤的貓般。


    胡亂的把樓瑜整隻鬼抱在了懷裏。


    認真道:“你不能死。”


    說著罷,桑棉又勾住樓瑜的尾指。


    強調道:“發誓,絕對不能死。”


    可這一次,樓瑜沒有迴應他的話。


    明明之前纏著他拉鉤,說要和他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時候。


    樓瑜還很積極。


    但此刻,樓瑜避開他的手。


    反問道:“夫君,你不會嫌棄我嗎?”


    沒能拉成勾。


    桑棉看著空蕩蕩的尾指,有點失落。


    聽著樓瑜的話。


    桑棉抬起頭,歪著腦袋,語氣茫然。


    “為什麽要嫌棄?”


    樓瑜眉目低斂,眸光晦暗。


    良久,他終於開口。


    嗓音低啞:“我……不是人。”


    更準確些來說,他也不是鬼。


    他的本體,是藏在枯井裏,漆黑醜陋的怪物。


    聞言,桑棉猶豫片刻。


    在捧著樓瑜的臉,上下仔細看了一遍後。


    桑棉總結道:“不是人也挺好。”


    桑棉的本意是。


    樓瑜不是人,但他也不是。


    正好互不挑剔。


    但樓瑜顯然誤解了他的意思。


    見少年的目光始終落在自己眉眼間,不曾移開分毫。


    樓瑜眸光越發晦暗。


    片刻後,他再度開口。


    啞聲道:“如果,我不是如今這副模樣,夫君依然會喜歡我嗎?”


    語落,眼前的清冷少年消失。


    而同一時間。


    一根漆黑的觸手,悄然纏上桑棉蒼白的踝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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